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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赋陌鸢砚憬琛全局

十木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连几日都未曾下雪的上京,晴空万里。陌鸢脚步轻快地走向书阁,青霄默默跟在她身后。巍峨耸立的书阁,斗拱层层叠叠,四周的飞檐如展翅翱翔的雄鹰,日光在琉璃瓦上跳动,闪烁着绚丽光芒,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三层楼高的书阁,一楼整齐地摆放着史书典籍,二楼陈列着名家字画,三楼则是些野史杂记。陌鸢推开书阁大门,轻车熟路地走上三楼,踩着梯凳将《山水志》从书架上取下,就势坐在梯凳上,背靠温暖阳光,舒适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忘却了时间的流逝。落日余晖透窗而入,漏在陌鸢浅碧色拖尾拽地长裙上,变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微垂的眼睫宛若蝴蝶微憩,在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嫣红的唇瓣凝着浅笑,恣意徜徉在书中所绘的大千世界。直到青霄轻咳...

主角:陌鸢砚憬琛   更新:2025-02-13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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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陌鸢砚憬琛的女频言情小说《上京春赋陌鸢砚憬琛全局》,由网络作家“十木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连几日都未曾下雪的上京,晴空万里。陌鸢脚步轻快地走向书阁,青霄默默跟在她身后。巍峨耸立的书阁,斗拱层层叠叠,四周的飞檐如展翅翱翔的雄鹰,日光在琉璃瓦上跳动,闪烁着绚丽光芒,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三层楼高的书阁,一楼整齐地摆放着史书典籍,二楼陈列着名家字画,三楼则是些野史杂记。陌鸢推开书阁大门,轻车熟路地走上三楼,踩着梯凳将《山水志》从书架上取下,就势坐在梯凳上,背靠温暖阳光,舒适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忘却了时间的流逝。落日余晖透窗而入,漏在陌鸢浅碧色拖尾拽地长裙上,变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微垂的眼睫宛若蝴蝶微憩,在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嫣红的唇瓣凝着浅笑,恣意徜徉在书中所绘的大千世界。直到青霄轻咳...

《上京春赋陌鸢砚憬琛全局》精彩片段


一连几日都未曾下雪的上京,晴空万里。

陌鸢脚步轻快地走向书阁,青霄默默跟在她身后。

巍峨耸立的书阁,斗拱层层叠叠,四周的飞檐如展翅翱翔的雄鹰,日光在琉璃瓦上跳动,闪烁着绚丽光芒,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

三层楼高的书阁,一楼整齐地摆放着史书典籍,二楼陈列着名家字画,三楼则是些野史杂记。

陌鸢推开书阁大门,轻车熟路地走上三楼,踩着梯凳将《山水志》从书架上取下,就势坐在梯凳上,背靠温暖阳光,舒适地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落日余晖透窗而入,漏在陌鸢浅碧色拖尾拽地长裙上,变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

微垂的眼睫宛若蝴蝶微憩,在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嫣红的唇瓣凝着浅笑,恣意徜徉在书中所绘的大千世界。

直到青霄轻咳一声,陌鸢才缓缓抬头,亦瞧见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砚憬琛。

陌鸢合上书,弯起樱唇,笑吟吟地说:“你回来了?”

淡雅如雾的星眸里,含着皎皎暖意。

砚憬琛脚步略略一顿,有些恍然,那自然的语气,倒像是小娘子等待晚归的郎君。

走到陌鸢身边,扫了眼她看的书,望向坐在高凳上的陌鸢,问:“喜欢看?”

陌鸢将书放回书架,点头道:“喜欢啊,这本书里写到了洛川,还将洛川的长河落日,苍山白雪,描绘得淋漓尽致。”

转头看向砚憬琛,眨眨眼睛,好奇地问:“砚相,去过洛川吗?若是去过,说不定咱们还见过呢。”

砚憬琛瞥着桃腮带笑的娇儿,扬了扬眉,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们当然见过。

盛夏时节,洛水河畔,苍山脚下,少女俯身用手掬起一捧溪水,淋在微微发红的脸颊上,清凉的溪水缓解了盛夏的燥热。

少女眉眼弯弯,颊边梨涡清浅,三分娇软,六分娇憨,还有一分浑然天成的娇妩。

“淮之哥哥,你也来试试,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少女清澈的眼睛,莹着柔和的光,唇瓣晕开甜甜的笑。

少女身后的男子,笑着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言笑晏晏的少女和温润如玉的青年,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让人恨不得撕碎……

砚憬琛坐在马车里视线投在不远处的二人,冷冽的眸子又阴又凉。

回到上京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写下将陆淮之调离洛川的任令!

想到这儿,砚憬琛抬首望向陌鸢,忽然清浅地笑了,虽不著一字,却风流尽显。

陌鸢歪头看着笑而不语的砚憬琛,深邃如漩涡的黑眸,蕴着令人目眩的笑意,像沉寂了千年的睡莲,绽放出勾魂摄魄的光彩。

陌鸢莫名地心跳加快了几分,慢慢移开视线,扶着梯凳就要下来。

修长干净的手递到她面前,刚触碰到他的手时,陌鸢差点条件反射地缩回去。

凉!太凉!

陌鸢虚握砚憬琛的指尖走下来,随着他站在宽敞的窗前。

“苍漓王和世子已经到洛川了,羌无也已撤离洛川边境。”砚憬琛推开窗,迎进落日晚霞。

“太好了,这样的话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打仗了。”一想到父兄平安归川,又近无战事,可以休养生息,陌鸢开心得难以抑制。

“郡主同苍漓王和世子的感情很好。”不是疑问,是肯定。

陌鸢点点头认真地说:“是啊,天底下哪个父母和子女不好呢。想必砚相的父母也是很爱你,视你为珍宝,寄予厚望,才会取名‘憬琛’的吧?”

——憬彼淮夷,来献其琛。

砚憬琛瞥了眼眸光熠熠的陌鸢,神情逐渐变得晦涩不明。

可惜,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父母。

他的名字自然也不是父母取,而是叶牧云。

在此之前,那里的人都叫他老六!

似火的夕阳照在砚憬琛身上,却也无法消减漆眸中的半分寒意。

陌鸢不知道砚憬琛在想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窥视他过往的小心思被看穿,惹他不高兴了。

于是,扁扁嘴,安静地站在旁边,望着远处的袅袅炊烟和熙熙攘攘的长街,不再说话。

“阿嚏。”也许冷风吹久了,也许砚憬琛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冽,陌鸢打了个喷嚏。

砚憬琛低头看向陌鸢,漆眸已恢复了往日的岑寂,瞧出陌鸢眼里的期冀,随口问道:“想去长街?”

“可以吗?”陌鸢亮着眼睛,惊讶于砚憬琛敏锐的洞察力。

“青霄备马。”

***

陌鸢推开车窗一角,好奇地看着窗外,上次来十里街,还是她八岁的时候。

时隔八年,街上更加繁华了,鳞次栉比的铺子,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香气扑鼻的小食。

“我想买一个酥糖饼,可以吗?”陌鸢拿出荷包,转过身问砚憬琛。

砚憬琛垂眼看看陌鸢的荷包,勾了勾唇:“郡主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青霄,停车,去买个酥糖饼。”

陌鸢倒也没争辩,弯弯眼睛,看向窗外酥饼摊,葱白的手指搭在窗沿,乖乖等着自己的酥饼。

青霄付了碎银,将油纸包好的酥糖饼递给陌鸢,继续驾车前行。

外酥里嫩,色泽光亮的酥糖饼看着就好吃。

陌鸢接过酥糖饼,有些烫微微吹凉,小小咬了一口。

才一口,便吃到香甜的汤汁,皮酥而不散,馅甜而不腻,酥松适口。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

砚憬琛瞥着陌鸢,只是一个酥糖饼就能吃得这么满足,还真是好养活,略带笑意地问:“好吃吗?”

陌鸢蹙了蹙眉,看看吃了一半的酥糖饼,又看看砚憬琛,不太情愿,但还是客气地问:“砚相,要尝尝吗?”

嘴上虽然问他要不要尝尝,手可是半点没动,反而拿得更紧了。

呵!还真是跟他客气客气。

砚憬琛刚要开口,马车骤然后仰,车前辙向上腾空。

陌鸢握着手中酥糖饼,凌空抓扶。

忽地,手腕被人握住,身形一转,朝后倒去,稳稳落入竹叶香气氤氲的怀抱。

唇上传来怪异的触感,软软的、滑滑的……


陌鸢接过砚锦手中的书,放在书案上,倒出椅子让他坐:“当然可以了。”

砚锦坐在椅子上,小腰杆挺得笔直,一双大眼睛偷偷打量着陌鸢。

陌鸢坐在砚锦对面,翻开手中的书,笑着问:“那咱们现在开始了?”

她一边念,一边观察砚锦所写,却发现不仅写得对,而且字迹还很工整,但更让她诧异的是砚锦的耐力。

六岁的小孩,通常都是坐不住的,但没想到砚锦在默写完后,又认真地坐在那看了一个时辰的书。

“锦儿,喝点茶。”陌鸢将放了决明子的菊花茶放在砚锦面前。

砚锦放下书,听话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陌鸢好奇地问:“锦儿,平日里除了读书,还做什么吗?”

砚锦放下茶杯,语气稀松平常地说:“学画画、学礼乐还有骑射啊。”

陌鸢讶然,她同砚锦一般大时,除了学些千字文,每天就跟在大哥身后到处跑,到处玩,而砚锦竟然要学这么多。

砚锦手抠着茶杯边缘,像是安慰她,奶声奶气地道:“多学些东西,时间就过得快一些,就不会无趣了。”

陌鸢忽然有些心疼,小小年纪没有玩伴,只能靠学东西打发时间。

摸摸砚锦的小脑袋,柔声道:“以后,锦儿若是学累了,就来找我,鸢姐姐陪你玩,好吗?”

砚锦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抿抿嘴,腼腆地点点头。

又看了一小会儿书,砚锦便跟嬷嬷回了临苑。

“青霄,你陪我出去一趟。我想去王府看看冉伊,再去街上买些板栗,明日给锦儿做栗子糕。”陌鸢清楚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青霄明白郡主是不想他为难,才主动告知行程,这样他既能判断郡主是不适合去,也能提前准备。

青霄让门房准备好马车,还特意在车内放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炉,驱寒暖手。

马车行驶了两条街就到了苍漓王府,府内一切安好,冉伊激动地抱着陌鸢,又哭又笑,好不欢喜,主仆二人说了好一阵悄悄话。

临走的时候,陌鸢让冉伊把她常用的药箱,尤其是那包银针整理出来,她要带到相府。

冉伊快步跑回屋,整理好药箱和银针,还抱了个枕头出来:“郡主,这个枕头,您也一并带回去,是我新做的,里面放了薰衣草、首乌藤还有茉莉花,助眠安神的。”

“冉伊,这可真是及时雨。”陌鸢欣喜地接过枕头和药箱,有了这个枕头,也许就不需要砚憬琛点她的穴道,她也能睡着了。

冉伊嘴巴半张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和不解。

陌鸢也不知道要怎么同冉伊解释,索性笑着捏了捏冉伊圆圆的脸蛋:“冉伊,谢谢你的枕头。”

冉伊望着丹唇逐笑的陌鸢,也跟着笑了。

真好,她的郡主依然那么温柔快乐。

***

离开王府后,青霄驾车载着陌鸢去了春熙街。

陌鸢在干货铺子买完栗子出来,却发现原本熙攘的街道,突然少了很多人,仅有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不敢有片刻地停留。

“发生什么事了?”陌鸢诧异地问青霄。

“没什么,郡主,咱们回去吧。”青霄急着让陌鸢上车。

陌鸢看了看踧踖不安的青霄,又瞧见前方一条巷子口,停着一驾华贵的金丝楠木马车,几个戎装侍卫正推搡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

而那些侍卫和青霄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是砚相吗?”陌鸢指着马车问。

青霄神色不安地点点头,焦急地再次催促:“郡主,咱们回去吧。”


陌鸢脚步虚浮地向后退了两步,清眸似水,凝着错愕。鸦羽一般的眼睫,无力地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暗影。

砚憬琛盯着那片暗影,破碎又不失美感。

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陌鸢,便生了占有之心。

拆她竹马,待她及笄,盼她入京,肖想两年。

如今人就在眼前,又岂能轻易放过。

砚憬琛扬了扬唇线,深邃的漆眸几息之间,翻涌无数深意。

陌鸢藏在衣袖下细白的手指慢慢蜷起,指甲嵌入娇嫩的掌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来相府之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想过,可能卑躬屈膝,伏地乞求;可能言语不慎,死于非命……

唯独没想过会成为砚憬琛榻上之人。

只因她听说,砚憬琛寡性淡情,不近女色。

为此,晋帝还特意先后赐下数位环肥燕瘦,容貌昳丽的女子,而砚憬琛碰都没碰过她们。

陌鸢缓缓抬起眼睫,恰好对上了一双隐隐噙着戏谑笑意的漆眸。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呀?

陌鸢咬着轻颤的唇瓣,蓄在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

可一想到身陷囹圄的父兄,她强迫自己镇静。

陌鸢微微仰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生生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

再看向砚憬琛时,萦萦不啜,清软的嗓音带着丝压抑的哭腔:“愿为砚相,暖榻温身。”

砚憬琛撑着额角,眉峰微扬,有些意外地斜睨着陌鸢,忽然低低地笑了。

他还以为小郡主会吧嗒吧嗒掉眼泪呢,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若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的会让人更想欺负吧……

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

“郡主,切莫食言。否则本相不介意让苍漓王和世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俊美的脸上噙着清浅而冶致的笑,声音却凉薄得如同千年寒冰。

陌鸢心头怦怦跳着,贝齿咬着泛白的唇,乖软地点了点头,定下了与邪魔的契约。

砚憬琛若有所思地又看了陌鸢一眼,叫来立在屋外的青霄:“带郡主去侧屋。”

“等一下,我的婢女还在府外,可以让她同我一起留在府里吗?”陌鸢亮着眼睛望向砚憬琛,小小的声音,漾着几分央求。

砚憬琛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不可。”

陌鸢浅浅叹了口气,无助且无奈。

既然不能让冉伊同自己一起留在相府,那就要亲口告诉她,否则那个傻丫头会一直在府外痴痴地等。

屋外,初雪未停,霜华满天。

陌鸢远远地就瞧见,大门外来回踱步,抻长了脖子,时不时向府里急切张望的冉伊。

“郡主,我在这儿。”冉伊也看见了陌鸢,高兴地挥着手。

“郡主,您可算出来了。怎么样,砚相会救王爷和世子吗?”冉伊快步跑到陌鸢身边,自然地挽着陌鸢胳膊,贴在她耳边,小声地问着。

“应该会。”陌鸢点点头。

“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府了。”许是在雪中等得太久,冉伊脸颊红彤彤的,笑起来像可爱的红苹果。

陌鸢摊开双手,温热的掌心捂在冉伊冻红的脸颊上:“冉伊,你先回王府等我父兄。我暂时不能回去。”

冉伊瞪圆了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陌鸢纤弱的手腕:“郡主,您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去……”

陌鸢摇摇头,打断冉伊即将迸发的一连串问题:“按我说的做,冉伊。”

“郡主。”冉伊瞬间红了眼睛,哽咽地望着陌鸢。

“我不能留在这里陪着您吗?”冉伊哭着问。

陌鸢苦笑地摇摇头:“回去吧,听话,冉伊。”

一想到,郡主孤零零地留在相府,又在可怕的砚相身边,冉伊的心尖就狠狠地疼。

***

待冉伊离开后,陌鸢又回到砚憬琛所在的竹苑。

她站在侧屋前,想起那四个字:暖榻温身。

她忽然没了迈进去的勇气。

父兄若是知道她这样做,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怅然地抬起头,幽幽地望着夜空。

半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间浮动,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

父亲曾说:“明明是同一轮月,偏偏上京的月没有洛川的好看。”

那时兄长笑言:“定是泱泱不在身边,所以父亲看什么都没有洛川的好。”

父亲,兄长,泱泱来了……

可是,上京的月为何还是那般冷,没有洛川的暖。

雪花落在卷翘的长睫上,丝丝凉凉,顺着脸颊滑落时,留下一道蜿蜒的湿痕。

陌鸢低头拂去脸上那抹凉意,转身推门进了内室。

虽然是侧屋,却比她在洛川的闺房还要大。

一张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挂了盏琉璃宫灯,璀璨的光,照得她心发慌。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事,她甚至都不敢往这床上坐。

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床边。

突然的敲门声,吓了陌鸢一跳,冷汗直冒。

“郡主,在下青霄。”

闻言,陌鸢拍拍心口,她还以为是砚憬琛。

自嘲地笑了笑,连进宫都不需要通报的人,又岂会在进屋之前,先敲门?

青霄见门打开了,躬身行礼:“相爷说,郡主今日早点休息,明早会让凤梧来教郡主。”

陌鸢乍一听砚憬琛不会过来,不由翘起唇角,放下心中大石。

简单梳洗后,陌鸢暗自窃喜地躺在床上,望着床梁繁复精致的纹路,想起青霄的后半句话,慢慢蹙起眉尖。

凤梧是谁?

又要教她什么呢……


“为什么是半个?”陌鸢好笑地问。

“因为,三年前在西陵,相爷的马车经过兰渠,碰巧遇到了正欲上吊自尽的凤梧。相爷觉得晦气,就让我把人救下来,然后说了句……”

青霄略略一顿,才接着说:“相爷说:要死,等他过去再死,别挡道。”

陌鸢瞠目结舌地张张嘴,这也太……,话到嘴边,但还是没好意思说。

青霄看出陌鸢的惊愕,无奈地笑笑:“凤梧姑娘脾气也倔,听相爷这么一说,只顾着对相爷怒目而视,倒是没有再轻生。当时,同行的还有风月楼前掌事月娘,她瞧着凤梧容貌过人,便问凤梧愿不愿意跟她去上京。于是,凤梧就来到了上京,一直跟着月娘,去年正式接管了风月楼。”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顶多算半个救命恩人,不能再多了。”陌鸢认可地点点头。

青霄又补充道:“再就是,凤梧其实姓羽,是西陵羽家的嫡女。而且,我听说羽大人已经从西陵来到上京,明日就要去礼部走马上任了。”

陌鸢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那凤梧知道吗?”

虽然她不知道凤梧当初为什么会轻生,但她知道一个女孩子,一定是对这个世道绝望透顶,才会用自尽的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

尚未见过繁花,却献祭了生命。

而这其中的绝望,定和凤梧的家人脱不了干系。

青霄瞧出陌鸢眼中显而易见的担忧,又不懂了。郡主和凤梧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却能有这么多关心惦念?

青霄挠了挠头,安慰道:“郡主,放心,凤梧知道,且早有准备。”

“那就好。”陌鸢点点头,心中却盘算着,力所能及之处,可为凤梧做些什么。

***

夜色阑珊,十里街上却热闹非凡,德颂楼里人声鼎沸,灯火如昼。

羽珏端起酒杯,双眼闪烁着讨好和奉承:“感谢各位大人赏光,前来赴宴,我羽某再敬各位一杯。”

户部侍郎肖毅举杯,一饮而尽,嘴上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羽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办事,彼此帮衬,彼此帮衬。”

“肖大人说的是,来来我给您把酒满上。”羽珏弓着身子走到肖毅身边,笑眯眯地为其倒酒。

酒过三巡,肖毅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拍着羽珏的肩膀:“羽老弟,我跟你说,来上京就对了。你看着这上京多热闹,不说别的,但就这十里街上就有三处名楼。”

羽珏故作不知地问:“哪三处?”

“风月楼、雅隽楼、德颂楼,简称风雅颂。来来,羽老弟,你来看。”肖毅舔着大肚腩,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拉住羽珏的胳膊走到窗户边。

“你看这德颂楼对面便是风月楼,那里的姑娘,个顶个的美呀!”肖毅猥琐一笑,推开窗。

“但要说最美的,还得是风月楼的掌事凤梧,哎呀,那叫一个千娇百媚!”肖毅摇头晃脑地说着,抬手指向对面。

“肖兄,您说掌事叫凤梧?”一听到这个名字,羽珏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那么巧吧?

羽珏顺着肖毅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风月楼二楼连廊上站着一个女子。

一袭红色留仙望山罗裙,流云墨发斜插一根金步摇,眉如青烟,腮凝新荔,艳若桃李,火树银花照耀下分外夺目。

“呦,这不是凤掌事吗?”肖毅眯起眼睛,顿时大喜,兴奋地朝凤梧挥手。

凤梧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对肖毅笑了笑,媚而不俗。

“啪嗒”一声,羽珏手猛然一抖,掌中酒杯应声掉落,碎了一地。

竟然真是那个被他扫地出门的大女儿,羽凤梧。

肖毅还在沉溺在凤梧娇俏的笑靥中,根本没发现羽珏神色中的惊慌和烦躁。

羽珏恶狠狠地瞪着凤梧,眼中满是警告,唯恐她说出自己是羽家人。

呵,她的父亲还是那么看重颜面!

凤梧神色平静地同羽珏对视,慢慢勾起嘴角。

招来身边小厮,玉指微抬指向对面:“让寒酥和流觞去给大人们弹上一曲,就说风月楼贺羽大人升迁之喜。”

距离太远,羽珏听不清凤梧说了什么,只看道她身边的小厮,投来确认的目光。

不一会儿,两名衣衫轻薄,容貌艳丽的女子出现在羽珏宴请宾客的雅间。

肖毅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迟疑地说:“这不是风月楼的寒酥和流觞两位姑娘吗?”

寒酥怀抱琵琶,娇滴滴地福身一礼:“寒酥见过各位大人,我们掌事听闻羽大人升迁,特让奴家前来弹曲祝贺。””

肖毅浑浊的眼睛,倏尔一亮,不无羡慕地看向羽珏:“哎呦,羽大人,你可以啊,太有面子了,这刚一到京城,就能得凤梧掌事庆贺?”

羽珏心下一沉,掩在衣袖里的手,青筋凸起,面上却淡然地说:“替我谢过你们掌事,至于弹曲就免了。”

羽珏递给心腹李闯一个眼神,李闯立刻会意,将寒酥和流觞请了出去。

然后,觥筹交错间,羽珏对众人陪着笑脸,顾左右而言他,急急撇清与凤梧的关系。

凤梧一直站在对面,冷眼瞧着她的父亲,明明心里恨她恨得牙根发紧,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真痛快啊!

凛冽的寒风像一把锐利的刀,划过娇嫩的肌肤,带来刺骨的疼痛。

可凤梧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红唇扬起一抹冷笑。

再寒,能寒得过人心吗?

***

相府,竹苑。

琉璃盏下,美人如画。泼墨长发泛着淡淡光泽,顺滑地流淌在肩上,星眸流转,全神贯注地缝着护膝。

眼看护膝就要做好,陌鸢开心地翘起唇角,如花笑靥上的梨涡娇俏可人。

虽然不知道这对护膝几时才能送到父亲手中,但她还是早早地做出来了。

月影翕动,掠过主屋。

“郡主今日都做什么了?”砚憬琛解下外袍,递给青霄。

青霄接过衣衫,陈在小臂上,认真地回忆:“早上在绣一对护膝,然后小公子跟着绣娘过来,绣娘给郡主量了尺寸,小公子同郡主说了会儿话,然后郡主又问了些关于凤梧的事……”

青霄还没说完,却听砚憬琛忽然问道:“护膝是给谁做的?”

合着他说了半天,相爷只听进去了第一句?

给谁做的?

青霄愣了下,皱眉思索,倏尔眼睛一转,朗声答话:“应该是给相爷您吧!”

此言一出,寒潭漆眸竟攀上一抹柔光。

青霄低着头,抿着嘴,会心一笑,顿觉相爷和郡主之间没有他还真不行。


陌鸢在盥室梳洗完毕,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刚一出来,却发现青霄站在门口。

“郡主,相爷叫您去主屋。”

“哦,知道了。”陌鸢心想这是怕她不去嘛,还特意派个人来堵她。

“砚相。”陌鸢进了主屋,对着坐在桌案后的砚憬琛行了个礼。

柔和的烛光下,肌肤胜雪,眸若星河,面颊微红,犹如出水芙蓉,清丽而惊艳,微湿的长发,有几缕贴在她脸上,平添了若有似无的娇媚。

砚憬琛掀起眼皮,看向陌鸢,抬了抬下颌:“床在那边。”

用你说,那么大的床,她当然看得见!

陌鸢紧张地走到屏风后面,褪去衣衫,换上寝衣。

砚憬琛瞧着屏风,皱了皱眉,屏风太厚,竟然一点也看不到屏风后更衣的倩影。

陌鸢站在榻边,只有一床细软的衾被,而她在侧屋的枕头已经被拿过来了。

陌鸢将叠好的被子铺开,跪在床榻上,东扯一下被角,西拽一下被面,还时不时用眼睛偷瞄一下砚憬琛,忙碌得活像只小兔子。

终于,衾被平整得不能再平整,陌鸢才钻进被里,捏着被角慢慢往上提,身体却缓缓下滑,直到被子将绯红的脸颊挡住,如墨的长发倾泻在身下。

“郡主,是打算闷死自己?”砚憬琛目光凉凉地站在床边,睥着蒙在被子里的陌鸢。

陌鸢蒙着头,在被子咕噜了一圈,又缩回到床里侧,探出头来,但也只是露出一双清凌凌、羞答答的眼睛,软声道:“暖好了,砚相。”

砚憬琛挑眉睥着陌鸢轱辘的动作,侧身躺在陌鸢身边,一挥手熄灭了烛火。

屋内陷入黑暗,陌鸢抓着被角,呆望着头顶横梁,一动不敢动,好半晌察觉身边的人确实没有动作,才悄悄舒了口气,小声试探着问:“砚相,我真睡了?”

砚憬琛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心中莫名躁动,女子的幽香千丝万缕般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蛊惑诱人。

得到砚憬琛肯定的答复,陌鸢终于安下心,可是身边突然躺了个人,还是不习惯,僵硬着身体毫无困意。

夜,太静, 静到能清晰地听见彼此忽急忽缓的呼吸。

陌鸢轻轻转过身,望着砚憬琛,似是有话要说,咬咬唇,未语。

砚憬琛自然察觉到陌鸢在看他,漆黑的夜,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多少有些瘆得慌。

于是,他无奈地转过脸,一言不发地回视陌鸢。

陌鸢弯弯唇角,声音怯怯柔柔:“砚相,我睡不着。”

“所以呢?”砚憬琛拧眉问。

陌鸢眨眨眼睛:“你会点穴吗?我听大哥说有一种武功叫点穴,然后你点我的睡穴,给我点着吧?”

砚憬琛被陌鸢的话给气笑了,“点着”?

她再不睡,就要把他“烧着”了!

他支起上半身,靠近陌鸢,低声开口:“闭眼,躺好。”

陌鸢望着近在咫尺的砚憬琛,心跳不由得加快,乖乖别上眼。

砚憬琛刚要抬手点在陌鸢颈间,却发现月色下的小人儿,脸颊一瞬间染上娇羞的樱粉,微微翕动的睫羽,似蝶翼翩翩,让人心生爱怜。

砚憬琛双臂撑在陌鸢身侧,缓缓俯身,低头在软唇上落下一个绵长的吻,又不知餍足地辗转流连至她耳边,卷起细滑如凝脂的耳垂,轻轻地咬,细细地啄。

陌鸢僵着身子,小脸染上难消的绯红。紧紧闭着眼,生怕对上那双令人沉沦的漆眸。

可是,闭着的眼睛,让她五感更加脆弱,喷洒在她颈间的气息,熨烫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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