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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美人在哥哥死对头怀里要抱抱后续+完结

一朵辛夷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质问江千里,江千里却咬死,这就是他的亲妹妹,是许三郎记错了。此后十年,他再也没见过兄妹二人。“三表哥,你怎么了?”江夷欢笑眯眯的问他。许三郎从回忆中醒过神,“没,没什么。”江夷欢半伤心半埋怨,道:“舅舅舅母,三哥当年偷偷给了我们吃的,就冲他,我认你们。”见她还记得当年之事,许三郎有点感动,这姑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许氏夫妻尴尬的笑,“夷欢,我们别的没有,银子够使,你若有需要,就来找我们。”商人虽然有钱,却被人瞧不起,今日卫家马车露面后,让他们在绿柳巷出尽风头。江夷欢瞥向许三郎,“舅母,三哥斯文,我药铺缺个掌柜,请他过去帮我如何?”不待许三郎说话,许有财已连声应下:“好,好!那就叫他给你帮忙!”儿子读书虽好,但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考,也...

主角:卫昭江夷欢   更新:2025-05-13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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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昭江夷欢的其他类型小说《作精美人在哥哥死对头怀里要抱抱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一朵辛夷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质问江千里,江千里却咬死,这就是他的亲妹妹,是许三郎记错了。此后十年,他再也没见过兄妹二人。“三表哥,你怎么了?”江夷欢笑眯眯的问他。许三郎从回忆中醒过神,“没,没什么。”江夷欢半伤心半埋怨,道:“舅舅舅母,三哥当年偷偷给了我们吃的,就冲他,我认你们。”见她还记得当年之事,许三郎有点感动,这姑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许氏夫妻尴尬的笑,“夷欢,我们别的没有,银子够使,你若有需要,就来找我们。”商人虽然有钱,却被人瞧不起,今日卫家马车露面后,让他们在绿柳巷出尽风头。江夷欢瞥向许三郎,“舅母,三哥斯文,我药铺缺个掌柜,请他过去帮我如何?”不待许三郎说话,许有财已连声应下:“好,好!那就叫他给你帮忙!”儿子读书虽好,但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考,也...

《作精美人在哥哥死对头怀里要抱抱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他质问江千里,江千里却咬死,这就是他的亲妹妹,是许三郎记错了。

此后十年,他再也没见过兄妹二人。

“三表哥,你怎么了?”

江夷欢笑眯眯的问他。

许三郎从回忆中醒过神,“没,没什么。”

江夷欢半伤心半埋怨,道:“舅舅舅母,三哥当年偷偷给了我们吃的,就冲他,我认你们。”

见她还记得当年之事,许三郎有点感动,这姑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许氏夫妻尴尬的笑,“夷欢,我们别的没有,银子够使,你若有需要,就来找我们。”

商人虽然有钱,却被人瞧不起,今日卫家马车露面后,让他们在绿柳巷出尽风头。

江夷欢瞥向许三郎,“舅母,三哥斯文,我药铺缺个掌柜,请他过去帮我如何?”

不待许三郎说话,许有财已连声应下:“好,好!那就叫他给你帮忙!”

儿子读书虽好,但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做官,如果依附世族,或许还能踏入官场。

午饭就在许家吃,是地道的江南菜色。

红烧狮子头,烟熏火腿,清炖狼山鸡,樱挑扣肉......

江夷欢一边吃饭,一边抹眼泪,诉说自己在吴州的苦日子。

“舅舅舅母,原来你们吃得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带我?”

许氏嘴快,她道:“说起来都怪你母亲,非要嫁给你父亲,穷得连饭都吃不饱。”

作为商户家的姑娘,小姑子吃穿不愁,但她偏要嫁穷书生,指望飞黄腾达后做官夫人。

后来怎么样?后来穷死了!

江夷欢嘴里塞满菜,她对父亲没印象,但那位叔叔肯定没骗他,父亲也显贵过呢。

待她告辞走时,许氏夫妻往她马车里塞满山珍海贝干货。

“都是好东西,外甥女多拿点,给卫家人尝尝鲜。”

夫妻二人,并七个表哥齐齐相送,好大一番排场。

把化成便衣的玄字营暗卫吓一跳,差点冲上前揍他们。

卫昭犹豫再三,摸到江夷欢寝屋,告诉她自己将要离京巡视。

“巡视是必要的,你在家乖乖的别闹,我可能会早点回来。”

在途经的驿站,他都备有良驹,路上不会耽搁,待处理完公务,就立即返京。

江夷欢抬起乌黑的眸子:“——你说什么?”

卫昭拉了拉她漂亮的发带,眼中有些酸意,“......你别哭。”

江夷欢大大松口气。

“卫昭啊,我前几日还替你发愁呢,你老待在京中,部下难免会生出异心。你可算要离京了,去吧!去巩固你的权力!好男儿志在四方!”

卫昭:“.......”

见江夷欢一脸巴不得他出门的样子,愤愤然:“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你那位好哥哥,等我抓到他,定要把他流放八千里!不,流放一万里!你哥哥就改名江万里吧!

朱弦觑着卫昭的脸色,她明白主人的心情,嘻嘻,活该啊。

半夜时分,卫昭又悄悄溜到江夷欢床头,小呆子会不会偷偷哭?

并没有。

江夷欢睡得十分香甜,偶尔还咂咂嘴。

“小呆子,整日喊我的名,这会儿怎么不叫了?”

他恨得想在她饱满的唇瓣上狠咬一口,又怕惊醒她。

见她薄被滑落,卫昭给她拉上去,却瞥见一抹柔软莹白。

就这么恍了眼。

.......

次日,江夷欢揉着眼睛起床,卫芷如欢欢喜喜来看她。

“夷欢,我大哥离京了!你开不开心?”

卫昭一走,她就可以尽情撒欢儿,不用担心被骂。

江夷欢扁了扁嘴,她后知后觉:卫昭离京了,不知何时回来,他们分开了。

思念不舍一下子涌上来,她早食也没胃口吃,哭了个天崩地裂,卫家女眷劝都劝不住。


“什么礼物?”

“江州,我要把江州给小主人,这是先帝欠他们一家的!”

......

同日京中,江夷欢睁开眼睛。

屋子里满是芍药花,一室明艳生辉,似乎在芍药花丛中游走。

江夷欢晕乎乎的,“朱弦,我是在做梦吗?这些哪来的?”

朱弦苦着脸:“回姑娘,这是主人命我搜集的芍药名品,给姑娘赏玩。”

她跑断腿,才重金收集到这么多盆,主人还不大满意,她想掐死他。

“......卫昭人呢?”

“主人在书房,他有点无聊,姑娘要不要去看他?”

江夷欢挑出一捧最饱满的芍药花,跑去找卫昭。

其实这会儿卫昭忙得很。

每日都有快马送来的军报,早上送于他,当日就得处理完,再快马发往各州,没有片刻耽误。

江夷欢推门进来时,他案头的军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抬眸过去,芍药花后的美人面露出来。

“卫昭你看!你给我买的花!”

卫昭眉目柔了柔,“嗯。”

见他一副困倦无力样,江夷欢大着胆子,斜坐到他腿上。

花香扑过来,少女身上的馨香也扑面而来。

卫昭神色微滞,“......夷欢,你是姑娘家,不可以随便坐人家腿上。”

江夷欢哦一声,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

“你想面对面坐,看着我的脸,是吧?”

卫昭:“......”

花瓣擦过他的耳畔,小姑娘讨好道:“卫昭~~”,她努力将自己缩小,窝在他怀里,“......我最喜欢你。”

卫昭抬起手,本想推开她,却神使鬼差,解开她的流光锦发带。

乌鸦鸦的青丝倾泄而下,光可鉴人。

江夷欢凑到他耳边,“卫昭,我告诉你个秘密。”

少女气息温热软甜,卫昭浑身激起酥麻,几乎要控制不住反应。

“......什么秘密?”

“我父亲,他也显贵过,我是显贵之女。”

她记得幼年时,有位不苟言笑的叔叔在照顾她,那位叔叔告诉她,她的父亲出身显贵,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卫昭失笑,江千里祖上三代就没出过吴州,父亲穷书生,母亲商贾女,父母没了后,江千里独自拉扯妹妹长大。

因为穷,兄妹二人被亲戚们嫌弃,他们舅舅虽是富商,但也不帮扶他们。

看江夷欢一脸求夸赞的样子,他违心道:“你父亲真厉害,真显贵。”

江夷欢分享完秘密,不再腾闹卫昭,丢下芍药花跑开。

卫昭握住芍药花,扯下一瓣揉捻,直到指尖沾上花汁,清苦的气息弥漫于鼻端。

她是高兴了,却害自己莫名难受,下次可不能再任着她胡闹。

江夷欢揉着热热的脸,去消遣卫老夫人,这是她的乐趣 。

却见卫老夫人的脸气成麻花。

她纳闷道:“老夫人,谁惹你了?”

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生气了?

“还能有谁?药铺掌柜!我查清了,他家一群亲戚白拿工钱不说,连五岁大的孙子,都算一份工!气死我也!”

江夷欢心酸,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拿工钱,她十二三岁时,却四处遭人嫌弃,还被人昧下工钱,老掌柜还想让她做续弦。

“老夫人打算怎么做?”

“我把他们赶走了,只留下几个踏实的伙计,药铺就交给你去管,若是管得好,我让恒氏将庄园也交给你。”

卫老夫人只管画大饼,先讨卫昭高兴再说,其他不重要。

江夷欢应下,老夫人既已替她清理了碍事之人,她管起来也不费心。

卫芷兰也与她同去,美其曰:学习管铺子。

其实就是想躲开母亲,出去找乐子。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坐在铺子柜台后面,喝茶吃点心,聊京中的坊间秘闻。


卫芷兰呆了呆,“你住嘴!陛下都不直呼哥哥的名讳,你怎敢?你哥哥犯下重罪,我哥哥就该将他千刀万剐!”

“就是,只将他流放,太便宜他了,该让他受十八般刑罚!”

江夷欢垂下头,有些难过,“......你们,你们别那么讨厌我哥哥嘛。”

“我们当然讨厌他!他在囚车上游街那日,我还让家仆朝他扔过臭鸡蛋!”

“我也是,我让人往他身上扔胡饼,你们猜怎么样?他居然吃了下去!”

江夷欢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哥哥不是说,他在京中人见人爱吗?

见她哭,众人才稍稍住嘴,裴念芳打量着她的衣服,“春衫不重彩,你什么品味?”

江夷欢呜呜哭,朱弦姐姐快来,有人质疑你的品味。

“你在乡下平日都做些什么?是抚琴,还是点茶,还是焚香?”

“......我,我会养鸡养鹅,会挖野菜,还会抓鱼。”

厚道些的姑娘掩嘴忍笑,不厚道的哄然大笑。

江夷欢悲戚戚:“卫小姐,是你领我过来的,我被她们欺负,你就不管吗?”

“你哥哥害我哥哥差点没命,你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 卫芷兰反讽。

裴念芳眼睛一转,“江姑娘,这真怨不得我们,谁让你哥哥犯案呢?我们都是正义之人,理当讨厌他。”

“我哥哥一没贪钱二没残害百姓,他就是想杀卫昭,你们至于吗?” 江夷欢眼睛通红。

裴念芳哼道:“好吧,我们暂且不与你计较,我带你登楼观湖景,好让你开开眼界。”

朝卫芷兰递个眼色。

江夷欢想拒绝,却被裴念芳强行架走,这姑娘力气不小。

“卫昭,卫昭!”

裴念芳扭住她的手腕,拧她胳膊,“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此时,卫老夫人院中,婢女嬷嬷们忙成一团,顺气的顺气,递水的递水。

卫昭安之若素。

“老夫人,你别动怒,大公子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昭儿啊,你妄顾孝道,就不怕你父亲找你算账?”

“父亲离京赴任,两年后才回来,祖母就等着吧。”

“我是你祖母,便是打你骂你,那也是长辈之诫!为点小事,你记恨我多少年了?”

卫昭拂袖而去,傻子才听她训诫。

行走到湖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停下脚步凝神,声音好像是从高处传来的。

他脸一沉,快步朝凌云阁走去,那里是观湖胜地。

凌云阁最高层,楼梯处大门被上了铁锁,江夷欢站在上面惶然无助。

裴念芳与卫芷兰把她带来此处,她才看一眼湖面,她们就推开她跑了,还将她锁在这里。

附近没有仆从,她急得呼喊卫昭的名字,“卫昭,卫昭!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回答她的,是豆大的雨珠,凉凉的砸在脸上。

卫昭赶到时,她的衣摆已经湿透,嘴唇冷得发白。

见卫昭出现,她喜极而泣,“卫昭,你可算来了!楼梯口的门被锁了,我下不去!”

卫昭张开双臂,沉声道:“跳下来!”

他担心自己找人走开后,这姑娘又要嚎叫。

江夷欢望着下面,腿有些软,但她还是翻过栏杆往下跳,心似要从胸口蹦出来。

风声从耳畔而划过,凌空感让她紧张到发抖。

稳稳落在卫昭的怀抱里,温暖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红着眼睛,抱住卫昭的脖子,“......卫昭,她们害我!”

怀里的身体发抖,抱他抱得死紧,卫昭侧过头,静静道:“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呜呜,你妹妹的朋友强拉我来这里,说要和我做朋友,却趁我不注意,落锁后就跑了。”

卫昭没说话,带她去见卫芷兰。

卫芷兰镇定自若,她道:“哥哥,我好心带江姑娘玩,她却骂你害她哥哥,她恨死你了。”

“.....是吗?”

“是,我为安抚她,便将她带去凌云阁观景,可她却对我发脾气,又哭又闹的,我怕惊扰客人,便将门锁住,本想请哥哥发落,哪知她却先告状,此事宾客与仆从皆可做证。”

她自认这番话滴水不漏,且还有人证。

“是啊卫将军,江姑娘好生无礼,她说谎,是她闹事在先。”

“对对,她说很讨厌你,想逃回乡下挖野菜。”

姑娘们纷纷帮腔。

“没有,我没有说谎!卫昭,你得信我, 我才不想离开你呢!”

卫昭望向仆从,“你们呢?你们怎么说?”

“回大公子,就是咱们小姐所说的那样。”

“我再问一遍,果真如此?”,卫昭扫视众人,“在开口之前,先掂量好,骗我是什么代价。”

他没什么凶狠的表情,语气也算平静。

方才还说得起劲儿的姑娘们都哑了,仆从也不敢吱声。

江夷欢将头枕在他胸口,闷声道:“卫昭,我没骗你,我说的才是真相,你得信我,咱们的关系多特殊啊。”

卫昭点头:“我信。”

卫芷兰慌了,“哥哥,你别听她瞎说,她哥哥是害人精,她也是,你怎么能收留她?要不你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置,好不好?”

“你住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就等着跪祠堂吧!”

卫昭着人将事情告诉恒氏,便带江夷欢匆匆离开。

回到私宅,江夷欢精神松下来,“卫昭啊,我还是喜欢这里,有吃有喝,也没人欺负我。我以后就待在你的牢笼里,哪都不去。”

卫昭还要进宫,他道:“睡你的吧,方才在马车上,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江夷欢扯住他,“我马上就睡,待我睡醒后,能不能得到一些漂亮的布料?”

“不行,你是我的囚徒,是我的人质,别对我提无理的要求。”

卫昭走了。

朱弦发愁,江姑娘真能惹事。

“姐姐,你能给我一些漂亮的布料吗?”

“不行,你是囚徒,是人质,别对我提无理的要求。” 朱弦复述主人的话。

江夷欢接连被拒绝,怏怏不乐的爬上床榻。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闯祸了?” 朱弦突然开口。

钻进被窝的江夷欢打个激灵,“什么祸?!”


恒氏柔婉应下,待人走后,她脸色微冷。

婆婆当年听信流言,误会卫昭不是卫家血脉,他们没少遭冷待,她也是恨的。

但卫家关系复杂,还有夫君在,表面礼节还是得做。

她笑道:“夷欢,你同我去拜见老夫人,她虽然严厉,却也疼爱小辈,你莫要害怕。”

本以为江夷欢会哭闹不去,这样她就能回绝婆母了。

哪知夷欢惊喜道:“好啊,我最羡慕别人有祖母了!老夫人藏的好吃的,漂亮的首饰,会分给我吗?”

恒氏僵笑,“......会吧。”

卫芷兰不大情愿去,祖母平日也不喜欢她。

见江夷欢傻笑,她警告道:“在祖母面前,你别乱说话。”

江夷欢用力点头,傻兮兮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卫芷兰与恒氏一言难尽。

卫老夫人院中十分热闹,她有五房媳妇,加上孙媳孙女,满满当当数十人。

江夷欢同恒氏进去后,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小姑娘肤白发浓,五官柔润精致,是个美人胚子。

卫老夫人有点发怔,她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却又想不起来。

江夷欢学着卫芷兰的模样行礼,乖巧道:“见过老夫人,老夫人真慈祥。”

卫老夫人为维持长辈威严,常年不笑,嘴角深深法令纹,和慈祥没有半点关系。

听闻这话,她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个好孩子,昭儿起居可好?餐饭可好?”

做足关怀孙子的祖母架势。

“他起居挺好,天黑后就不看书。餐饭吃得也好,瞧他长得多高。今日他陪太子去京郊,便将我送给他母亲照顾。”

卫老夫人微哼:“恒氏作为长媳,她还有很多不足,我就——”

江夷欢捂住肚子,苦着脸道:“老夫人,我肚子有点难受,能不能坐下说话?”

被打断话的卫老夫人有点不悦,但想到有求于卫昭,忍下来。

着人搬来蒲团给她,江夷欢坐下捶腿,满足道:“还是坐着舒服啊。”

众人想笑,又不敢。

“老夫人,我想喝点热汤,咱们何时开饭?卫昭说了,谁也不能饿着我,他会心疼死的。”

朱弦:“.......” 嗯?主人说过这话吗?

卫老夫人张张嘴,“摆膳!”

她坐在上首,媳妇们站着侍奉,小辈们坐下首。

午膳十分丰盛,共有六十多道菜,摆满长长一桌。

江夷欢嘴里塞满肉,又探出身子去挟水晶虾丸,可惜丸子太圆,几次滑落。

转而用筷子在虾丸上猛戳,“小丸子,我逮到你了。”

众人被她的动作惊呆。

恒氏脸上有点挂不住:“夷欢,吃你面前的菜,别失了用餐礼仪。”

江夷欢嚼着丸子,学着卫昭的语气,阴沉沉道:“卫昭说,够不着的菜就站起来挟,在任何时候,吃饱都比我的名声重要,要是有人嘲笑我,杀了就是。”

卫老夫人怒而拍案。

她确实克扣过卫昭吃食,但没料到他恨得要杀人。

站着侍奉的二儿媳受到惊吓,手中汤碟打翻,不偏不倚落在她肩上,汤汁滚下来。

二儿媳吓死了,失声道:“母亲!我真不是故意的!”

卫老夫人厉声道:“怎么?你还敢是故意的?”

媳妇们生怕被迁怒,赶紧扶她去后堂换衣服。

江夷欢视若无睹,给自己盛汤,大声宣布:“卫昭说了,不能光吃菜,也得喝点汤润胃。”

众女眷不约而同想:卫昭居然这么絮叨?

朱弦想哭,主人的名声啊......

卫老人换完衣服出来,江夷欢捧着水晶盏咕咕喝水,旁边是惊呆的女眷们,但没人敢笑,怕被卫昭记恨。

她喝道:“快放下,那是漱口的!你这孩子!”

江夷欢抹抹嘴,“什么?这水温温的很滋润,像是神仙水,竟是漱口用的?”

卫老夫人缓口气,道:“你刚从乡下来,不懂规矩,不如就留在我院中,我慢慢教导你。”

恒氏一惊,婆母居然打这主意?万万不成!

江夷欢睁着一双无辜的黑眼睛,“老夫人,卫昭让我跟着他母亲,我是他的人,谁也不能安排我去别处。”

卫老人胸口起伏,小姑娘呆愣愣的,为何说话总能气死个人?

强忍道:“......罢了,你还是同恒氏住照月堂吧。”

“好的,老夫人, 我会常来探望老夫人。”

见她还算乖巧,卫老夫人气消了点,傻点也好,容易哄住。

江夷欢同恒氏回到院中,恒氏才道:“夷欢,你今日把老夫人气得不轻。”

话虽是这么说,她嘴边却带有笑意,鲜少见婆母如此憋屈,也是开了眼界。

江夷欢正色道:“夫人你错了,老夫人非常喜欢我,她还冲我笑呢,虽然不大明显。”

恒氏无奈,“是是,她最喜欢你。我们都喜欢你,你去小睡一会儿。”

江夷欢也困了,“我是得眯会儿,卫昭说,我要多睡,才能长得像他一样高。”

她还没来得及去寝屋,女眷们就簇拥着来了。

卫昭的堂妹问:“江姑娘,你怕不怕我大哥?他对姑娘们没耐心,要么冷脸,要么让人家滚远点。”

祖母说,卫昭就是养不熟的小狼崽子,六亲不认。

“不怕,他对我温柔大方,我说要布料,他就送了流光锦给我,可漂亮了。”

“什么?他给了你流光锦?” 堂妹有些吃惊,“能让我们看看吗?”

“能啊,你们把我的布料抬上来。”

几大箱流光锦被抬上来,打开之后,料子光华流转,颜色美丽。

众人看直眼:“这有多少?听说今年统共才织成十匹。”

“六匹,我让朱弦量过。”

众人觑着恒氏与卫芷兰的脸色,陛下赏了六匹流光锦给卫昭,她们母女一尺都没落着?


“老夫人,夫人,陛下为平原公主准备宫宴,贵妃娘娘请府上女眷前往。”

卫老夫人与恒氏领旨谢恩。

江夷欢来了兴趣,“宫宴?好啊!我要穿最漂亮的衣服去!”

她要见见流落民间的平原公主,瞧瞧她长什么样。

见她兴奋,恒氏委婉道:“夷欢啊,此次宫宴我不便带你。”

江夷欢傻眼,“......夫人,你为何不带我?”

恒氏暗叹,还能为什么?

儿子已经为她打了三皇子,闹了公主府,如果带她入宫,万一她在宫宴上生事,谁能护住她?

“我担心你会出事,在家等着可好?”

江夷欢耷拉下小脑袋,“好吧,夫人。”

她失望的离开,眼中没了光彩,不怪能恒氏,她也是为她好。

搬着小板凳等在卫家大门口,默默念叨:卫昭啊,你回来吧,快回来。

朱弦暗道真是呆子,“姑娘别等了,主人没那么快回。”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等他。”

宫宴日,卫芷兰卫芷如妆打的光彩照人,跟着恒氏与卫老夫人上了马车。

江夷欢草草洗了把脸,也没心情梳头,扒拉着大门,眼巴巴的望着她们离去。

卫老夫人虽然嫌她聒噪,此时也有点不忍,“恒氏啊,要不咱们还是带上她吧?”

恒氏却道:“母亲,若她在宫宴上出了事情,谁向熹光交待呢?”

卫老夫人不说话了,她确实担不起这个责任。

见江夷欢难过,朱弦穿着五彩锦衣,凑近玄一:“玄一哥哥,你有没有办法让江姑娘开心?”

玄一抱臂道:“抱歉,我只负责江姑娘的安全,不关注她的喜怒哀乐。”

“别这么死板,你若讨了江姑娘欢心,主人说不定会赏你。”

“你确定主人会赏我,而不是罚我?”

朱弦一拍脑门,“也是啊,你长这么好看,万一江姑娘爱上你,主人定会把你流放,跟江千里作伴。”

玄一哼道:“所以说你别害我,还是等主人回来,亲自逗她开心吧。”

铺子里有许三郎守着,江夷欢今日干脆不去了,就守在青云街口。

此时,城门大开,卫昭率兵回城。

梁剑快累死了,自家将军可真是好体力。

他们星夜兼程,每到驿站,只休息两个时辰,便换新马匹出发,硬是将赶路时间缩短大半。

行到青云街时,卫昭远远看到一位少女。

她乌青柔滑的头发垂在腰间,穿广袖衫静立,活像一幅仕女图。

见到他,静止的画儿突然动了,“卫昭!卫昭!”

江夷欢朝他的马飞奔而来。

阳光照她莹白的脸上,衣裾随风飞扬,整个人生动明媚。

“卫昭,卫昭!” 她一迭声呼唤。

卫昭眼睛发热,手比脑子更快,将她拎上马背。

江夷欢高兴到失语,她抬头仰脸,卫昭低头。

两人唇瓣堪堪碰到。

“......”

江夷欢脑中一片空白,她捂住脸,“...你,你。”

“小呆子。” 卫昭低低笑了,抚过她如玉的脸颊。

朱弦转过身去,“......大白天的,他们这样好吗?”

玄一道:“好。”

主人二十二岁了,在马背上亲个姑娘怎么了?

梁剑也道:“好。”

主人拼了命的赶回来,如若对着江姑娘无动于衷,他真得怀疑,他能不能绵延后代了。

卫昭手从江夷欢脸上收回,不过分开月余,却觉得她长大不少。

“你在家中还好吗?我母亲还好吗?”

“好,她们进宫了,参加陛下为平原公主举办的宫宴。”

卫昭微诧,“你为何没有同去?”

“......你母亲担心我在宫中出事,便让我留在家中,可我想去呢。”

“好,你等着。”

卫昭下马入府,凉水简单沐浴后,带江夷欢赶往皇宫。


雨越来越大,像从天上泼下来,淹没了纵横交错的宽街窄巷,卫老人屋里亮如白昼。

恒氏在喂江夷欢喝药,她死活不张嘴。

“夷欢你就喝点吧,良药苦口。”

“咳咳,我不喝,我以前生病,不喝药都能扛过去。”

卫老夫人骂道:“那蠢货徐姑娘怎的就掉进水里了?妖里妖气,就不是个好货色!崔家公子也是废物!你救他们做什么?”

江夷欢有力无气,“老夫人,你骂人时精神真足,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卫老夫人笑了,“是吗?你替王家避了灾,王夫人这两日应当登门来谢你,等着吧。”

暴雨滂沱中,卫昭回来了,衣服淋湿大半,见到躺在榻上江夷欢,脸色变了。

“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卫老夫人心惊不已,赶紧对他解释原委。

“大夫说夷欢无碍,发场汗就好。还有,她今日吃多了毕罗,吐出来不少,才显得虚弱。”

江夷欢靠在引枕上,“老夫人,毕罗的事情不必提,卫昭,我今日交到了朋友,是王家姑娘。我还救了崔公子与徐姑娘,虽然我不喜欢他们。”

卫昭压下怒气,“你与他们很熟吗?为何要冒险救他们?”

“我大江大河都游过,王家的小湖不算什么,不能看他们淹死吧?我有把握救上他们。”

“你个呆子!他们掉湖里淹死,是他们自己的命!你不能冒险!”

见卫昭声色俱厉,众人吓得发抖,恒氏劝道:“熹光,你别吓着她啊。”

江夷欢哼哼:“我才不怕,卫昭就是嘴上凶。”

见榻边满满一碗药,卫昭板起脸:“你没喝药?”

“我不喝,好苦。”

卫昭端起药碗,“喝!”

江夷欢不敢拒绝,喝完后苦着脸道:“咱们走吧,我不要睡在这里。”

卫昭也不情愿她住在别人院中,给她裹严实,抱起她就走。

恒氏追在后头,“熹光,地上湿滑,你们慢点走!”

卫老夫人叫住她:“恒氏,你留下来侍奉我。”

路上,雨像断了线的珠子,江夷欢道:“卫昭,你母亲又被你祖母留下了。”

“你说什么?” 卫昭没听太清。

江夷欢大声吼:“你母亲!被你祖母!磋磨!”

卫昭身形微滞,把她送回偏房放下。

“你方才说,我祖母磋磨我母亲?她怎么敢?”

“我观察很久了,你母亲脸色总是苍白,夜间也睡不足。她不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担心。”

卫昭抿了抿唇,他每次问母亲近况,母亲都说很好,祖母不再找她麻烦,时间久了,他不再多问。

江夷欢抱住他,“你陪我睡好不好?芷如说,男人得多歇在女人房里。”

“......芷如?她怎么对你说这个?”

“她说咱们要睡一起,我才能生孩子。”

卫昭:“......” 她要生什么?

“陪我睡嘛,我最喜欢你。” 江夷欢蹭他脸颊。

卫昭堪堪避开,冷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朱弦吗?我最多排第二,不,你还有哥哥,我撑死排第三!”

“不一样,你与他们不一样。”

卫昭心气稍平,等着她解释哪里不一样,却见人家打了个哈欠,趴他怀里睡着了。

他不由失笑,这快速入睡的本领,真让人羡慕。

给江夷欢盖上被子,撑伞去向恒氏院中。

老远就听到恒氏在咳,卫芷兰的声音传来。

“母亲,祖母但凡不高兴,就拿你撒气,你告诉哥哥不行吗?你看江夷欢,她多会告状!”

人家受点委屈就吵闹,哥哥次次维护她,母亲为何要忍气?

恒氏声音淡淡的:“你祖母那点招数,我早习惯了。我对你哥哥有愧,哪能总烦他?他性情阴晴不定,有时我瞧他,竟有些害怕。咱们能与人为善,就与人为善,吃亏是惜福。”

卫昭静静立于门外,他阻止通传的嬷嬷,直到屋里没了声音,才扔伞走了。

头晕沉沉的难受,母亲对他有愧,也害怕他,这让他觉得不适,有种无力感。

醒过神来,他已站在江夷欢的寝屋里。

小姑娘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活像个大蚕蛹,鼓鼓的可爱,他犹豫片刻,躺在她旁边。

大蚕蛹猛地惊醒,使劲儿打他的脸,“啊啊啊,你是谁,我打死——”

卫昭赶紧捂住她的嘴,“是我啊,卫昭,我来陪你睡觉。”

江夷欢抄起瓷枕,朝他脑袋上砸去:“滚开!你是假的!卫昭才不会半夜爬床!”

天亮后,她唤来朱弦,心有余悸。

“姐姐,我昨晚半夜做梦,梦到卫昭偷偷爬我的床,定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才不是登徒子呢!”

朱弦拼命忍笑,昨晚半夜,主人狼狈逃出江姑娘的屋子,脸上还有巴掌印,额头也肿着。

主人对她下死令,承诺给她补三个月俸禄,让她别把真相说出去。

她屈服了,毕竟是三个月俸禄。

卫昭一大早就去了恒氏院中。

“母亲,你身体虚弱,应当静养。我去与祖母说,免了你的早安礼。”

恒氏咳了几声,不安道:“你的心意母亲知晓,可我是长媳,礼数要做足。”

卫昭有点恼火,他有能力让母亲过得舒服,她却不承情。

“母亲,祖母见不到你,她又不会死!见不到任何一位儿媳,她都能活得好好的。”

恒氏无奈,儿子这张嘴...婆婆听到还不得气死?

“熹光,你额角怎么了?有些红肿。”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恒氏不禁纳闷,儿子额角的伤口,好像从前他被人欺负时,用石头砸出来的,但如今还有谁敢砸他?

卫昭抚着额角道:“母亲,我打算让夷欢管铺子,让她有点事做,省得她整日胡思乱想。”

这是他后半夜睡不着想到的主意,呆头鹅对他心思不纯,干脆给她找点事情做。

恒氏惊诧,“管铺子?你打算让她管哪间铺子?”


“药材铺吧,她会挖野菜,应该懂药材。”

恒氏思忖一会儿,道:“倒也可以,不过王夫人今日可能会来瞧夷欢,我后日再带她去。”

卫昭想起昨晚被痛揍的情形,“母亲,今日就带去吧。”

得赶紧转移江夷欢的注意力,抵消她昨晚的记忆。

恒氏应下。

卫芷兰从屏风后绕出来,“母亲,你真要带她管铺子?”

见她委屈,恒氏道:“你该嫁人了,我还指望他给你多添妆呢。”

姑娘的嫁妆,一部分由公出,还有一部分,靠父母兄长添妆。

卫芷兰难过道:“哥哥为何不能原谅我?我是欺负过他,但江夷欢给他惹过多少麻烦?他还不是照样宠着她纵着她?我就是想不通!”

恒氏拍拍她的手,“想不通就别想了,母亲会想办法,让他多给你添妆。”

得知自己要管理庄铺,江夷欢懵住,她以前吃不饱饭时,也想去铺子里做零工,但人家不乐意要她,嫌她长得不够壮实。

没想到,还有管理铺子的一日。

恒氏当日就带她去药材铺。

“夷欢,管铺子不难,你只需对对账本,平日事务有掌柜打理。”

江夷欢激动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

药铺开了许多年,颇有点名气,平日恒氏鲜少来。

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假寐,伙计三五成堆的闲聊。

见恒氏带个小姑娘前来,掌柜有点惊诧,夫人怎么来了?

江夷欢一脸稚嫩,笑道:“掌柜,夫人带我来巡店,让我瞧瞧铺子里的药材。”

管理药铺,总得知道药材有哪些吧?

掌柜以为恒氏在哄小姑娘玩,讽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药材可不能随便看。”

“我是夫人带来的,你得对我客气点,别笑话我呀。” 江夷欢不高兴了。

掌柜嗤笑,恒氏对他们十分客气,他并不怕她,他只怕刻薄的老夫人。

“你个头还没长够,就要管东管西,这不合适吧?”

恒氏微恼,刚要开口,江夷欢板起脸:“夫人,我要去找卫昭,他给我的是什么铺子?掌柜净欺负我!”

朱弦应声:“我这就带姑娘去找主人,他今日在东宫。”

掌柜才意识到不妙,小姑娘竟是大公子派来的?

可大公子日理成机,只忙朝中大事,怎么会派个小姑娘管药铺?玩他吗?

本想追出去细问,哪知小姑娘气鼓鼓的,跑得飞快。

他有些慌了,“夫人啊,你看这事...这事闹的。”

恒氏冷脸不理他,同江夷欢上了马车。

江夷欢托住下巴,“夫人啊,药铺掌柜不是靠主家吃饭吗?他为何如此嚣张?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恒氏有点尴尬:“他是卫家老仆,曾跟随公公征战,我敬他几分。”

江夷欢道:“他倚老卖老,铺子管理得也不怎么样,我才不要对他客气,我要找卫昭告状。”

恒氏笑了:“你消消气,我带你买些喜欢的物件。”

江夷欢万分同意。

马车往西市驶去,那条街稀罕玩意儿多。

前方有辆马车冲过来,有人喝道:“避让!避让!”

卫家车夫勒住马,惯性使然,车厢猛地颠簸,朱弦护住了江夷欢,恒氏的婢女没她的本领,恒氏的头重重磕到。

江夷欢掀开车帘,迎面是一辆双驾马车,华丽非凡。

帘子掀开,一位年轻男子探出头,形容倜傥华贵,眉宇间带些傲气。

朱弦低声道:“是三皇子。”

江夷欢立即放下车帘,她断然惹不起皇族。

三皇子已瞧见江夷欢,眸光一亮,好个鲜嫩的小美人。

掀开江夷欢的车帘,道:“姑娘,方才叫你受惊了,我请姑娘到茶楼闲话几句。”


江夷欢一把拉过裴念芳,挡在自己前面,什么狗屁朋友?她故意的吧?

傅惜庭反应过来了,“是你,是就你!江姑娘,卫昭的江姑娘!”

他捏着拳头,啊,就是害他坐大牢的江姑娘!

裴念芳战战兢兢,干吗?这是要干吗?

傅惜庭的拳头还没扬起来,却听到几声怒喝:“干嘛呢?干嘛呢?傻大个子!说你呢!”

七个比他略矮些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江夷欢躲在裴念芳身后,“哥哥们,他上次推我过,害我磕伤。”

许家大哥二哥怒了,一左一右推傅惜庭,“你横,你横是吧?弟弟们,别愣着啊。”

七个兄弟们齐齐上阵,拳脚相加,狂揍傅惜庭。

他们与傅惜庭力气相差不大,下手又太狠,傅庭反抗不了,只能护住脑袋。

一顿痛殴,许家兄弟将他抬走,扔到不碍眼的地方。

裴念芳吓得缩成一团,“......夷,夷欢,你叫他们哥哥,可你哥哥不是被流放了吗?”

“是流放了一个,但我还有七个呢。”

裴念芳又怕又羡慕,江夷欢的母亲这么能生?

许三郎跑过来,“妹妹,我们把他打服了,他以后再不敢到你跟前,还有谁欺负你?”

裴念芳抖得更厉害。

江夷欢刚要答话,却见从许三郎袖中掉出一本书。

裴念芳讨好的捡起来,弹弹上面的灰尘,“《章德文选》?公子也喜欢这个?”

许三郎见漂亮姑娘搭话,吭哧道:“.....是,我,我喜欢《章德文选》。”

“你最喜欢哪一卷?”

“第十二卷。”

裴念芳翻开书本,笑道:“好巧,我也最喜欢这卷。”

许三郎根本来不及阻止。

完了!完了!

那是他写的艳情话本!

还是龙阳版!

裴念芳翻到中间,小脸暴红:“这,这是......”

江夷欢接过去:“《章德文选 》?是章德太子写的?那我得读读,我哥哥也喜欢。”

许三郎:“——不,不!”

江夷欢大声念道:“小孤狸扒光了书生的衣服,坐书生腰上,亲向他胸前的...咦,这两字不认识,跳过。”

“......书生翻个身,反客为主,将小孤狸压回榻上,他往.....咦,也不认识。跳过。”

“小孤狸气喘吁吁:好哥哥,你真厉害!书生笑脸:好弟弟,再来一次!”

裴念芳:“......”

许三郎:“......”

江夷欢捂住嘴,“朱弦啊,我真是拿刀划眼尾,开了眼界!就是有些字认不全,可惜了。”

朱弦一把夺走她手中的书,可不能让江姑娘看这个!

将书塞进自己怀里,对许三郎严肃道:“你得有做兄长的样子!”

江夷欢严肃道:“朱弦,三哥很有做兄长的样子。章德太子写这个写得挺好,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怀念他,连卫昭都没说过他坏话。”

裴念芳与朱弦同时尖叫。

“不!这不是章德太子写的!别侮辱他!”

在她们如刀下的眼神,许三郎面红耳赤,“......是,是区区在下写的。”

他天性散漫,不爱做生意,也不爱做文章,就爱写话本。

为了不让家人察觉,他才换上正经文集做封面,默默念叨得罪得罪,最近得罪的是章德太子。

朱弦啧啧道:“你竟有这本领。”

这话本写得带劲儿,不像有些话本,一到关键处,就写得云里雾里,让人瞧不明白。

江夷欢过了放风筝的瘾,傅惜庭也揍了,心满意足的带着一众哥哥回药铺。

许氏夫妻见他们回来,迎上去:“夷欢回来了,玩得高兴吗?”

“高兴,舅舅舅母,我这铺子挺好吧?”

许氏藏不住话,直言道:“你这铺子地段好,铺面也大,但最近几年药材行情不大行。你不如改卖干货,由你舅舅供货,保证你能赚钱。”


探究性的目光有如实质,卫芷兰羞惭,她曾说卫昭会给她流光锦,这下谎言当场被拆穿。

恒氏忙打圆场:“我与兰儿不缺这些,熹光便全给了她。”

弟媳林氏笑道:“别说熹光疼爱她,我也喜欢,有什么好东西,自然紧着她。”

江夷欢点头:“卫昭确实最喜欢我,我困了,卫昭说我得多吃饭多睡觉,多长点肉,他才更疼我。”

众人一言难尽,瞧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卫昭竟然好这口?

江夷欢转身进了寝屋,瘫倒在榻上。

“朱弦,这榻真大,卫昭与我同睡,都绰绰有余。”

朱弦嘴角直抽,“江姑娘,老夫人并不喜欢你,你别犯傻。”

“我晓得,她凶得很,一点都不慈祥。”

“那你还——”

“她是老祖母,我总得顺着她吧?不然她骂我怎么办?”

朱弦愣住:“....姑娘别怕,老夫人不敢骂你,她有事要求大公子。”

“什么事?”

“她娘家人惹到了太子,被收押入狱。老夫人想请主人替他求情。”

江夷欢钻进被窝,“没用的,老夫人求他没用。”

卫昭不补上一刀,老夫人就该念阿弥陀佛。

朱弦眼睛瞪得溜圆,江姑娘挺了解主人嘛。

江夷欢睡着后,她左手和右手玩牌,幻想自己在赌场把把赢,她发了横财,连卫昭都敬她三分,跪下向她借钱......

她给自己整兴奋了,嗄嘎嘎狂笑。

没听到江夷欢痛楚的哼唧声。

眼见天黑透,她才收起骰子,停止幻想。

“江姑娘醒醒,起来用晚饭。”

江夷欢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朱弦掀开被子,却见褥子上浸出大片血迹,江夷欢的呼吸极弱。

她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报于恒氏。

恒氏吓得半死,揪住卫芷兰,颤抖道:“兰儿,你是不是嫉妒江夷欢,给她下了剧毒?”

卫芷兰震惊道:“母亲,哥哥那么维护她,我哪敢害她?”

恒氏眼前一阵阵发黑,赶紧请来大夫。

大夫诊脉后,皱眉道:“江姑娘身体虚弱,气血两亏,月信又来得猛,夫人多给她补补,不然还会出事。”

这明显是长期吃不饱所致,精神又紧张。

恒氏不禁心疼,着人去炖温补的膳食汤水,衣不解带的守着她。

小姑娘要是有个意外,她不敢想象儿子的脸色。

直到五更天,江夷欢才睡醒,她脸色苍白,“咦?夫人怎么在这里?天也黑了?”

恒氏抱着她,“小祖宗啊,你吓死我了。”

好汤好水养了三四日,江夷欢的气色才好起来,她扒拉朱弦:“卫昭何时回来?”

“快了,就这两天。”

“姐姐,我能不能出去玩?我一到京城,就被卫昭给抓走了,好想出去看看。”

朱弦思忖一会儿,不能出院子的禁令,是指在私宅,如今在卫府,应当可以吧?

见她松口,江夷欢高兴得直蹦。

恒氏允许她出门,但让女儿陪着,“你们一道去,好有个照应。”

卫芷兰哪肯去?但想到哥哥冰冷的样子,只得捏着鼻子同意。

京中铺子她熟,带着江夷欢一间间逛过去。

江夷欢双眼放光,激动得直转圈。

“哇,绿宝石好漂亮!比绿帽子还绿!”

“哇,这件衣服贵死人了!比我还值钱!他们为何不去抢?”

卫芷兰嘴唇直哆嗦,跟她一块出门,实在丢人现眼。

江夷欢又眼巴巴的望着一处酒楼,“朱弦姐姐,我想——”

朱弦尴尬,“江姑娘,我的钱全赌光了,还欠梁剑不少钱,就等着发俸禄。”

江夷欢扒拉卫芷兰,“芷兰,咱们去酒楼用饭吧,你先付钱,回头我让卫昭给你。”

“你想得美!我哥哥又不是你的钱袋子!”

裴念芳从对面铺子出来,身后婢女拎着东西,她惊喜道:“芷兰!你也出来了?”

“念芳!” 卫芷兰高兴回应,又沉下脸,“我母亲让我带她玩。”

裴念芳瞪向江夷欢,蛮横道:“吴州来的小村姑!上次是你害芷兰被骂!你哥哥是罪犯,你是狐媚子,你就会勾引卫将军,让他为你出头!”

江夷欢躲到朱弦身后,“才不是我的错!是你们先嘲笑我,你还把我锁在楼上,你还掐我,掐得我手臂好疼。”

她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朱弦姐姐,我好害怕,我带你逃跑吧,我最会逃跑了。”

朱弦冷笑:“有我在,你跑什么跑?”

江夷欢不确定道:“那,那你帮我摁住她,我掐回来?”

朱弦:“.......”

嗯?嗯?转变有这么快吗?

裴念芳一听,哪里肯依?

“小狐狸精,你敢对我动手试试?我哥哥是刑部侍郎!”

江夷欢板着小脸:“刑部侍郎又如何?卫昭随便一个职位,就能压死你哥哥!卫昭说了,他的就是我的!我们是一家!”

“朱弦,你帮摁住她!我再给你半匹流光锦!一见到她,我就想起以前被欺负的日子,我快憋死了!”

朱弦利落的摁住裴念芳,罢了,就让江姑娘高兴下,她做囚徒也不容易。

江夷欢压住上扬的嘴角,在裴念芳手臂上拧了一下。

“裴姑娘,咱们扯平了。不对不对...你上次还将我关到楼上,我也得关你一回!”

她朝四周望了望,指着一栋最高的建筑,“朱弦,咱们把她关到那里!”

朱弦慌了:“你别乱来啊,那是先帝为章德太子建的思子台,擅入者杀!”

裴念芳气急败坏,“你拧了我,还想把我关到皇家禁地?我要把你们送进刑部大牢!”

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要送谁进刑部大牢?”

卫昭一身玄青衣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眉目灼灼如电,立于她们身后。

裴念芳:“......”

朱弦:“......”

江夷欢蹦跶两下,冲上前抱住他。

“卫昭,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你快瞧瞧,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卫昭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把她拉下来,“你这是又跟人闹上了?没吃亏吧?”

“没有没有!我没吃亏,卫昭你最好了!朱弦也很好!但裴姑娘想把我送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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