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直接从斗真鼻孔溢出来,他早有预感这只笨蛋强词夺理,可惜依旧中招。问最近顺利吗?仁振臂高呼:我们要出道!卡通要出道!斗真擦干脸说:照这趋势曙光就在眼前。仁说我们六个简直发了疯,有工作就冲上最前,比野狗还狂热。和也做梦都嚷嚷“加油!出道!”丸子还在在头皮上纹了“勇”!斗真摇头真是物以类聚,仁突然很正经地问:你喜欢和也吗?“当然”。“有喜欢我的程度不?”仁扭啊扭的吞吞吐吐:“你以后要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和也!”被他的诡异少女表演严重打击的斗真糊里糊涂点头,眼看这花蝴蝶飞呀飞停不住,老母鸡咕咕撒欢,脸上的白痴笑实在刺眼。然后仁说看来我们要一起在明治神宫举行成人礼了,真想快一点大家嘴酒池肉林一个月,连苍蝇也不能打扰!
斗真当时真担心大和民族的未来。仁又换话题了:死P,天天跑来我家混吃混喝把我家的欧巴桑哄的心花怒放就差忘记谁才是她真儿子了,一不高兴先把我扔出家门,穿我的衣服戴我的饰品诬陷我学他,现在还拖我垫背演禁断!斗真明白“J家的传统”又有新受害者了,知道他也只是发发牢骚,就说:“反正他也占不了你便宜……你知道他的性格,毕业时我想恶心他就说他还发了‘心’,他还不是当场装小媳妇!我是没指望啦,看和也能不能治治他!”
仁想一想还是算了,要是两败俱伤的这不落个坐山观虎斗真的名声?转移话题说“有超级多人要帮你庆生我们安排怎么混”,斗真摇头整个十月档期排满了,等到有空再说。仁很担心地问到时会不会忘记叫上我?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理你就可以摆脱的话,我也用不着郁闷这些年啦。”
生田斗真之所以喜欢赤西仁,可能就是因为他会肆无忌惮憧憬斗真已经破碎的梦想。
二十岁的生日斗真还在大阪奔忙,匆忙走过的街道积满落叶,橙红橙黄大片的叶子,踩上去有轻软的沙沙声,脚步会不由自主慢下来。已经被现代化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大阪依然给人古老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墙上厚厚的黑色苔藓?总觉得有时间藏在里面,有蜗牛的潮湿腥味埋伏在里面。还只是十月,风已经很冷了。裹紧好看的围巾和旁边的人轻声谈笑,明明不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却坚信可以和他一直走一直说,不会结束。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个不停,斗真很快按下一概不看,微笑着猜测这又是谁送来什么样的祝福呢?总是会被那些小细节击倒,感觉自己是如何受宠爱。多吃,多睡,开心,顺利,斗真的日子简化成这些令人安心的短语,每一句话都想慢慢品味,总是等到要删除最近消息时赶紧去打印那些言语,最简单的“你在干什么”也不放过。自封“短信狂人”如何?
二十岁夜晚的下起很大的雨,小小的旅馆房间是包裹好的温暖的巢,风雨只在外面吟唱。手机的显示屏发出微弱的光芒,斗真握住它安静睡去。那一晚没有做梦。
回到东京和妈妈头靠头翻相册,妈妈看一眼照片瞟一下真人,满心自豪:“当初生下你啊,人人都夸可爱,不知道你有多可恶。妈妈每天一生气就想还只有巴掌那么大,怎么等得到你帮我去商店街买芥末?”她一一指点:“一哭起来惊天动地谁都劝不住,长大一点家里的糖放到哪里都不安全,打了龙圣他好端端自己玩你还跑来告状冤枉他。躲到老家的阁子睡大觉,奶奶急得借了锣鼓敲敲打打请稻荷大神指点……这一张,带你去打针,骗说看这边帮你照相,下一刻你就哭了一个钟头……”斗真羞赧地听这些故事,有时也仿佛别人似的很不给面子哈哈大笑。妈妈最后总结说:“那时怎么就心急的半刻不能等啊?每天晚上都对你的耳朵拼命吹气,指望把你吹大。……好像昨天晚上还在吹气,今天你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