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沈岩站在原地,表情痛苦的看着我,哪怕知道他妈只是在吓唬他,也一步不肯寸进。
我心里对他仅存的一点爱意渐渐消失殆尽。
大年三十确实不好打车,但只要给够钱,就有可能。
除了车费,我增加了两千块消费,并且承诺会承担过路费和油费,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接单。
上了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妈给我打来电话,“囡囡,过年好啊,你怎么样啊。”
我哽咽着开口,“妈,我错了,沈岩他就是一个窝囊废,他一家子都欺负我。”
我妈心疼得不行,“你现在在哪呢,我让你爹接你去。”
“不用,我坐上车了,晚上就到家。”
司机悄咪咪从后视镜看我,一句话没敢问,到了地方也没给我要油费,他摆摆手,“算了,大过年的,你也不容易。”
外面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家家户户都在欢乐地过年。
我家一片寂静,爸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妈把我揽在怀里摸着我的头,“没事,谁没有过看错的时候呢。”
“我们囡囡还年轻,长得漂亮工作又好,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
我艰难地开口,“我怀孕了。”
爸妈都愣住了,“那,那你还要离婚吗?”
我坚定地点头,“必须离,我跟他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我不能跟一个窝囊废过一辈子。”
妈有些迟疑,“那孩子怎么办,要打掉吗。”
我摸摸微微起伏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还没想好。”
爸站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你要打就打,想生下来我跟你妈帮你带,咱家不是养不起。”
爸当了一辈子的老教师,德高望重,最看重面子,但我这个女儿却要让他背负流言蜚语。
我抱着妈呜呜大哭,恨自己当时怎么就瞎了眼,怎么就不肯听爸妈的话。
我给沈岩发消息,“年后就去离婚。”
他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被我挂掉,现在知道慌了又有什么用。
预约了年后最早的专家门诊,我决定要把孩子打掉,如果生来就让他缺失一份爱,不如等下次重新投胎。
我不能让我孩子的身体里留着那家人渣的同样的血。
但医生问我是不是真的准备好打掉的时候,我退却了。
沈岩带着一头雪花,匆匆赶来,“老婆,不能打!”
我冷着脸问,“这是我的孩子,我想打就打。”
突然他身后出现一双手,紧紧地把他缠住,戒备地看着我说,“岩哥,她是谁?”
沈岩几次挣扎都没挣开,“王巧你给我放手,谁让你过来的,这是我老婆!”
“我就不,”王巧轻蔑地看着我,“婶儿都跟我说了,你俩马上就离婚,而且聘礼都送我家去了,你还想反悔不成。”
我妈气得不行把我拉到身后,“沈岩你还没离婚呢,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
你把我女儿放在什么地方!”
沈岩百口莫辩,“那是我妈……”我冷静地说,“你妈让你订婚的,你妈让你下聘的,你妈让我们离婚的,沈岩,你都要三十岁的人了,要是真离不开妈妈,就回去当她一辈子的乖宝宝吧。”
“明天民政局开门,记得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