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皖被秦时芫的态度整得莫名其妙,“放心,只是把他扔天牢,让周霖给他点教训。”
这叫她怎么放心!
周霖可是秦皖手下的一条疯狗,手段残忍,逮谁咬谁,男主秦绥在他手下不死也得脱层皮,仇越结越大。
秦时芫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起来,“皇兄,快快快,你快带我去见秦绥!”
秦皖不知自己妹妹为何这般急,仿佛晚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一般。
秦时芫刚醒,不宜奔波,但她非要自己去,秦皖倔不过她,只能无奈的摇头。
还能怎样呢,他向来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不过……
他让下人端上来一碗燕窝粥上来,用勺子搅了搅,语气严肃道:“你昏睡许久,尚未进食,要做什么事吃完再去。”
秦时芫见秦皖态度坚决,只得接过粥,没想到喝完粥眼前又多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汤,苦味顺着热气蒸腾,熏得她眼睛酸涩。
“粥是给你垫肚子的,现在把药喝了。”
行吧!为了救她和哥哥!
秦皖本想一道过去,但皇帝派人来喊他,只能让秦时芫一个人去。
对此他极度不放心,先是派人去通知周霖好生照料秦时芫,又安排了许多高手。
天牢内,秦绥卷缩在杂乱的草堆里,手上背上全是血淋淋的伤痕,有血落在稻草上,粘稠暗沉,一看便知道被用过刑。
几只老鼠在四周徘徊,试探的靠近秦绥,见对方没反应,遂放大了胆,耀武扬威的爬到少年身上啃食伤口。
陷入昏迷的秦绥眉头因疼痛紧皱,却连赶走老鼠的能力都没有。
“开门。”
“公主,这……”牢狱一脸为难,想必之前被太子吩咐过。
这时,一男子走过来,男子长相优越,但眉毛至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就是太子最衷心的手下周霖。
他的结局似乎也不好,在太子谋反那夜被万箭穿心而亡,尸体以叛国罪被挂在菜场的刑台上挂了三日。
书中有这样一句话:他身上羽箭数目远不及他刀下冤魂之多,周霖此人就是废太子手下最锋利的剑,替废太子秦皖屠杀所有障碍。
见周霖过来,狱卒赶紧退下。
周霖打开牢房,道:“公主请”。
秦时芫盯了他两秒,开口问:“你对他用刑了?”
“属下遵殿下吩咐。”
周霖恭恭敬敬,一点也挑不出错,但那双眼中总有藏不住的野性显露,秦时芫心里一怵。她能感觉到周霖并不喜欢她。
秦时芫进去后他也跟着进来,一看便知接到了命令。
秦时芫看了他一眼没再理,弯腰走进牢房内,银狐轻裘披风带起几片杂草,锦鞋踩在地上,染上尘污。
她蹲下身剥开主角头发,一道长长的鞭痕贯穿眉骨,延绵至耳侧,上面的血还未完全凝固,又有鲜红溢出。
衣服被鞭子打得破破烂烂,和污血一同黏在伤口上,浑身湿淋淋的,发丝还在滴水。
秦时芫转头瞪周霖:“你泼他盐水?”
周霖被瞪得怔愣片刻,凡进入天牢的,谁能完好无损的出去,相较于其他看不出伤口的刑法,泼个盐水算什么。
更何况是这个素来凶名在外的公主,她对下人的惩罚手段虽比不上天牢,但也好不到哪去。
可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周霖却难得沉默,片刻之后才在心里冷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魔怔了。
秦时芫本来想说两句,但看着他高大的个子往那一杵,拉着张脸一言不发,又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完全不够撂的。
她默默把话咽了回去,算了,好女不跟男斗,该苟就苟。
随即蹲下身查看男主身上还有什么伤。
突然眼前一物划过,秦时芫惊愕之下往后跌落在地,险险避过危机。
而周霖早在变故发生之时便上前钳住了秦绥的手,秦时芫还没来得及喊“等等”,“咔擦”响起骨头被扭断的声音。
秦绥的手无力垂下,捏着的瓦片掉落在地,他刚才竟企图划破她的喉管。秦时芫不自觉冒出一声冷汗,宫人们也在察觉变故的一瞬冲了进来。
此时秦绥被扯起,秦时芫才发现他仍旧是昏迷的。这得多强的警惕心才会在昏睡之时仍会挥手杀死靠近的人。
她此刻竟不知是该为秦绥差点取走她性命生气,还是该心疼被“她”折磨至此的男主。
“先把他带回燕隅宫。”她叹气道。
周霖闻言,诧异的看了秦时芫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变回那个只会听从命令的护卫。
燕隅宫偏殿,宫人进进出出,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太医一边给床上的人诊脉,一边摇头,还时不时趁秦时芫不注意向她投去谴责的白眼。
造孽啊!
秦时芫看过去,老太医赶紧回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别被她看见了,不然这把老骨头可不够这混世魔王折腾的。
见老太医收回脉枕,秦时芫赶紧上前,“他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太医斟酌片刻,道:“右手骨折,小腿内部淤青,身上伤口肿疡”,说到这里,老太医鼻腔里哼出一口气,“不及时用药只怕活不过几日。”
因为男主一直居住在冷宫,生病也从来没有请过太医,以至于老太医此刻并未认出这是当今五皇子,只以为是秦时芫无法无天强抢的民男,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时芫想靠近看看,想起牢房的一幕,缩了缩脚,又默默退回椅子上,“你且全力医治。”
等男主醒了该怎么办,经此一事,只怕太子、她以及男主之间的仇恨更深了。
对了,金手指!
秦时芫在心中默念橡皮擦,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橡皮,上面写着等级LV0。
橡皮下面则是剩余使用次数:1。
剩余积分:50。
一百积分可以换一次擦除机会。而积分需要赚取男主好感度获得,所以她现在有一次可以擦除男主记忆的机会。
只能擦两个字,秦时芫在日期中选择了今天,然后擦除里写下“秦皖”两个字。
直到系统显示擦除成功!秦时芫才松了口气。这样男主便会忘记昨夜是秦皖打他的了。
【叮!】
秦时芫刚准备关闭系统,突然发现积分那一栏数字变了。
【恭喜初次使用记忆橡皮擦成功,赠予您一百积分,请查收。】
积分栏目数字变成了150。
秦时芫开心的又花了一百积分获得一次擦除机会,将昨天晚上男主关于自己的记忆擦除。
但她面临了另一个问题,她的名字是三个字!最后她擦除了“时芫”两个字,暗暗祈祷有用。
秦绥昏迷了一天一夜,期间皆是宫女换药喂药,秦时芫不敢靠他太近,只敢在没人的时候远远坐着。
许是见秦绥晕着,长得又无害,秦时芫越坐越靠近,最后竟大胆的捏起了男主的脸。
真软啊。
“唉,你好歹也算我兄长了,如果能和平共处该多好啊。”不过有一说一,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眼见男主脸上多了两个指印,秦时芫尴尬的收起了手。
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才没那么大力气呢!是男主皮肤太娇弱了。
坐了一会秦时芫就无聊了,她拍拍裙子起身离开。
“吱呀”。
门磕上的同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目光幽幽的眯着眼盯了门几秒,随后喊了一声:“出来。”
一人自房梁而下,身形如鬼魅。
“主子,许七来迟”,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请罪。
秦绥摆了摆手,问:“昨日夜里的动静你知道多少?”
“属下当时不敢靠近。不过属下事后打听了一番,知情的宫人不多,都是燕隅宫之人,皆已被秦时芫警告封口。”
秦皖兄妹身边高手众多,还有许多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未免暴露,许七只能藏得远远的,哪怕多方打听,仍旧连自己主子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主子曾反复叮嘱,只要是在皇宫中,不管主子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出现。
秦绥皱了皱眉,看来许七并不知道从湖里把他救起来的人。
秦绥当时被水草缠住了脚,窒息到达临界,大量冰冷的水灌入肺腔,昏暗的水光中有人朝他游过来,替他解开水草的手指纤细,似乎是一个女人,他费劲全力睁开眼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对方不顾一切托着他往上游,看起来很在乎他的生命,秦绥内心微动。
那人似乎受伤了,为救他手心被划破。
他需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关于她母亲和……那个男人的事。
与此同时,刚坐下拿起点心,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秦时芫突然听到系统响了一声,打开一开,积分数目变为了200,足足增加了一百的积分。
秦时芫惊坐起来,一脸懵逼。
她是谁?她在哪?她干什么了?
男主咋突然给她加好感度了?感动得她热泪盈眶!
等等,这样的话男主是不是醒了?秦时芫立马起身前往偏殿。
偏殿内,秦绥问许七:“药带了?”
许七连忙拿出一个瓶子,瓶身暗红,上面雕了一株玉兰。
“你找时间去湖里捞玉镯,在靠近湖心之处。”
许七一直低着的头慕然抬起,,死死咬着牙:“主子,是不是秦时芫!她把玉镯扔了?我现在去杀了她!那是先……您父亲留给您的东西!”
许七说着拔出腰间匕首,脚尖一旋便要离开。
“站住!”秦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出声的瞬间便让人感受到威压,“去行刺她?然后呢?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许七,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意气用事。”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你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七连忙跪下:“是属下考虑不周!”
秦绥将药瓶放入怀中,这本来是打算用在他父皇身边太监王公公身上的,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伤口的白布浸出鲜血,右手被裹着,能察觉到骨折了,他随意动了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秦绥发现了一件事,他的记忆不全,他知道昨夜找他麻烦的人是秦时芫,记得秦时芫周围的宫人,但关于昨夜记忆中的秦时芫就像是被人模糊了一样,只有一团人影。包括后来,他能感觉到秦皖去天牢见过他,但他的记忆却告诉他这是错觉。
真是有趣。
突然,秦绥耳朵动了动,骤的看向屋外,眼神凌厉,是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许七显然也听到了,请示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