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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全文+番茄

大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恍然,摇头。他一拍大腿,遂低声道:“小心些,近日不要和裴家走太近。”“裴家惹了大麻烦。”他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裴云耀,他……据说那日安宁公主恰好男扮女装出宫游玩,原是背着皇帝皇后的举动,却被他当众调戏,受了大辱。”“公主大怒,欲杀了裴云耀以儆效尤。”“此事涉及安宁公主名声,明面上大家都不敢议论此事,难怪你没听说。”陈国风气比前朝开放些许。允许女子携友出门踏青、游街。也因着沈晚舟当年力战党项,力挽狂澜一事,叫不少陈国女子暗中倾慕,便常常有人学她打扮,高束马尾,穿着干练,宛如男儿。然更多的是在陈国烟花之地不少娇客学做这新奇的打扮,叫前来解闷的客人得了趣味,于是那儿女扮男装便越发盛行起来。想来是安宁被裴云耀当做些楼里的女儿了。“……也是...

主角:沈晚舟裴云程   更新:2025-01-27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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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舟裴云程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大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恍然,摇头。他一拍大腿,遂低声道:“小心些,近日不要和裴家走太近。”“裴家惹了大麻烦。”他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裴云耀,他……据说那日安宁公主恰好男扮女装出宫游玩,原是背着皇帝皇后的举动,却被他当众调戏,受了大辱。”“公主大怒,欲杀了裴云耀以儆效尤。”“此事涉及安宁公主名声,明面上大家都不敢议论此事,难怪你没听说。”陈国风气比前朝开放些许。允许女子携友出门踏青、游街。也因着沈晚舟当年力战党项,力挽狂澜一事,叫不少陈国女子暗中倾慕,便常常有人学她打扮,高束马尾,穿着干练,宛如男儿。然更多的是在陈国烟花之地不少娇客学做这新奇的打扮,叫前来解闷的客人得了趣味,于是那儿女扮男装便越发盛行起来。想来是安宁被裴云耀当做些楼里的女儿了。“……也是...

《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恍然,摇头。

他一拍大腿,遂低声道:“小心些,近日不要和裴家走太近。”

“裴家惹了大麻烦。”

他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裴云耀,他……据说那日安宁公主恰好男扮女装出宫游玩,原是背着皇帝皇后的举动,却被他当众调戏,受了大辱。”

“公主大怒,欲杀了裴云耀以儆效尤。”

“此事涉及安宁公主名声,明面上大家都不敢议论此事,难怪你没听说。”

陈国风气比前朝开放些许。

允许女子携友出门踏青、游街。

也因着沈晚舟当年力战党项,力挽狂澜一事,叫不少陈国女子暗中倾慕,便常常有人学她打扮,高束马尾,穿着干练,宛如男儿。

然更多的是在陈国烟花之地不少娇客学做这新奇的打扮,叫前来解闷的客人得了趣味,于是那儿女扮男装便越发盛行起来。

想来是安宁被裴云耀当做些楼里的女儿了。

“……也是他活该。”

范野衍饮茶,叹气:“可不就是这个理?”

“不过,可怜裴大人上上下下到处打点。这事现在还僵着呢,裴云耀被关在大牢里,还不知会被判个什么下场。”

“皇上素来以仁君自称,想来不会让他瘸了个腿,或是少了个胳膊,最多小惩大诫一番。不过……”

“想来日后他要是再想走仕途,怕是难了。”

难怪裴怀民一反常态主动上前找我。

“或许裴大人上门,是想借着你这次功劳来求皇上网开一面,或是见你有出息了,便想来再认回你这个儿子。”

“志远,虽当初你为了沈将军辞官,被贬出门一事颇有争议,但那件事闹得大,皇帝知道,必不会因此为难于你。”

确实,我今日去述职时皇上根本没有提起此事。

“也罢,我权当做是听了个笑料罢了。”

我与范野衍举杯畅饮。

不过……

“乘风兄,我尚未想到,不到一年你便成亲了……”

当时我在任上收到范野衍的请帖,颇为惊喜。

只是脱不了身,只能以纸诉情,送上贺礼,祝福一二。

他垂眸:“只是缘分来了,便有了成婚的念头。”

“不说我了,便是你也该早早为自己打算。毕竟日后是一家之主,若无女眷操持家务,难免不便。”

“好,我会考虑的。”

我们聊了不少朝堂上的情况、天下的局势后,尽兴而归。

明路搀扶着我回去:“大人,请小心些。”

他伺候我洗漱后,便退下了。

夜半寂静,唯有蝉声迟迟不停。

我却酒意上头,越发精神,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间脑海中浮现很多画面——

年幼时继母温柔的劝哄,孤身一人被关老宅的悲寂,寒冬腊月、刻苦读书以至双手僵硬无法握笔。

随即,那些惨淡的画面转而被一抹亮色代替。

身穿红衣的沈晚舟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她高坐马上,英姿飒爽。

而后浮现的便是她眼中难掩的厌恶,她再次身怀六甲、生子,和离。

紧接着便是徐州一路的坎坷波澜……

画面兜兜转转,不知停留在什么上,我猛然惊醒。

半坐起身子,我靠在床头缓着呼吸,想来,还是被这几日的事情影响。或是说之前尽一年的时间自己都绷得太紧了。

是时候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我静静躺下,蝉声浑然似催眠曲一般,叫我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第二日倒是睡了很晚才起来,不过……

书房中,前来送请帖的七皇子府下人神态倨傲。

更是因为我晚睡才起,叫他等了好久而颇为恼怒:“好叫裴大人知道,这封请帖是七皇子特意写给裴大人的,要您一定参加。”


天色渐落,月色西斜,太子的出场将宴会的热闹渲染至顶峰。

书生学子神色激动,频频朝那张望。

不少闺门贵女也按捺不住。

毕竟前一个例子还摆在眼前。

那个在宴会上被皇帝看中的丽妃,今年初刚诞下一位皇子。

无论如何,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稳了。

太子坐在高位,今日他身着常服,依旧气势不凡,不怒自威。

他看见我时,叫住我:“志远,过来喝一杯。”

语气熟稔,似乎我们还是以前和乐一心的君臣一般。

“是。”

我恭敬拱手。

他目光落到我身上,看得仔细:“志远似乎清瘦不少,想来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已经有两年多时间。”

太子念旧,我们说了不少旧事。

见我们交谈融洽,身旁有学子私下询问:“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好似之前都没见过。”

“……啊我想起他是谁了!”有人惊呼。

“是谁?”

“就是四年前在宴会上被太子慧眼识珠看中的那个学子!”

“就是他?可为何后来都没曾听说过他?”

我也听到这些议论声,难免愣了一下。

思绪翻飞,四年前我虽高中进士,然而家世不显,手里没有银子打点,再加上陈国冗官严重,我只能等待吏部授官。

那时便是在四年前的赏梅宴被太子看中,从而入了东宫当属官。

现在……

酒过三巡,我和范野衍告辞离开。

他问我和太子聊得如何?

“太子待我,一如往常。”

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太子有段时间时常提起你,说若是你在便好了……”

我眼中微颤。

曾经太子对我有多期待,可我辜负了他的苦心。

心中难掩愧疚之意。

回去时,见范府的马车驶来时,我瞬间发现不对劲——

车辙压重不对,马车里有人!

我下意识拉着范野衍,目光示意他赶紧离开去叫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我们的动静惊到马车里的人,那黑衣人竟然直接破门而出,剑身闪着寒光,朝着我刺来。

我推开范野衍,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一剑,便急忙转身朝府中跑去。

下人被这动静吓到,慌乱逃走,发出惊叫声。

此时我心头一阵狂跳,额头直冒冷汗。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我身子下意识绷紧,死死咬着牙关。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未出现,有人持刀挑开黑衣人的刀,救了我一命。

我抬头看过去,那人竟是——沈晚舟。

她出手利落,眼见黑衣人处在下风,他迟疑片刻,转身朝外跑去。

沈晚舟潇洒收剑。

我惊魂未定,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仔细打量我一番,见我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她缓了缓语气:“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我视线落到她身上,有些迟疑。

并非我想要挑拨关系,主要是——

“除了七皇子,我并未与其他人结仇。”

沈晚舟眼神一颤:“他?”

她看着我的眼神变冷:

“他是皇子,与你身份天差地别,为何几次三番为难你?”

“倒是你,之前还多次出言污蔑他,现在又说这杀手是他派来的。”

“裴云程,你当真厌恶他。”

我咽下口中的辩解之言:

“……不管怎样,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以后我会好生报答你的。”

“不必了,只是顺路。我也不需要报答。”

随即,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耳边听到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她道:“来人了。”

说罢,她一甩衣袍,潇洒转身离去。

等到范野衍带人过来时,我早已平复过来,甚至还能打趣他:“要是再晚点,我真尸骨无存了。”

范野衍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你还笑,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那杀手呢?”

我摆摆手:“跑了。”

“跑了?”他神色一凛,“你这段时间出门多带些护卫,别一个人单独出去。”

“好。”

范野衍同样问我是否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凶手?

我犹豫片刻,终是沉默地摇头。

这种事情叫范野衍知道,只能徒增忧虑罢了。

这样想着,我便没有说出口。

至于陈嘉佑为何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是向我挑衅罢了。

我还记得他那时看我的眼神,冰冷至极。

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这件事上报京兆伊后,彻查一番,意料之中地毫无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第二日我便向范野衍辞行。

他惊疑不定:“有贼人暗中害你,你怎么还敢独自出去?”

“范府虽小,可也有家丁、护卫,至少能震慑宵小之徒。”

“你放心,我与一友人约在江南见面,路上跟着镖师同行,不必担忧。”

我好说歹说,他终是同意让我离开,只是:“记得每月回我书信!”

“好!”

“后会有期。”

我转身正要离去时,却注意到角落处的身影。

她见我看过来,显然吓了一跳。

然后迟疑地探出脚步,走到我面前。

范南乔戴着面纱,掩去了脸上的红斑,声音颤颤:“裴大哥,你要离开了?”

她拿出手里的包裹递给我:“这是一些糕点,你路上带着吃。”

“多谢了,还望你日后好好保重,告辞。”

我伸手接受,十分感谢她的好意。

她腼腆一笑,笑眼弯弯,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我骗范野衍自己和友人在江南有约。

但去江南不假。

我早已派人打听清楚,风云镖局今日正好有一队镖师出发前往江南。

当即跟着他们出发。

镖师押送货物,难免枯燥,便左右闲聊,打发时间。

他们说起京城最近的传闻,说哪个院里的姑娘身段最好,说着说着,就有人提到陈嘉佑。

“要我说,这七皇子真乃人中龙凤,据说率领着军队打得党项人抱头鼠窜,闻风丧胆。这领兵的才能称得上当朝的天策上将。”

柴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红了眼:“要是能早几年击败党项就好了,我爹娘不会全死了……”

其他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我心中略微有些复杂。

说起陈嘉佑,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薄情寡义,虚伪无情之人。

但不可否认他在战场上的才能。

若是没有他协助沈晚舟,这场战役也不会打得如此顺利,甚至叫党项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说到他,有人顺势提到沈晚舟。

“沈将军也十分厉害,三年前便是她力挽狂澜,这次她也……”

柴力脸色微变,满脸不屑地打断他:“她?沈晚舟?”

“不过徒有其名。”


“因此,特来感谢一番。”

“此时再遇,也是有缘。”

我恍然:“原来这样,你……”

她笑道,眉眼弯弯:“我现在在当医女了。”

这话叫我十分诧异。

她接着说:“因为退婚一事,我被女学退了学。原先我还想今年结业考时争取名列前茅,能入宫做女官,这是我原先设想的退路,谁知……”

她轻轻一笑:“或许是退婚一事闹得太大,女学也不愿意留我这样的学生吧。”

“这是与你有什么关系,这般对你,实在过分。”

我深叹口气,但若不是陈嘉佑当初为表决心,公然当众悔婚,郑沅芷也不至于遭受到如此对待。

郑沅芷似乎不怎么在意:“后来啊,我娘嫌闹出的风波太大,不好给我相看人家,也怕影响族中姐妹,便借口把我带回祖宅。”

我想到刚刚她帮着老大夫打下手:“你拒绝了?”

“自然。”

她笑眼微弯,显得十分干净、清澈:“我本就无错,凭什么要回祖宅谢罪呢?”

“然后我便写信给做女冠的姑母求助,在她的帮助下,我认识了现在的师傅,跟着他学了不少医术。”

可听她刚刚所言,这条习医之路,可不算好走。

见我神情有些愣怔,她突然笑出声:

“其实想想,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是七皇子没退婚,但他心有所爱,我嫁给他不见得会幸福,再退一步,皇家复杂,我也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甚至,我也不能发现自己竟然喜欢医术、喜欢治病救人。”

她深吸口气,将心中的躁郁、过往的痛苦轻轻吐出,整个人如获新生一般。

郑沅芷顿了顿,转头看向我:“大人呢?最近过得如何?”

未等我回她,她下意识捂嘴失笑:“倒是我忘了,大人近日在徐州可是做了不少善事。我可都听说了……”

“是吗?”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老大夫那边有个学徒唤她:“师姐,快过来帮忙。”

“来啦。”

她声音鲜亮,活泼。

朝我再次俯身,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轻轻一笑,心情都愉悦不少。

然而刚回去,便得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自从汪东源被押送回京后,我便让人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

可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我,朝廷对此事一直没下定论,拖延至今。

而后有不少大臣在皇帝面前提及汪东源先辈的功绩,于是重重商议之下决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将其贬为西京县令。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喝茶的手顿了很久,再次询问:“果真如此?”

“果真。”

那人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闻言,我沉默很久。

最终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此番路上你也辛苦了,去领了赏钱,好好休息吧。”

他下去后,林格正低头注视着手中的佩刀,无声轻叹。

明明罪证都摆到皇帝和众多大臣面前了,结果却是把汪东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看来他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

“大人,你日后可要小心了。”

林格正作为太子一党的人,自然为我担心。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该来的总会来。”

至少,太子不会让我一辈子都呆在徐州。

等人都下去后,我静下心来,执起笔来抄写佛经。

可是我再努力,心中的怒火还是没办法平复。

我至今还记得手下府兵收拢焚烧城外四处散落的尸身时汇总出的惊人数字!

那些面目狰狞、腐烂化脓、或是被切下大部分血肉只剩白骨的尸身,还只是汪东源无数罪孽中的冰山一角!


沈晚舟脸色巨变:“她来找你干什么?”

见我不应,她不依不饶:“你与她什么关系?”

“沈将军!”

我叫住她:“再这么纠缠下去,便惹人厌烦了。”

沈晚舟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我:“你在逼我走?”

我沉着脸,就这么看着她。

她气笑了,愤恨转身离去。

打开院门时,只见范南乔眉间还留有惊讶之色。

她顺着沈晚舟的背影看过去:“这、这是……”

我随便找个借口解释一下,又问她来有何事?

她笑道:“哥哥前两日得了一饼新茶,叫我送来。”

我谢过她,为了避嫌只请她在前院坐一坐。

她笑着拒绝:“我刚好要去书斋一趟,只是顺路罢了。”

而后,她微微俯身,举止落落大方。

范南乔离开后,明路大着胆问:“范家姑娘可是对大人有意?”

我拿着书策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多嘴,没这回事。”

他求饶般拱手:“小人错了,还请大人原谅。”

“我刚在沈将军面前夸过你进退有度,聪明伶俐,你怎么突然这般不着调?”

明路正色几分,有些惶恐:“是小人错了。只是听见外头不少人一味拿将军一事贬低大人,说大人仍对将军念念不忘,小人就盼着大人再婚,破了谣言。”

“明路,你越矩了。”

他跪了下来:“小人有错。”

不轻不重地敲打明路一下,我便让他起来。

说来,他也是为我着想。

这段时间我再次入仕,不少人背后因沈晚舟一事而嘲讽我。

我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

但其中有多少是陈嘉佑和裴云耀的推波助澜,就不得而知了。

“去把我的案卷拿来。”

与其闲着,还不如多做一些实事。

“是。”

我伏案,一一扫视案卷,起笔落笔……

不知不觉便日落西头。

明路给我端来晚膳。

神情犹豫地给我递上一封喜帖。

正是陈嘉佑和沈晚舟的婚帖。

我随意扫视一般,大意就是下个月他们将成亲,要求我到场观礼。

只不过,婚帖之中语气重了几分,颇有逼迫之意。

我随手把它放在案边,提醒明路:“到时间记得提醒我。”

这段时间太子在朝堂上被皇帝贬斥,叫不少皇子看了笑话。

为此,太子更是夙兴夜寐,勤勉刻苦。

我在太子府做事,自然事情颇多,怕到时候一多便忘记了。

“是。”

等我隔日上值时,不少人看到我时,神情闪烁。

“裴大人来了。”

“早。”

“有礼了。”

终于,用膳时,有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官员试探性地询问:“裴大人年纪不小了,可有成家的打算?”

“多谢董大人,裴某现在还没这个想法。”

我委婉拒绝。

他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见他这般神态,我便懂得了。

怕是背后流言说得难听,顾及我是太子一派的人,便劝我成个亲,破一下流言。

只是我觉得为了这些风言风语而去成亲,有些玩笑。

等我到太子那边汇报时,见他眉头紧皱,有几分躁郁之色。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父皇年纪大了,性子越发阴晴不定。”

天家向来先君臣,后父子。

而皇帝自身上位不甚光彩,年纪大了,便越发在意自己的名声,也更……忌惮权势渐盛的太子。

再加上底下几个虎视眈眈、紧盯他错处的兄弟。

太子身处其中,难啊。

他揉了揉眉心,问我:“老七给你送了喜帖?”

“是。”

他嗤笑一声:“老七还真以为借着沈将军的兵权能和我有争权夺势,可惜……”

我知道太子说的是什么。

皇帝不愿意看到皇子勾结手握大权的将领。

沈老将军曾是当今皇帝的伴读,又大力扶持他上位,从龙之功甚重。

皇帝礼重沈老将军,每逢其回京述职,常常邀他入宫相伴。

而沈晚舟和陈嘉佑也是那时认识的,两人结伴玩耍。

他们人小鬼大,常常戏弄下人,乐不可支。

后来啊……

皇帝未料一个沈晚舟竟然能真正扛起沈家大旗,力挽狂澜。

不然,他也不会以玩笑的借口,当着沈老将军的面定下沈晚舟和陈嘉佑的婚事。

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手握重兵的女将军和皇子成婚,无异于看着他们结党营私。

皇帝着实恼怒。

太子顿了顿:“你说过自己放下沈将军了,孤信你,下个月,你去代孤看看。”

“是。”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沈晚舟大婚那日。

七皇子府上的下人应该特意被交代过,把我安排到了比较前面的位置。

能清清楚楚地看着两人拜堂成亲。

只是身边的人多知道我与沈晚舟的过往,有些意外和激动:“裴大人!”

“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那人挤过来,眼中就差写着看好戏三个字。

我无辜地摆手:“自然是来观礼祝贺的。”

那人讪讪收回视线,还颇有些失望。

我视线一转,居然看到安宁公主!

她自然也看到我了,语气诧异:“裴大人来了?”

她笑道:“你昔日的妻子,如今成了七王妃,皇帝的儿媳,可是心中嫉恨了?”

“怎会?公主为免把我想得太不堪了。”

安宁冷笑:“人性如此。”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成了日后再也高攀不了的大人物,我不信你不酸。”

她眼神笃定。

但我无意与她争辩。

“公主不信也罢,我来只是为了祝贺,并无其他意思。”

闻言,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这个。

只是感慨:“想来今日皇兄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也知道,他和晚舟姐姐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他每年都盼望着晚舟姐姐跟着沈老将军回来。”

“老将军出事时,他还多次向父皇求情,被关了三个月。”

“他对晚舟姐姐的情谊可见一斑。难怪他如此厌你……”

难怪……

原来陈嘉佑对沈晚舟的情谊如此深。

我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今日陈嘉佑的母妃淑贵妃请了恩旨出宫,端坐高堂之位。

身边的宾客齐齐夸赞:“真是佳偶天成。”

“恭喜淑贵妃娘娘!”

淑贵妃含笑点头,可眼中却没什么喜色。

吉时已到,陈嘉佑穿着一袭红衣,看上去神采飞扬。

他与沈晚舟牵着喜带,缓步走来。

经过我时,他瞥了我一眼,暗藏讥讽和得意。

我坦然自若,朝他举杯示意。

陈嘉佑脸色一僵,继而撇过头,不再理会我。

傧相笑说着祝福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朝着淑贵妃下跪,磕头。

她示意下人扶起两人,看着陈嘉佑,眼中浮出泪珠:“我儿终要成婚,成为大人了!”

“母妃……”

陈嘉佑眼中亦是动容。

淑贵妃满含欣慰,缓了缓,转头看向沈晚舟:“晚舟,母妃是个深宫妇人,不知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身为女子,该夫唱妇随,以夫为天罢了。”

“婚后,希望你能早日为嘉佑诞下男儿,绵延子嗣。这才是妇人的本分。”

她语气亲切,可说出的话对沈晚舟而言却十分刺耳。

她向来不喜这些说法,声音有些僵硬和不悦:“回贵妃娘娘,我已有昭明一个女儿,暂时不考虑生子一事。”

淑贵妃脸上瞬变。

她看向陈嘉佑:“这、嘉佑,她说的可是真?”

陈嘉佑皱眉,悄悄捏了捏沈晚舟的手:“儿子也认为此事并不着急……”

“可你今年二十有一,早该是儿女绕膝跑的年纪!”

她一声惊呼,打断陈嘉佑。

声音稍大,引得众人循声看过去,窃窃私语。

见状,陈嘉佑眼神安抚淑贵妃,又示意沈晚舟朝她道歉:“晚舟,母妃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和母妃置气。”

沈晚舟不悦:“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这种说法罢了。”

“我不认为女子就该一辈子困于深宅后院,只为生儿育女,养育子嗣。请贵妃娘娘恕罪,晚舟难以苟同。”

“你!”

淑贵妃气得眼睛一瞪,面有薄怒。

“难以苟同?你这是看不起我?”

“并未。”

沈晚舟话语简短,却让淑贵妃更为恼火。

她身后一貌美侍女当即上前扶住她:“娘娘息怒,可别动了肝火。”

淑贵妃靠在她身上缓了缓:“幸好有你在。”

陈嘉佑往那侍女脸上瞥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关心淑贵妃:“母妃,我扶您坐下。”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戴着红盖头的沈晚舟:“你要是娶个贤良淑德的媳妇,我不至于受那么大的气。”

她出身大族,入宫时便得皇帝喜爱,二十多年盛宠不断,如今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淑贵妃,哪里喜欢沈晚舟无视尊卑,肆意出言顶撞之人?

小时候她见沈晚舟,还能说女儿家活泼纯真。

现在把她当儿媳看,真是哪哪都不喜欢。

更别提,她还是个二嫁之身。

一想到这,她更是心头憋得慌。

于是她不顾沈晚舟的脸面,当众对陈嘉佑说道:“我身边的侍女巧玉是个温顺可人的,你若喜欢,随手收下便是。”

闻言,沈晚舟心头一跳,猛然伸手拉下头上的红盖头!


“水灾后,他同样不管城外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百姓。因此他被抓时,徐州百姓多拍手叫好。”

虽说百姓多愚昧,但上位者对他们好还是不好,他们多少能分清的。

且不说那些城外的百姓,就连城内人亦深受其害。

汪东源的亲家是做布坊生意的,所以徐州城内其他做同样生意的商家都被他恶意打压、排挤、直至倾家荡产。

那些靠着纺织、或者制衣维持生计的女工也被他们不停剥削。

曾经有一女工因长期做工,当场暴毙,瞬间引起哗然。

她家人朝官府哭诉,却被人打了一顿赶出来。

再比如,汪东源的舅舅的远房表哥的儿子是个倒卖粮食的商人。

他常常压轻秤杆,以陈粮的价格收新粮,别人敢怒不敢言,不得不卖。

后来甚至变成强买强卖,看中哪家的粮食便让人直接抢走。

得了个“恶霸”的名头。

但他仗着和汪东源有亲,谁敢闹事?

汪东源纵容亲族做的事情,百姓看在眼中,敢怒不敢言。

之前我刚来时,他派人熬煮粥食,那些当众对他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灾民,还是让手下人特意安排的。

可见他尽失民心。

因此他被落职,人人拍手称快。

汪东源这个后台没了,那些与他狼狈为奸、为非作歹的豪族日日忐忑不安。

现在,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汪东源的亲家曹家主最是恐慌。

他知道自己与汪东源私下做的那事被揭发出来可是会掉脑袋的。

除此之外,平日里欺压百姓之事他也没少做。

为了赎罪,不仅当众捐粮捐钱,还私下特意给我送来万两银子。

我看着这张银票,不由感叹:“曹家真有钱。”

林格正瞥了一眼:“那可是他们曹家的买命钱,多少都不嫌多。”

“可惜啊……”

这钱我拿得烫手。

曹家不甘心,又送来五万两银子。

我依旧推拒回去。

直到有个女工上府衙,咬牙告曹家压扣银钱一事,我当即升堂,唤曹家主前来。

在大堂上,他勉强扬起笑:“大人,这实在是误会啊,曹氏布坊有多劳多得的规定。相反,若是毁坏了布匹,那是要扣钱的。”

他转头,温和地问那个女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号房的女工,管事叫什么?”

她低着头,神情仍有些惊慌。

曹家主见状,对我说:“这女工眼神闪躲,神情瑟缩,真是曹氏布坊之人?”

他拱手:“大人,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闻言,我淡淡道:“若没有事前查清楚,我怎么会主动唤你过来。”

“你放心,本官一定公正判案。”

闻言,那女工深吸一口气,咬牙:“回大人,小人名叫何小娘,是十一号房的女工,负责钉线绣,在曹氏布坊做工已有三年多,可当初说好每日做工四个时辰,每月有一两的工钱,可是……”

她说到后面,语气难掩愤恨:“可是每日干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天黑了才能回去,而工钱却渐少!”

“上个月才发了三百多铜钱……”

“大人!请您为小人做主啊,三四年的时间,他们克扣的银子已经快二十两银子了,可怜我儿自幼体弱多病,为了买药亏空了家底,小人也万不敢辞了这活计……”

她眼中泛红,泣不成声。

曹家主脸色有些难看,强撑着说道:“曹家做事向来规规矩矩,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被这女子骗了!”

我端坐高台,轻轻摆手:“既然如此,那便派人好好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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