他的生存环境让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偏差。
包括感情。
他允许自己沉湎的那几年,不过是在计算过后判断这感情是可控的。
从戒掉习惯,到戒掉期待,到不再想起。
我做得很好。
却没想到在成婚前夕再次见到他。
设想过千百遍的质问,早已像地上被吹散的雪粒无法聚拢。
曾浓烈到要淹没理智的爱意和不甘,此刻竟也安静如古井。
沉默半晌我把林子淮让进院子。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是都看到了。”
张衍走了没多久林子淮就来敲门,我初时还以为张衍去而复返。
“能不能不嫁?”
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林子淮低下头自嘲地笑了。
“芙蓉,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了解我的人了。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性子阴郁。
八岁那年时候刚到这里,我每天捧着圣贤书满脑子却是怎样才能让府里那些人死得更惨一些……“是你把我拉出黑暗的泥沼,我不想再回去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抬眼看我,眼中尽是脆弱和哀求。
是那个我曾经心动和怜惜的少年。
“跟我去京城吧,芙蓉。”
我望着林子淮的眼睛摇头。
他急得握住我的手指,像小时候我生气时在哄我。
“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个。”
“子淮,真心并不能抵消伤害,相忘于江湖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已没有办法分辨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无法在受伤后用他是真心爱我这个想法来疗伤。
无论多么美好的爱意终都会被猜忌和伤害消耗殆尽,徒增怨愤。
我想挣脱,他却紧抓不放,眼神逐渐疯狂。
“我是偷偷来的,没有人知道我回来过这里,如果我偷偷带走你没有人能找到……林子淮!”
我打断他的喃喃自语。
“别让我恨你。”
11张衍虽然大多时间在书院,却也早早在山下置了三进的宅子,只需着人布置新房便可入住。
大婚之日,往日冷清的宅子头一次盈满笑闹。
我和张衍家中均已无长辈在世,在场的都是至亲挚友。
山长主婚,婚礼简单却郑重。
洞房花烛,刚喝过合卺酒张衍就急忙拉着我从后门溜出去逛花灯。
先是非常骄傲地赢了一盏最漂亮的花灯塞到我手上,又拉着我去水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