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得自保，当然可以。”镜流看着小孩，轻呼出一口气，“但只是求得自保吗？”
白栉一顿，随后刚刚僵直的尾巴垂了下来，“不，”他抬头坚定道，“不只是自保，我还想要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后方的伤兵。”
镜流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毛茸茸的，“那为什么要习剑呢？”她垂眸，神色不明，“杀死敌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白栉眨了眨眼，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会儿，试图想要给白发的剑士一个完美的答案。
一旁的景元也没说话，他也问过镜流类似的问题，对方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陷入思绪，时光沉沉浮浮，为记忆蒙上一层薄薄的纱幕。
……那是他和镜流初识时，他向镜流提的问。
当时的镜流是怎么说的呢？
“表达自我的方式有许多，但属于我的只有这一种。”
他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因为当时的镜流看上去有些悲伤。
景元在首次参战后看到过那样的表情——尽管他已经很快察觉到了傀儡蛸的不对，但云骑军中还是有人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前来迎接回来云骑军的家属们在得知是景元破开了这次谜题之后，大多用友善和谐的态度面对他。
但少数家属却因为前去战场的家人没有生还，露出了很悲伤的神色。
那种悲伤是景元无法言说的，也许是已知道命定的结局迟早会到来，那股悲伤透露出一股死寂。
所以他没问镜流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也没有问镜流关于她的师父的事。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
眼看白栉想要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镜流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叹了口气。
“不必急着给我答案，也不必思虑我对这份答案满不满意。”
“习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答案也应该让你自己满意。”
白栉这才点了点头，头上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镜流姐姐，谢谢你。”
他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这时反倒显露出几分自信来。
“我会找到自己的答案的！”
这才对嘛，景元笑了起来，“那师父，白栉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白栉听闻也望向镜流——被两个小孩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颇有些不自在，再次揉了揉狐人小孩的头，她开口：
“时间……景元在卯时初训练。”毕竟白栉还要为去丹鼎司做预备，镜流没在时间上太过苛刻，“那你在卯时又半个时辰后再来吧。”
景元欢呼一声，抱住了旁边的白栉，“好耶！这下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训练啦！”
白栉试图推开他但未果，“所以说你只是因为一个人训练才让我一起来习剑的吗！”
景元理直气壮，“那你不也同意了吗！我不管！”
镜流叹了口气，拍了拍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孩的脑袋，“今晚早些休息，明早记得过来。”
*
也不知道丹枫和应星是怎么知道两个小孩要训练的——白栉推测大概是镜流告诉了白珩，然后白珩告诉了剩下的人——狐人大喇叭的称号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行走的狐人大喇叭还在其它星球游玩，白栉听闻自家姐姐又撞毁了几艘星槎也没紧张，毕竟她还有余空让丹枫应星他们多照顾照顾自己，那大体上就没什么问题。
—— 就是苦了丹枫和应星。
后者还好，工造司并不是工匠光出人力的地方，还有机巧器械助力办公，再加上最近的订单不是很多，他赶赶就有空了。
而丹枫……难说。
鳞渊境的龙师们每天都赶着找他不痛快，这次也不例外——听闻尊贵的龙尊大人要大早上亲自出鳞渊境视察外面那群“狐朋狗友”的小辈训练，他们恨不得化身一条铁链把丹枫锁在鳞渊境里处理公务。
（白珩知道了后非但没有生气，还哈哈大笑：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她和自家弟弟确实算是狐朋狗友——一个狐人算半个狗友，她和白栉加起来刚好是一个完整的狗友。）
“丹枫大人，您身为罗浮龙尊可是代表了罗浮持明啊！天天出去成何体统！”龙师一号如此说。
“丹枫大人！三思而后行啊！”龙师二号如此劝导。
丹枫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抬，“嗯，哦，知道了，嗯嗯。”
龙师三号再接再厉，“那丹枫大人，明日还要出鳞渊境吗？”
“哦嗯知道了。”
……看得出来他完全没听。
可是这群龙师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在那里干站着对他吹胡子瞪眼。
应星对此锐评：“怎么还带理人的？下次别理了。”
...总之，当白栉赶到镜流的小院时，大人们和景元已经到了。
景元卯时到，已经练习了许久，这不用多说。
但是对于白栉来说，在三个人面前像景元一样练剑就像是让社恐在长乐天说书一样困难——说书至少还能借着看书的由头不看观众，但是他可是实打实的面对着三个大人，整整三个大人！
好在他沉浸训练中的速度够快，很快就没在意有没有人看着了。
临到中场休息时丹枫差人买了早食带过来：景元喜欢喝晴柔奶；白栉嗜甜，喜爱貘馍卷；镜流口味偏清淡；应星口味偏重——总之侍者带来的早食足够丰富，每一个人的喜好都兼顾到了。
白栉对此表示惊叹，他没想到丹枫居然能顾上自己的喜好，专门买了貘馍卷给自己。
景元对此见怪不怪，“哎呀都说了丹枫哥人很好的。”
他眨眨眼，颇有些调笑丹枫的意味：“毕竟丹枫哥可是男妈妈呢！”
男妈妈这个词还是他专门从玉兆的论坛上记下来的——男性、温柔、很能照顾人，那就是男妈妈。
一旁的应星闻言差点把嘴里的晴柔奶喷出来，他艰难地将口中的液体咽下，惊诧地望向景元，“谁叫你这么说丹枫的？说得好，下次别说了！”
小说《星铁：长生狐人能否梦见故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