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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后续+全文

牧阿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介绍完行动计划,沈归将照片和地图收了起来。李青探过头来,开口说道:“买卖不算账,生意难兴旺,几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当时我很想问,办事这些天,能不能联系燕京。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手机,出门在外如果没有座机电话,我没法知道爷爷在医院治疗的情况。还没等发问,张真人却忽然开口:“嘿嘿,此前给小兄弟算过一卦,下艮上震,是个颐卦,老人必定无恙,勿念。“听张真人这么一说,我就把刚才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但思索了几秒钟后,还是缓缓举起的手。李青朝我努了努嘴:”小伙子,别拘着,有啥困难,直接说。这里都是你老哥。“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于是清清嗓子:”那个什么,我饿了,咱啥时候吃中午饭。“说完这句话,顿时全车鸦雀无声。面包车行驶在南下的高速上,此后,就是我...

主角:朱含山四眼   更新:2025-03-15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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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牧阿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介绍完行动计划,沈归将照片和地图收了起来。李青探过头来,开口说道:“买卖不算账,生意难兴旺,几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当时我很想问,办事这些天,能不能联系燕京。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手机,出门在外如果没有座机电话,我没法知道爷爷在医院治疗的情况。还没等发问,张真人却忽然开口:“嘿嘿,此前给小兄弟算过一卦,下艮上震,是个颐卦,老人必定无恙,勿念。“听张真人这么一说,我就把刚才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但思索了几秒钟后,还是缓缓举起的手。李青朝我努了努嘴:”小伙子,别拘着,有啥困难,直接说。这里都是你老哥。“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于是清清嗓子:”那个什么,我饿了,咱啥时候吃中午饭。“说完这句话,顿时全车鸦雀无声。面包车行驶在南下的高速上,此后,就是我...

《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介绍完行动计划,沈归将照片和地图收了起来。
李青探过头来,开口说道:“买卖不算账,生意难兴旺,几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我很想问,办事这些天,能不能联系燕京。
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手机,出门在外如果没有座机电话,我没法知道爷爷在医院治疗的情况。
还没等发问,张真人却忽然开口:“嘿嘿,此前给小兄弟算过一卦,下艮上震,是个颐卦,老人必定无恙,勿念。“
听张真人这么一说,我就把刚才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但思索了几秒钟后,还是缓缓举起的手。
李青朝我努了努嘴:”小伙子,别拘着,有啥困难,直接说。这里都是你老哥。“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于是清清嗓子:”那个什么,我饿了,咱啥时候吃中午饭。“
说完这句话,顿时全车鸦雀无声。
面包车行驶在南下的高速上,此后,就是我第一次扒货的具体经历了。
从踏进秦岭的那一刻起,我也正式走上了既艰辛,又疯狂的盗墓之路。
——
开车的少女,据说是秦老板的御用司机,姓高,叫高渐黎。
也不知道这小高在什么地方学的开车,驾驶技术起伏很大。有时候颠的人七荤八素,有时候却又快又稳。
1000多公里的路,用了多半天时间就到了,众人在秦岭外的临县住下,准备第2天再进山。
所有人已经很低调了,穿着便装,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吃羊肉泡馍,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们搭讪。
那人听口音是陕北一带的,反正不是山西就是陕西本地口音。
中等身材,面色有些粗糙,坐在饭馆角落的另外一桌,一个劲儿的朝这边看。
当时我吃羊肉泡馍吃的正香,发现有人朝我们乱看,觉得非常不爽。
刚想拍桌子问你瞅啥,看什么看。李青却给我使了个眼色,一侧身,挡在了众人身前。
男人目光和我方对视之后,居然朝我们走了过来。咧嘴一笑,露一嘴大黄板牙:“几位莫慌,没旁的事,就打听一句。天干物燥,晚上翻地,宁可走土,不走水。”
我一听这话懵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同类相吸么。有一个李青说顺口溜的已经够瞧了,又冒出来一个。
却见李青面色平静的起身,在此人耳旁低语了几句,后将男人客气的送走了。
回来跟我们解释,说原来这人也是盗墓门里的同行,是过来找我们对切口的。
那几句话大概意思是:现在风声比较紧,查得严,他们打算晚上下地挖墓,不想出岔子。想问彼此目标是不是冲突。
如果刚好踩了同一个点,提前打招呼好办事,以免出现意外和不必要的争执。
好家伙,短短十几个字包含这么多信息,也太夸张了吧。
都说这一带,盗墓从业者多如牛毛。随便吃个饭都能碰上,果然名不虚传。
秦岭距离夕安城只有几十公里。也就是说,距离古代的长安很近,属于长安城的辐射范围。
什么秦汉晋隋,包括大唐盛世,十三朝建都在此,地上地下一层摞一层,遍地是古墓。
也正因如此,秦岭一带发现唐墓的概率很高,这次行动成功的几率也就会相对比较大一些。
休整一番第二天清早,小高开车将我们送进山。
瓶山脚下的山谷,位于秦岭较深的腹地,车开不进去。
因此,车停靠在了一个名为元宝村的山村附近。
地图所示,这里距山谷不足五公里,距离元宝村不足两公里。
更重要的事,这个距离,对讲机可以发挥作用。
小高将车简单遮盖起来,然后将对讲机递给了众人。
“各位,我就不进山了,在外围做支援。车载电台和对讲机的有效通话距离5公里,有特殊情况随时联系。大家彼此之间尽量不要分散。下到墓里的时候,里外同时使用对讲机,有个照应。”
安排妥当,此后就要靠步行了。
所有人带着装备步行进山。一行五人里面最帅气的沈公子,此刻穿了一身全黑的登山服,显得是英气逼人。
可他背着的装备,居然是所有人里面最多的。
我们并未直接进谷,而是要先去元宝村落脚。
原因如下。
这次行动的向导,是元宝村人。
扒货的古墓位于元宝村几公里外的山腹内,那里的山谷常年有雾,经常有人在附近迷路,所以又被称作迷踪谷。
向导老刘是这片山地的护林员,是他首先发现谷内的某个区域,地表往外渗出黑色的 液 体 的怪事。
经验告诉他,下面应该埋着东西。但他没着急报告相关单位,而是主动联系了秦老板安插在当地的眼线。
秦宝斋生意做得很大,在全国各地都有固定的线人,行内也叫路引。负责从乡下收货,以及时刻盯梢那些容易出大墓的区域。
一旦出现蛛丝马迹,相关信息很快就能汇总进京。
秦宝斋立刻会采取行动。
或在当地低价拿货高价卖货,或联合相应的团队进行倒斗。可以说,路引发挥的作用十分之 巨 大 。
古墓一旦曝光,对老刘没有直接好处,万一考古团来了搞发掘,自己工作量还会增加。
可如果将消息卖出去,不光能赚一笔消息费。如果对方是挖墓的,事成之后,一般还会得到相应的封口费。
唯一不稳妥的地方,是老刘并不能自己守住这个秘密太久。
元宝村距离迷踪谷并不远。
容易迷路不假,当地人却对那里很熟悉。尤其是一些半大孩子,经常跑到那里玩耍。
老刘担心,如果有别人也发现异常,消息传播出去,自己好处可就得不着了。
也就是说,兵贵神速。
既然下墓,就要争取速战速决,神不知鬼不觉,把龙头货扒走。

“秦老板,又是关冷库,又是蒸桑拿,现在又端了一锅汤出来,玩什么把戏呢?”我把脸一横,露出一副要咬人的姿态,不管对方有什么图谋,我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呀。
对方却看了看手表,轻飘飘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让这两位自己瞧瞧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茅元帅从沙发后面站了出来,出手如电,一左一右两下,飞快的把我和朱含山身上裹着的浴巾给 扯 下 来了。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旁边的四眼更是猛的捂住 胸 口 ,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表情。
秦老板用下巴朝着我俩一努,说道:“屋里的灯,全打开。”
下一秒灯光大亮,我像只扒光毛的猪,瞬间暴露在白炽灯下。
羞愤的情绪自不必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身边的四眼,从 胸 口 到脖子 锁 骨 的位置,居然有一片黑的瘢痕,那种颜色和感觉似曾相识,如同尸油。
没错,就是在古墓里见到那具干尸,脸上和胳膊上那种尸油。
我大吃一惊,因为从朱含山的眼神里,发现了更可怕的状况。
这种黑色瘢痕,我身上同样也有!
我下意识的边检查边摸,焦急的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尸毒。你们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倒斗进入古墓,被尸瘴浸染了,因此染上了尸毒。”
什么,我俩身上中毒了?
关于尸毒的事我还真听说过。所谓的的尸瘴,又称尸气,指的是人死之后,尸体里残存的一口浊气。
人死如灯灭,如果下葬之时这口气没吐出来,天长日久憋在尸体和棺木里,若干年之后,就会变成有毒的尸气。
小的时候,我记得邻村有个富户给祖上迁坟,为此专门请了风水先生,建了一座大墓,办的兴师动众,恨不得十里八乡都知道子孙孝顺祖宗。
可就在迁坟之后,当时请来抬棺人里,有一个小伙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死时全身发黑,坊间传闻,此人就是中了尸毒而死。
这么一想我的乖乖,那干尸当时还要对着我亲嘴呢,我不中毒谁中毒啊......原来尸体诈尸和尸气有毒的传闻,居然都是真的。
“尸毒具体是什么,很不好解释。门内人,都管这玩意统称为阴病,接触阴物明器多了,难免沾染阴气,就会得病。而这种病,正规医院是治不了也治不好的,只能靠中医。”
“刚才先给你们扔到冷库里,再用桑拿法三蒸三煮,是为了提前让尸毒显现出来,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是骗子。快喝吧,这汤药能缓解你们中毒的症状。”
秦老板和颜悦色的解释道,我们面前的,是一锅犀角地黄汤。
由犀角、生地黄、芍药等中药材组成,其中犀角清心去火,生地黄可凉血以生新血,芍药活血散瘀,可以起到清热解毒,散瘀的作用。
我和四眼的身上,此刻都有了尸毒显现的痕迹,也不由得不信。端着锅,咕嘟嘟的喝了个干净。
这汤药味道清苦,还带着一丝丝甘甜,喝下去之后,说不出的舒爽解渴。
这么一来,气氛忽然变了,此前剑拔弩张的感觉减弱了几分。
秦老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是这锅汤药,也只能起到缓解尸毒的作用,不能根治。”
“真正能彻底解毒的,是这丸药。”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瓷瓶,打开瓷瓶瓶盖,从里面倒出两颗红色丹药。
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精神为之一震。
忍不住狠狠的闻了几下。
钱老板解释说道:“这叫红丸,是由朱砂混合三十多种中药制成的,专门治疗阴气绕体之症。也就是说,能彻底解决你们身上的尸毒。这玩意别看他小,可不便宜。有多少人,都指望一颗红丸保命呢。你们的货,灯奴能值几个钱?撑死几万块,换得了两条命么?”
秦老板的这番话,让我听愣了。难道说,他是知道我们中了尸毒来向我们卖解药的?那可找错人了呀,我跟四眼都是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的主,怎么可能买得起呢?
这个时候,居然还是四眼比较冷静。他忽然开口说道:“秦老板,我们还有什么是您惦记的东西吗?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秦老板一边拍手,一边大笑起来:“还是读书人聪明,你们不妨先看看这个。“
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丢到了我跟前。
定睛一看,杂志的封面赫然有三个大字:拍卖行。
原来,是本介绍古董拍卖的内部杂志。
杂志里面都是彩色画册,每一页都有备注说明,有瓷器,有玉雕,也有名画古帖,以及许多不看介绍都叫不出名的奇珍异宝。
很多拍品都在备注里标着昂贵的出售价格,以及这件器物,是在何时何地时候卖出的。
看到这些拍卖品,我忽然有种感觉,这些东西或许绝大部分都是明器,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我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道:“秦老板,您也是盗墓出身吗?”
秦怀玉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个方向。
淡淡一笑,回答道:“出身倒谈不上,但也算秤不离铊吧。我们干的这行买卖,是居间人。”

我吓的几乎灵魂出窍,浑身汗毛瞬间就炸了,整个 人 大 叫了一声,触电般的后退。
这一退,正好撞到了身后刚蹲下来的四眼,一时间将他撞的哀嚎一声,捂着鼻子嚎的:“王八牧,你想谋杀我就直说,阿——嚏!”
“死人!”我一边大口大口的 喘 息 ,一边看着四眼道。
他搓着鼻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死人?”
我抹了把脸,意识到跟他说这事没什么用,便强行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牧旷野啊牧旷野,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我们村外那条黑水河,下游有处大拐的弯道,因此上游的一些东西,很容易在弯道处堆积,比如溺水而死的人。
每年夏天,河湾口,都会漂几具游泳溺毙的尸体,大部分都是男尸,以中年男人和半大小子为主。
乡下没什么大事,因此但凡发生点什么稀罕的,都喜欢去凑热闹。
看人捞尸算一个。
每次有河漂子,村里胆大的汉子都会去清理河道,算是义务打捞,一来清洁水源,二来给自己积德。
我有次去看热闹,只见捞上来的尸体,被水泡的胀 鼓 鼓 的,浑身惨白,根本看不出人样,就像一张用人皮吹起来的大气球。
当时捞尸的几个人,将它放在河滩的鹅卵石上。
天气热,河边的鹅暖石滚烫,尸体一接触石头,下方的皮直接被烫破了,顿时从身下流出一大滩黄黄绿绿的恶水。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恶臭,臭的在场看热闹的人,无不掉头就跑,边跑边吐的。
那天我也被恶心的晚饭都吃不下。
我安慰自己,比起河里那些恶心又恐怖的河漂子,洞口的干尸算什么?不就和腊肉差不多么。
只不过一个是猪肉,一个是人肉。
反正都是风干的肉。
想起腊肉......
我怎么还有点饿了?
哎!采石场的伙食,真的太差了,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一时间,满脑子的腊肉炒蒜苗,腊猪蹄炖土豆,冲淡了我刚才的恐惧。
而这时,四眼那书 呆 子 见我不说话,便好奇的埋下身,往洞里瞧。
“啊——啊———!”
下一秒,四眼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
我掏了掏耳朵,都快被他震麻了:“闭嘴,再叫我就让你跟那尸体亲嘴儿!”
四眼不叫了,震惊的看着我,仿佛接受了新世界的洗礼,一脸‘你好 变 态 ’的表情。
我揉了揉刚才摔倒时撞痛的 屁 股 ,抓起旁边掉落的钎子,将钝的那一头朝向洞口,抵着那干尸的脑袋,将它往旁边怼。
一边怼,我一边道:“你没听老人讲过吗?有些横死的人,尸体会诈尸,诈了尸就到处扑人。它们把人扑倒之后,不论男女的逮着人亲嘴儿。一边从嘴里吸人的阳气,一边儿把舌头伸出一米多长,直接顺着喉咙滑进去,把人的心肝脾肺全给吸溜着吃了。”
四眼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道:“迷信!封建迷信不可取。”
“不信你腿抖什么?”
说话间,原本堵在洞口的那具干尸,被我用钎子给怼到了一边,洞口便露了出来。
透过洞口看进去,后面似乎是个挺大的空间,具体如何,还得爬过去才知道。
我担心四眼趁我爬进去后会溜走,未免他坏我大事,于是我指了指洞口:“你先进。”
“我不敢。”
我道:“是爷们儿吗?是爷们儿你就爬进去。”
“你咋不爬?”
我看了他几秒钟,然后一伸手,迅速抢走他鼻梁上的眼镜儿:“我数三下,一、二......”
他睁眼瞎似的眯着眼,连忙阻止我:“别弄坏我眼镜儿!可贵了,我没钱买新的......我马上爬。”说完,一副要赴死的模样,闭着眼、憋着气往里爬,迅速到了对面。
我紧跟着爬过去,然而,刚爬到一半,突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
下一秒,我后背被一只脚踩住了,与此同时,手里的眼镜也被一把夺走,一阵拳打脚踢朝我招呼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四眼儿!
我此时正爬到一半,腰卡在洞口,身子在洞里面, 屁 股 和腿脚还在外面,行动非常不便。
四眼突然袭击,对着我上半身一阵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王八蛋,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你这种人活着,简直是国家的败类,人民的耻辱!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要是再敢动我眼镜儿,我下次就跟你拼命!”
打上初中开始,我就没被人单方面这么揍过,那小子失心疯了,拳脚不避要害,毫不留情,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打 死 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时被卡着无法还手,只能抱头告饶:“我是败类,我是耻辱,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打了,要死人了,哎哟——!”
我抱头躲闪间,冷不丁的就跟旁边的干尸撞在了一起,它的脸怼着我的脸,顿时蹭了我一脸的尸油,那种类似腐烂腊肉的味道,恶心的我差点儿没吐出来。
我和干尸这一撞,四眼终于冷静了。
他冷静下来后,估计开始后怕了,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一步一步的开始后退。
我立刻往外爬,心说:龟孙子,现在知道怕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此时我突然发现,四眼恐惧的眼神,并不是看向我。
他看的,好像是石门的上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边继续往里爬,一边转头往上看。
然而,这一看,我惊的头皮都炸了。
拱形石门的顶部,居然飘着一颗人头!
一颗散着长发,滴溜溜转的人头!
它就在我上方不到两米高的位置,也不知是刚出现,还是一直就在那儿......
我和四眼同时大叫起来,所有的恐惧都包含在叫声里了。
与此同时,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回退,想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后退的过程中,我旁边的干尸忽然弹了一下,像触电了似的。
下一秒,一双布满尸油的手,直接一左一右,搭在了我的双肩上。
十指紧扣,我双肩一阵剧痛,干尸的手,如同铁爪似的,紧紧扣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诈、诈尸了!?
此刻干尸的脸和我的脸,只隔着一臂的距离。
不......它的脸在缓缓靠近,似乎要跟我面贴面。
不对!
它该不会是要‘亲嘴儿’吧?

这就奇了怪了。
我明明一溜烟小跑着,咋就没注意,有人一路从古董摊跟过来呢?
同时我也留意到,这人刚才口中说了一个词:灯奴。
这种词汇听上去就十分不俗。之前只知道怀里的玩意是点灯用的,铜的,谁知还有灯奴这种专业名字。
“嘿嘿,相见就是缘分,二位,咱这边聊聊?”
中分男见我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笑容更盛,有点谄媚的弯着腰,朝着不远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前后没什么人的小摊位。
走到近前才意识到,说是个摊位都抬举这地方了。
一平米见方,地上铺着块深色的红布。除了正中间压了一块青砖,像是怕被风吹跑了似的,其他角落空空如也。
青砖顶上,有块叠了几折的塑料布,看上去不怎么干净。塑料布里,半包着一块生锈铁片。
真够奇怪的。这么大个集市,我还没见过空摊的呢。
“这是你家摊位?”得到中分男确定的答案后,我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连一件正经玩意都没有,八成是骗子。”
中分男却不以为意,一 屁 股 坐在红布边上,指了指空摊儿,笑着说道:“两位小哥,人在社会混,不要总是以貌取人,也不要总觉得,眼见一定为实。”
“货分三六九等,更分真假。不管是玉器也好,古董也罢,真货好货上眼看,价格也是上不封顶。假的么,屁毛不值。真正玩古董,收真货的,谁会弄一堆假玩意充门面?还不够丢人的,您说是不是?”
我听这人一口京腔,很能忽悠,不由得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是收真货、卖真货的咯,身上有好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瞧瞧呗?”
中分男也不推辞,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行吧。实不相瞒,我跟前这枚刀币,就比刚才那个老板摊位上的全部家当加起来都值钱,咱也别多了,就打一万块钱的赌,赌我这玩意儿的价值,你敢吗?”
我心说:这人有病。真有一万块钱,我能把家里的事平完了,才没功夫跟你在这逗闷子,扯闲篇。
不过他的话却有几分道理。老家坟地里的那些头油碗,看着又破又旧,谁也不知道能这么值钱啊。
再仔细一看,青砖上破塑料布包着的那玩意,应该不是铁片,而是一枚生满锈迹,且有些变形的古钱币。
一时之间,我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把怀里的铜灯掏出来了。
“老板,既然你认识这玩意叫灯奴,我就当你慧眼识珠。你说个价,我看看满不满意。”
中分男盯着我看了几秒,砸了砸嘴:“怎么,不开价,让我报?”
古玩市场的规矩,往往都是卖家先报价,买家才好还价。不然,绝对会被奸商拿捏,当作肥羊宰。
当时我是个纯菜鸟,接连两次在讨价还价上犯了大忌讳。
“你报吧,能卖我就卖了,省事。”
中分男发现我没开玩笑,表情也严肃了一些,缓缓的伸出了左手三根手指。
他娘的!
我差点就骂出声来。刚才人家出100我没卖,感情你是在旁边听着了,给我翻了个三倍。但多的这200块钱,也不够我用的呀。
当即就想走人,却见中分男猛的一窜站了起来,把我拦住了。
“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问问报了多少钱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三百块,还不如将来留着给儿子。”
“咳,误会了,误会了......灯奴多见于汉墓,都是贵族墓葬才用的,两千多年保存完好,咱贱卖了可不成。我刚才说的是——三千!”
三千?
我心里一盘算,三千块似乎还可以呀。
爷爷那里正好一万块钱的外债,如果四个灯都卖了,事儿就平了!
说罢,中分男竟然直接拉开了腰包,掏了一大叠现金出来,凑到我手边上,就要跟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脑袋一热,还没想好怎么提四个灯奴的事,下意识的就去接那叠钞票。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中分男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狡黠。
当即心思飞转。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京城过来的古董贩子,在集市里跟了我一路。一开口就比第一家老板报价高三十倍,还这么着急掏钱交易。
她娘的,这么看的话,三千块,是不是老子仍然卖亏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松开了已经握住的钞票,同时握紧了即将脱手的灯奴。
“今天,不卖了。”
朱含山这个时候倒是灵光,连忙点了点头,直接跟着我要就走。
中分男脸色一变:“哥们儿,这样不好吧,咱们价钱可都谈妥了。”
说着话,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以为此人不高不壮,没什么力气,一抖肩膀,想把他甩开。
可对方力道却出奇的大,一时之间根本就挣脱不了。而且像个铁箍似的,越抓越紧。
我脾气上来了,一边屈臂发力,一边伸出左手,去掰他的胳膊。
可还没等碰到,他身子一扭,便绕到了我侧后方。发力上前一拱,居然直接把我的胳膊别在后腰上了。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会功夫。
打架我从来没怂过。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不了跟他拼了,折一条胳膊,极限一换一。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他。
可中分男在成功拦住我之后,立刻卸力松手了。
“哥们,不好意思啊,得罪了。买卖不成情谊在,您二位再听在我说两句话,就两句,听完再走?”
看在对方先收手的份上,我也不好计较什么,揉了揉肩膀,冷哼道:“说吧,听着呢。”
“灯奴是明器,我知道二位是从哪儿弄的。不过这玩意儿可没有单蹦儿来的。只要市面上有货,都得是双数。说的直白点,灯奴成套的更值钱。如果二位有不止一件,在下愿意都收了,价钱双倍。”
说完之后,从腰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
“不瞒二位,咱是燕京下来收货的,总店在潘佳园。无论今天也好,明天也罢,什么时候想出货,随时来找我。小茅,恭候您的大驾。”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中分男的名字:茅元帅。
这小分头人看着挺 猥 琐 ,名字倒是不俗。
可现在该咋么办?
姓茅的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场面话,现在轮到我犯难了。
犹豫许久之后,我缓缓伸出手,亮出了三根手指。
“不好意思啊茅哥,灯奴就这一件。三千就三千,就当交个朋友。”

什么叫报应?
这就叫做报应。
我刚才用横死的尸体诈尸、会吸阳气吃内脏来吓唬四眼,此刻就遭报应了。
下一秒,就在僵尸那张如同糜烂腊肉的脸,即将 贴 上 之时,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
我牧旷野是什么人?
从小到大,打架欺负人是家常便饭,从来就没怕过谁。
虽然此前从没见过干尸,但如果把这玩意当作打架的对手,我可就不怂了!
打架分两种。
一种是打得过的,一种是打不过的。
打得过的,无外自己乎力气比别 人 大 ,别人动手,打回去便是。
而打不过的时候,尤其是脖子肩膀被掐住,该怎么办?
有种战术,叫以退为进。
就比如此刻。
我暗中一较力,发现这干尸力气不小,根本顶不回去。于是,向后猛退一步。
这一退,肩膀的压力立刻缓解。
同时我用右腿发力,猛的蹬向身后洞口附近石壁。
整个人借势向前一撞。
下一秒,我的脑袋,径直撞到了干尸的脑袋上。
“砰——”
一声闷响后,我意识到,刚才那一下子,居然把干尸的脑袋给直接撞飞了。
撞飞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就在我向前踉跄的功夫,手电筒却不小心脱手了。
下一秒,周围陷入黑暗之中。
“啊......”
只听身后四眼嗷一嗓子尖叫,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你要干啥?”
这下我可不乐意了:“四眼啊四眼,有点出息行不?这东西又没扒拉你,怎么跟娘们一样......”
谁知一嗓子过后,四眼不吭声了,就只是发大力气搂着我。
我忍不住骂道:“死 变 态 ,还不松手,快去把手电筒给捡回来......”
下意识去掰他胳膊,一时间居然没掰动,
可就在下一秒,当我顺势碰到其中一只手的时候,立刻就愣住了。
黑暗中,那手干干巴巴,居然附着着一层油呼呼的物质。
这根本不是四眼,而那诈尸的鬼玩意,又他娘的缠上我了。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不想被这东西吸走了阳气。
一咬牙,身形向下沉,就地一滚。
立刻把那干尸压在身下。
等两条腊肉似的胳膊稍有松动之际,像掰木柴似的,用力将腰上的两条手臂“嘎巴——嘎巴”,依次掰折。
黑暗中连滚带爬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摆脱束缚。
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捡手电筒。
弄亮手电,发现那接连袭击我的干尸,此刻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干尸脑袋,连着一截脖子和碎骨滚到了数米之外。
看着眼前干尸成了碎块,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还想着吃腊肉。
这玩意跟河漂子比,虽然模样稍微顺眼一些,但河漂子没想跟我“亲嘴儿”,也没抱过我,更没让我摸了一手臭尸油啊......
越想,心里就越别扭。
几秒钟后,“哇”的一下,我吐了出来。
吐的稀里哗啦的。
夹杂着呕吐物的刺鼻气息。此刻,空气中味道更恐怖了,眼睛鼻子都像是在遭受酷刑。
我一边揉肚子,一边用袖口擦嘴,捂住口鼻。艰难迈步,躲开这些干尸碎块。
干尸没有再袭击。
一时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自己喘气声。
突然间,我抬眼看看四周。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四眼不见了!
“朱 瞎 子 ?”
我立刻调转手电筒,往周围一通乱照。
心里直犯嘀咕:“四眼啊,四眼哥,你是我亲大哥,别吓唬人啊?你爷们,你最爷们还不行吗......”
说话间,我终于在钻进来的石壁洞口附近,发现了一只鞋。
鞋足有四十三码,标准的工鞋。鞋口倒扣着,横在地上。
这下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暗想:这书 呆 子 还挺鸡贼。知道诈尸危险,自己钻洞先撤退了,动作够麻利的。
就是有点费鞋。
想象着此刻他 光 着 一只脚狼狈的模样。我决定,离开此地的时候,无论如何,要给他把鞋带出去。
我十分期待看到,那种知识分子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四眼不在此地,倒是方便我办“正事”。
时间非常紧迫。
我得赶紧找找,有没有头油碗之类的古董宝贝。
万一四眼打击报复,叫其他人进来堵我。等到那个时候,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握着钎子,尖处向外进行防御。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寻找起来。
这座古墓并狭小,足足有好几十个平方。
我所在的位置,比较宽敞。按照此后我了解到的知识,这地方属于主墓室。
上方黑漆漆的,伸手够不到顶。
周围墓室墙壁上,隐约刻着云纹图案,也有点像水花的形状。
我想看看地上有没有头油碗,或者类似的器物。
但除了一些看上去,像是某种大型泥瓦罐碎裂之后,产生的碎片之外,再无其他。
我心里犯起嘀咕,好不容易来这古墓一趟,该不会让我空兜走吧。
手电筒照明范围有限,一道光照射出去,就只能照亮就近一块长方形区域,想要看清楚墓室的每一处局部,有些难度。
不屑的努力下,终于在墓室的角落里,我发现了端倪。
四个石壁的角落,半高处各有一个凹槽。没被手电筒光线直射的情况下,这些地方藏在阴影中不易被发现。
而这些凹槽之内,无一例外,放置着同一种形状古怪的器皿。
看材质,是铜做的。
十几公分高,很像是人弯腰作揖时候的模样。
铜质框架的侧面,人臂环抱的位置,镶嵌着浅槽托盘。
这东西一看就是点灯用的,多半跟头油碗意义差不多,属于古董。
眼看能有所收获,我满脑子都是高兴。
只要顺利带出去,肯定可以卖不少钱。
然而,还没等我伸手去摸人形灯,却因为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件事物,停下了动作。
黑暗之中,墓室的更深处,居然横着一口......棺材。
想想也是,这里都是古墓了,没棺材那像话吗。
而见到棺材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动。
谁都知道,棺材里往往有不少陪葬品,都是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器物。
头油碗尚且算古董,能卖大钱。那么,这口棺材里的宝贝,必定更值钱。
走到近前,那是一口两米多长的石棺。
用大青石雕刻而成,底座似乎是跟地面连成一体的。
可让人感到疑惑的是,等我靠近这石棺后,看见那刻着密密麻麻、不知是文字还是某种图案的青石棺盖,居然并不是严丝合缝的。
那棺材盖,斜斜的敞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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