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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笑话免费阅读

周殇顾其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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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笑话》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痴情笑话》主要讲述了周殇顾其嘉的故事,同时,周殇顾其嘉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周殇顾其嘉   更新:2022-09-10 0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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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殇顾其嘉的其他类型小说《痴情笑话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周殇顾其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痴情笑话》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痴情笑话》主要讲述了周殇顾其嘉的故事,同时,周殇顾其嘉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痴情笑话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我捏起一颗葡萄放到嘴边,旁边疏影替我打着扇。

她忍不住道:「娘子,过两日便是林府过来下聘的日子了,您当真……」

她欲言又止,我瞥了她一眼:「当真什么?」

「当真要嫁与那林公子?」她讷讷道:「那六皇子他……」

我撑着脑袋看她,眉色淡淡:「疏影,你在我身边跟了十三年了吧。

「我记得你刚来那会儿,萝卜丁点儿大。」

稀里糊涂地穿越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

萝卜大的小丫头,趴在我床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嘟囔着跟着我一起死。

「疏影,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待。」

「也知道你对六皇子有意。」

「娘子!」疏影猛地跪地,眸子里满是慌乱,「奴婢,奴婢没有。」

我扶她起来:「喜欢一个人不算丢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轻声道:「疏影,只是你看看,我跟在他身后十年都终究是无功而返,就算你拼了命地靠近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摸着疏影的鬓角,用帕子帮她擦着眼角的泪。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那些上位者都是没有心的,喜欢他们的人太多,费尽心思往他们怀里钻的人也太多,我们拼了命才送出去的好,在他们眼里不过随随便便的个玩意儿。

「疏影,我更乐意把你嫁到寻常家里做正头娘子,寻个真心实意的人过下半辈子,也不乐意你往皇宫那个泥潭里跳。」

我擦着她的泪水:「不过,若是你坚持,那也可以。」

我捧着她的脸,指尖用力点了下她的额头:「我把你当妹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做成。」

疏影哭得更厉害了,在我身下反复地磕头,额头上满是土渍。

她说愿意侍奉我一辈子。

「六皇子对奴婢而言是天人,奴婢从未奢想过。只是见娘子喜欢才稍带着注意了些。」

天人?

我扶起疏影,忍不住冷笑道:「他一开始活得猪狗不如,哪里算得上天人。」

只是人模人样的日子装久了,便也觉得自己是那样了。

真是好笑。

周殇。

殇,未成年而死的人。

一个皇子取名为「殇」,足以见他多么地让皇帝厌恶。

我刚刚穿进来的时候,周殇还在冷宫。

我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踏进去,寻了好久才看见他虚弱地躺在杂草上,脸色青得发紫,

明显快死了的样子。

我喂了他一点桂花糕。

帕子里包着的桂花糕被压得稀碎,濒死的意志促使周殇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舔着帕子生怕漏掉一丁点儿残渣。

他的眼睛里没有光彩,哪怕睁开看见我也只是一瞬就转过头去。

他问:「你喂我吃了什么?」

我挑眉道:「若是毒药,六皇子要耐我何?」

他当然不能耐我何。

一个被皇帝废弃冷宫的皇子,活得连贵妃养的只狗都不如。

他神色黯淡下去,等死的神气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我拍了拍他的脸颊:「放心吧,你死不了。」

从腰间解下钱袋扔到他面前,我点了点他的额头:「周殇,我下次进宫可就要中秋了,你可别死在这里。」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有警惕也有疑惑,声音沙哑着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九岁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目的。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纯粹装无知道:「看小哥哥你长得好看啊!若是死了多可惜。」

周殇厌恶地别开脑袋。

我弯腰捡起钱袋塞到他怀里,冲他摆了摆手道:「我先走了,你可别死在这,大丈夫要死得其所,死在冷宫多可惜。」

说完我就溜了。

下一次见他,是在中秋。


下一次见他,是在中秋。

我偷摸着跑到冷宫,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干净了不少,周殇端坐在稻草席子边缘,正沉心静气地打坐。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问:「你想出去吗?」

周殇一瞬间睁开眼,眸子里闪过杀气。

我装作没看见,大摇大摆地学着他的模样盘腿坐下:「九皇子月前骑马没了,良妃正心急火燎地找养子夺嫡,你确定不抓住这个机会?」

周殇眼睫微动:「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轻笑道:「就凭你别无选择,周殇。」

「良妃母家势大,除了她,你觉得还有哪个妃子敢冒着陛下的不喜接你出冷宫。」

我戳了戳他的胸膛,「周殇,好好把握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全须全尾出冷宫的机会。

而不是被打得像一条狗废了条胳膊满地吐血,被进宫的女主撞见心生怜悯,求了太后才勉强恢复皇子尊容。」

我起身拍了拍灰尘就要走,周殇平静的声音响起:「那你要什么?」

我回过身,盯着他的眼睛,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帮我是为了什么?」

我耸了耸肩:「大概是看出你日后定能有所作为,想提前寻个庇佑。

「周殇,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以后,你一定要飞黄腾达给我看。」

后来他的确飞黄腾达了。

良妃极其满意这个半路儿子,捧他捧得毫不犹疑,再加上他自己暗地里筹谋布局,如今能全须全尾继承皇位的皇子仅他和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两人。

他会是最终的皇帝,却为萧陆瑶空置后宫,痛苦一生,孤独终老。

我本以为我能改变这个结局,就像因着我他没有被打得左手废掉一样。

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放弃这个任务很不容易。

我不仅要一辈子都留在这里,还要每个月圆之夜受着剥骨抽筋的痛楚和涩意。

可我依旧放弃了他。

林家下聘的场面极大。

疏影兴奋地穿梭前院与后院,嘴里塞满各式各样的糕点,嘟嘟囔囔地帮我描绘着那盛大场面。

我微笑着帮她拭去唇角的糕点屑: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疏影费力吞咽下去,一脸兴奋道:「娘子,林郎君还当着众宾客许诺,说自己往后永不纳妾,这辈子只要娘子一个。」

我的动作顿了顿。

疏影的话仍在继续:「他说三年前对娘子一见倾心,当时娘子在如意坊里的誓词铿锵有力,他心生佩服,自当用心呵护,护娘子一世周全。」

三年前?

如意坊?

我有些恍惚。

那时我去如意坊挑首饰,刚巧碰见陈国公府的小姐,她倨傲地挡在我面前,一脸不屑:

「顾二,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天天跟在表哥身后,知不知羞!

「你以为表哥会娶你?我告诉你,我姑母最近打算给表哥纳妾都未曾考虑过你,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真该被浸猪笼沉塘!」

我怒极反笑:「我当然不会做妾,谁想让我做妾才是糊涂!

「还有,那所谓妾室绝对进不了六皇子府大门,我这辈子只有我夫君,我夫君这辈子也只能有我一个,既然被我看上,那就只能被我看上!」

我咬着牙出了如意坊的大门。

然而,纵使我的话被传得风风雨雨,纵使我在周殇面前闹了一场又一场,纵然我在他跟前拿着刀以死相逼,良妃选的妾室还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六皇子府大门。

那段时间京城满地喧嚣,嘲弄我的、耻笑我的不计其数,我蜷缩在院子里,连出门赴宴都不敢,坐在马车里都心惊肉跳得生怕有人向我投臭鸡蛋。

也是从那时候,我原本昂扬的性子被蹉磨得消沉,逐渐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

不想……林宇坤竟记得。

我的心里一片酸涩,又酸又胀的,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生第一次,我有了被人珍惜着的感觉。

「娘子,娘子!」疏影的声音有些慌,她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眼泪,「娘子,你别哭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有。」我握住疏影的手,哽咽着摇头,「疏影,我是高兴。」

高兴到哭泣。

我攥住疏影的手腕:「你把林郎君叫去后花园的望心亭,就说我想见他。」

望心亭内,

我摸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突然不知道怎么才好。

一时的感动消散,如今我坐如针毡,倒是有几分想叫疏影回来的冲动。

林宇坤来得脚步匆匆。


婚事定在下年春日,又是一个桃花盛开的日子。

定亲的下半月是我的生辰。

林宇坤早早赶过来,坐在床边的躺椅上,掩唇笑着问我想要什么贺礼。

彼时我靠在床头,月圆之夜刚刚过去,噬骨般的疼痛被我生生熬下来,骨血里似乎都留着余劲。

颇有些没精打采,见他兴致勃勃,却仍是强撑着笑意,轻声细语道:「郎君替我作张画可好?」

林宇坤乐意至极,当即提笔立在桌案前,细细描绘着我的眉眼。

他看着我,我也在怔怔地看着他。

提笔落墨间,我仿佛看见周殇慵懒的眉眼,他指尖夹着一颗葡萄送到我眼前转了两转,然后重新拿了回去。

去年生辰,我也央着他替我作画,他不堪扰乱,最终还是应下来。

我忐忑又期待地在窗下坐了三个时辰,满心欢喜地等待,待他一句轻飘飘的「好了」,腰酸背疼都顾不得地跑到他身前看画。

然后仿佛有惊雷炸下来,狠狠打了我一拳。

他的确画的我,却是画的我被推搡着躺在泥泞里,面上泪痕仍在,无助到身子颤抖的场景。

极其丑陋、极其卑微、极其无助的我,就这样被他描绘在画纸上。

他甚至没有画我的眉眼。

被推搡到泥泞里的少女,脸部空白一片,身上的狼狈却被细细勾勒描绘,连泥点子都勾勒出纹路。

我能想象到他作画时的恶意,甚至间或抬头看看那坐在窗前一脸期待摆造型的我,心底一闪而过的嘲弄。

画纸从手中落下。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殇偏偏含笑问:「嘉嘉,这画如何?」

「娘子。」林宇坤画得极快,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拿到我身前,展开。

是一张桃花树下美人图,

女孩衣衫活泼亮丽,亮黄色的衣衫飘越灵动,指尖落在身前的桃花蕊心,桃红色落下来,眉心点着一点朱砂。

人比花娇。

我命疏影收起来,冲林宇坤俯了俯身子权当道谢。

「下月是林某生辰。」林宇坤笑道:「不如小娘子为林某绣个香囊,也算还礼。」

我点了点头,瞧着他含笑望着我的样子,眼眸晶亮,神采飞扬。

我想起了迎春花。

小小的一朵,最不打眼却是最早探春的那个。

有了它方知春日已至,日子才算有了盼头。

就帮他绣迎春好了,

我默默地想。

林宇坤脚步轻快,背影婆娑地越过月拱门离去,我裹着被子躺在摇椅上,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我突然有一种很浅淡的感觉。

曾经我受过的委屈,都会在另外的人身上得到补偿。

天道好轮回。

我的生辰宴规模不大,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了事。

贪杯饮了些酒,扶着脑袋晕乎乎地回去,刚想解开衣衫,就有个手掌抓住了我的指尖。

隔着朦胧的月光,我仔细辨认着来人,好些时候才迟钝出声:「六皇子殿下?」

我冲他俯了俯身子。

他沉默着,指尖摩挲着腰带上缀着的玉石,好些时候才抽出根簪子。

木质的簪子,莲花的花头。

我不过瞥了眼便收回视线。

他抬手从我的发髻上取下根木簪,又轻手轻脚地簪上他的,还摸了摸我的额头:

「今日是你生辰,我给你送东西。」

我姿态依旧恭敬:「殿下大可以命手下人送过来,何必再跑一趟。」

我顿了顿,本想提醒他自称应当用「本殿」或者什么,但抿了抿唇,终究咽下话头。

刚好他也说话:「反正我们也算认识了十年。

「倒不必这么生疏。」

我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拱手侍立:「臣女无德无才,如何敢于殿下攀亲。」

「顾其嘉!」他声音里带着脑意,「你一定要和我这般生疏?」

「殿下是皇子,是臣女高攀不起的存在。」

我轻声道,「请殿下莫要为难。」

我冲他伸出手:「殿下的贺礼臣女收下,那柄簪子乃臣女心爱之物,请殿下归还。」

他怒极,反手将发簪掰成两半,花头捏成碎末扔到地上,样子极为冷骘:

「可惜本殿不喜那根簪子。」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周殇,

固执狂妄,得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当初虐待他的宫女、太监甚至妃嫔处以蒸刑,责令阖宫观刑。

我被他强迫着去看,蒸笼之下,我双腿乏力,跪在地上几乎呕吐,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摆,生怕他拂开。

那时他告诉我,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我怎么回答的呢?

我淡淡地想,

好像是,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恰好他捏住我的下巴,眸色在暗夜里,异常地冷:「顾其嘉,本殿记得你说过永远都不会背叛。」

我俯身跪地,声音淡漠:「臣女永远都不会背叛殿下。」

他受尽百般苦千般痛,从泥泞里走出来的艰辛与难过我看得清楚,也不会那么无耻地毁掉。

他不过是不爱我。

周殇面色有些冷凝:「那你这段日子是在做什么?」

我依旧跪着:「殿下,臣女不过是累了。」

我仰头望向他的眼睛:「臣女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让殿下喜欢上臣女,还因此叨扰了殿下。

「臣女只是不再强求。」

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我在强求。

如果不是我被迫穿进来接受任务攻略他,顾其嘉这个人物将不会与他有丝毫纠葛。

周殇挑着我的下巴,黑沉沉的眸子里映着我的眼睛,他唤了我一声:「顾其嘉。」

他迟疑道:「十年前,你进冷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臣女早看出殿下非池中之物。」我平静道,「不过是想施恩于殿下,博得殿下怜惜,以庇佑家族。」

我跪地求他:「殿下如今高高在上,天下万物尽在掌控之中,求殿下高抬贵手,饶恕臣女欺瞒之罪。

「也求殿下看在臣女跟随多年的分上,庇佑臣女家族……和夫族。」

周殇松了手,背着我站在月光下,黑色夜行衣隐在黑暗里,我静静地跪着,手心隐隐冒汗。

过了许久,久到我的身子歪歪斜斜,久到我以为周殇要拒绝然后将非人折磨加诸于我之上。

我听到了他说的「好」字。

「你既有决断,本殿以后不会再叨扰。」

他看向我,「你的家族和夫族,本殿也会尽力保全。」

「多谢殿下。」我跪地谢恩,直起身来看向他,「也祝愿殿下前程似锦,未来金銮殿的那把龙椅必是殿下囊中之物。」

我说得诚心诚意。

大概是亲眼目睹了夺嫡的艰辛,大概是一次又一次看到他满身血污地回来,大概是他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与刀疤,

我希望他能赢,

也知道他一定会赢。

朝中三皇子与六皇子夺嫡争斗陷入白热化,父亲每日神色凝重,彻夜不回亦是常事。

我窝在闺房里,一针一线地给自己绣嫁衣。

手下针线穿梭,「福」字渐渐成型,鸳鸯交颈,祥云仙鹤,和乐美好。

指尖抚摸着鸳鸯的纹路,我却是有些恍惚。

刚穿进来的时候,我不会刺绣,大家闺秀必备的闺阁绣工在我这里一塌糊涂。

后来是为了给周殇缝衣服,才硬生生地学下了这一门手艺。

那时他披星戴月,日夜筹谋布局,受伤流血为常事,且不可让外人知晓。

有些珍贵的衣服受损不便扔掉,他常常脱下来甩给我,等我补好后再拿去清洗。

那段记忆里是紧锣密鼓的争斗,是同心协力的抗争,是等他到深夜的惴惴不安,是害怕他明日回不来的恐惧难捱。

等待他的时候,我会在屋内点一盏宫灯,自己坐在灯旁一点一点剪着烛芯。

仿佛看着灯火在寂静的夜里翩跃,原本忐忑的心情也会安稳许多。

那时,倒是很少去想情情爱爱的事。

手腕稍稍一抖,针尖戳破掌心,我拂掉那点血珠,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去。

我和他的纠缠纷争长达十年,数不清的习惯片段被摁上他的影子,如今我想逃离,却总是朦胧忆起。

踩着绣鞋下床,拿起梳妆台前的一个檀香木盒子,

里面是林宇坤派人送过来的木簪子。

每日一支,在黄昏的时候火急火燎地派人送来,然后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回信。

我抚摸着各色各样的花头,脑海中竟不自觉浮现出他满头大汗做木匠活儿时的场景。

那么光风霁月,终日与诗画为伴的人儿,为了我磨着一块又一块的木头,痴痴地傻笑。

我摸了摸脸颊,颇觉自己有些痴缠。

我叹了声气,

刚想把盒子合上,突然颈后一阵刺痛。


睁眼看见三皇子周竟挑眉轻笑,转头便瞥见晕在我身边的萧陆瑶。

心下一沉,登时便反应过来,三皇子抓了我和萧陆瑶威胁周殇。

男人的斗争偏要把女人牵扯进来。

我气极咬牙,怒目瞪向周竟。

「顾娘子何必如此?」周竟捏着我的下巴,直看到我眼角不自觉流下泪来才猛地收手。

他揉了揉眉心,半晌后笑道:「顾娘子的空城计玩得当真不错,本殿竟不知顾娘子一介女流竟也懂用兵之道。」

我垂眸不语。

他说的是两年前,周殇被刺杀生死未卜,六皇子府乱成一锅粥,偏偏此时周竟请旨,以疑似勾结外侮的名义大肆搜查六皇子府。

我别无他法,只能冒险运用诸葛孔明空城之计,打开门迎接周竟,然后心平气和地告诉他:

「倘若搜不出什么来,六皇子殿下定要追究殿下构陷皇子的罪名。」

周竟素来疑心颇重,搜查之时也时刻担心周殇时不时留有后手,甚至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那次搜查草草了事,三日后周殇生死垂危归京的消息传出来,周竟咬牙切齿地堵住我的路。

我只留给他一句「殿下是输给了自己的疑心。」

而为君者,疑心可有,但绝不可过重。

周竟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甚至举起刀架在我的脖颈。

他挑眉道:「你帮老六至此,还是没能在他那里获得一席之地,何必呢?」

「值得与否,与三皇子殿下并无瓜葛。」

我声音清淡,「三皇子殿下绑了我和箫娘子,是要做什么?」

周竟蓦地笑了,他用刀刃挑着我的下巴,凑近了道:「自然是让老六挑一个美人带走,剩下的那一个美人就跟我回封地,伺候得本殿心情好些,本殿还能封她个侧妃当当。」

「你无耻!」我咬牙道,「你和周殇之间的纠葛,为什么要把两个女人牵扯进来!」

「那就要问你的六皇子了。」周竟耸耸肩,「反正我已必败无疑,左不过回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倒是你,顾娘子,你觉得老六会选谁?」

他会选谁这还用问吗?

我闭眼调息。

周殇不会救我,我只能靠自己。

周殇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阴沉,风雨摇摇欲坠,狂风暴雨即将落下,漆黑一片的天幕压下来,颇有几分可怖。

周竟靠在墙边擦着刀,

然后把刀架在我的脖颈。

他的手下架着萧陆瑶,同样一柄刀刃横在那里,在风雨里泛着寒光。

周竟慢条斯理道:「六弟,选一个吧,两个美人都在这里,谁生谁死可都把握在你的手里。」

我闭上眼睛。

周殇毫不犹豫:「放了陆瑶。」

心底的刺痛蔓延,周竟靠近我,低声揶揄:「你看,这就是你的心上人。」

当着你的面,让你去死。

这就是你的心上人。

我再一次觉得我攻略了那十年就是个笑话。

周竟嫌弃地看了萧陆瑶一眼,示意手下放人,然后摸着我的耳垂,

他问:「顾娘子,你说我要杀了你吗?」

我闭嘴不答。

周竟轻笑道:「本殿突然舍不——」

他的嘴里突然涌出鲜血,我感觉到手掌拥着我的腰肢带我旋转,直到脱离周竟的刀刃。

周竟死在我眼前。

他那张稀世的面容猛然变得憔悴,青紫色蔓延上来,摇摇欲坠地撑着墙壁,他抬起手臂,冲着我大笑,

他问:「顾娘子,你可还记得,八岁那年收了我的桃花簪。」

醒来之后,我赤着脚踩在地面上,从梳妆台的夹层里拿出一根桃花簪。

细碎的流苏随着摆动微漾,桃花精致而温柔,脑海里恍惚间闪过他最后的虔诚和信仰。

原主很珍惜这个簪子,甚至把它藏在夹层里日夜观摩。

周竟与她的缘分在八岁,而我九岁穿过来。

我终于明白穿越后第一次碰见周竟,他望向我鬓角的恼怒和受伤是为何。

如果没有我,他和原主两情相悦,大抵会是个神仙眷侣。

周竟的死因不光彩,宫里贵妃疯魔,母家败落,他下葬规格依旧是皇子,却显得清冷不少。

我命人将这柄桃花簪送到周竟的灵堂,掺在随葬品里与他一同下葬。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树下,俊俏郎君点着少女额头,细细画下点点花佃,唇角的笑意柔和温润,眸里星光闪闪,缠绵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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