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鹤川白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吃凤梨的卷毛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胭在说这句话的尾调时,刻意压了压自己的嗓音。她张着漂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满意地欣赏着孟鹤川那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这句话语中微微发怔。他在兖州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这次白胭终于逮着机会,以牙还牙给他顶了回去。从小到大,孟鹤川是大院里矜贵优雅的孟公子。进入了航天队,他又是说一不二的年轻总工程师。极少有人敢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可他偏偏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觉得自己占了口舌上风,而得意扬扬的女孩。白胭的行李没来得及从火车上拿下来,在她身份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出门。到了大队的这几天,身上穿的关系衣服都是靠孟鹤川从其他女同志那里借来的几件衣服。尺码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随着她的晃动,纤细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不知怎么了,孟鹤...
《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白胭在说这句话的尾调时,刻意压了压自己的嗓音。
她张着漂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满意地欣赏着孟鹤川那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这句话语中微微发怔。
他在兖州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这次白胭终于逮着机会,以牙还牙给他顶了回去。
从小到大,孟鹤川是大院里矜贵优雅的孟公子。
进入了航天队,他又是说一不二的年轻总工程师。
极少有人敢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可他偏偏没有生气。
反而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觉得自己占了口舌上风,而得意扬扬的女孩。
白胭的行李没来得及从火车上拿下来,在她身份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出门。
到了大队的这几天,身上穿的关系衣服都是靠孟鹤川从其他女同志那里借来的几件衣服。
尺码有大有小,有长有短。
随着她的晃动,纤细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
不知怎么了,孟鹤川的脑中突然就回想起他们倒在火车卧铺上的那一幕。
女孩的脚踝也是这样无意间摩掐在他的小腿......
孟鹤川脸上发红,猛地站直了身子。
他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撞翻了桌上的水杯。
“鹤川哥,你没烫伤吧?”
阮晓慧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急哄哄地说:“我和白胭姐说过好几次,不能把水杯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可是她,她就是不听,我也被烫伤过。”
她迅速拿过自己的毛巾,讨好似的想给他擦身。
孟鹤川却是本能的推开了摸上自己身上的手,“水不烫,没事,不用擦。”
态度不算冷漠,但却让阮晓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在他们从火车站到大队的车上,她明明看到白胭一直不要脸的黏着孟鹤川。
而孟鹤川也没推开她啊!
难道是自己摸的地方不对?
白胭望着阮晓慧轱辘转的眼睛就冷笑。
她床上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腰。
这些天来她和阮晓慧共处在一个屋檐下,明里暗里被她坑过几次。
比如孟鹤川送来的衣服与日用品,她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先挑,然后留下一些粗布老气的款式给她。
白胭懒得计较这些小事,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无端端被人扣上一口黑锅。
她斜着眼睨看阮晓慧,轻嗤一声,“不对吧?你烫伤是因为想趁着警卫员换班的时候从窗户偷溜出去,所以踩上了桌子又摔下来,我都没和你计较我的口杯被摔出一个豁口,你怎么还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了?”
阮晓慧急了,脱口而出:“你那天没睡着?”
白胭狡黠一笑,“你猜我有没有睡着?”
对付阮晓慧这样的绿茶,就是得当场反击,不给她留下一丝机会。
两个女孩之间的斗嘴对于孟鹤川而已不重要。
他凝视白胭,只问自己关心的话题:“今天的机会难得,你确定不去参加吗?”
白胭走到他面前,弯腰去捡自己的水杯。
衣料太短了,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小截细腰,突兀地闯进孟鹤川的视线里。
男人的呼吸倏地乱了节奏。
白胭没有意识到孟鹤川片刻的失神,她重新直起身,偏过头看他。
因为休息得好,她的一双眼如水光潋滟,无声无息地撩动孟鹤川的心弦。
“不去。”
白胭将自己的水杯摆正,连眼皮都懒得掀,清脆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
“懒得动。”
阮晓慧见缝插针,“鹤川哥,如果白胭姐不去,我可以代替她去吗?”
“不行!”正说到关键时,孟鹤川想也没想就拒绝,
一转头,又是表情严肃地叫白胭的名字,“在办公室里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冒险留下你,祖国此时百废待兴,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都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白胭在心里暗自腹诽,孟鹤川一个反派大BOSS,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同自己头头是道地讲道理?
但想归想,白胭总不会笨到直接开口。
她眨了眨眼,带着捉弄人的心思调侃,“孟总工,你与其给我扣那么大顶的帽子下来,不如直截了当地说你希望我去,看在真诚的份上,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沉默片刻,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我是希望你去的。”
白胭凝着他,试图从消散的语调中去分辨那句话的真假。
孟鹤川这个人,不仅皮囊好看,偏偏还有一双含情眼。
认真说话的时候眼里头像是藏着漩涡,好似可以把人紧紧地往里吸引。
她可以在孟鹤川漠然或者发怒的视线中泰然自若地与他回怼,却无法抵抗住他真诚的‘攻势’。
难怪人家能做反派头子呢,能屈能伸,手段了得。
白胭吞了口唾沫,别开头试图不去看他,“你希望我去?”
“是。”孟鹤川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过了,队里急切的需要你这样的翻译人才,你在火车站出现的时机与逃跑的举措非常可疑,但我可以以身犯险,用我自己的时间去赌这一次。”
白胭在心里猛翻白眼,面上假笑,“请问孟总工口中的‘以身犯险’是什么意思呢?是你认为我会试图接近你,诱惑你,来窃取秘密资料吗?”
“你也不必着急往自己身上套,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可能。”他说的话气人,但偏偏又一本正经,让人无可奈何。
见白胭抿着嘴迟迟未答,孟鹤川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的决定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白胭的视线往哪儿落,他的长腿就往哪儿挪。
不偏不倚,身影始终跟在白胭眼前。
几个来回后,白胭被孟鹤川这种走哪跟哪的举动给搞得有些心烦。
在孟鹤川又一次靠近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蹙眉瞪着他,俏丽的五官因为微微动怒变得更加立体,“你别老围着我转!”
白胭本就是南方人,着急起来,语调会不自觉带上了吴侬软语的腔调。
乍一听,反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这下不仅是白胭,连孟鹤川的脸上也出现了不自然的绯红。
他负手转过脸,刚好看见自己上次送来,却被白胭随手丢在桌上的书。
修长的指节朝着书封敲了敲,“这本书送给你不是做摆设用的,特别是你,需要多看。”
白胭垂眼看过去——
是一本《作风建设大家谈》。
白胭胸前重重起伏两下,默念了一首完整的《莫生气》,这才把胸口的那股郁结之气给压了下去。
她不想再和孟鹤川进行这种无谓的斗嘴。
加上自己这几天本来对未来也做了决定,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先出门探探情况。
“我......”
“白胭姐!”
一直插不上话的阮晓慧突然拔高了嗓门叫她,“白胭姐,你这几天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阮晓慧语速飞快,完全不想给白胭说话的机会,她将视线定格在孟鹤川的面上,“鹤川哥,白胭姐这几天的身体好像一直都不舒服,不如让她留在宿舍里休息,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
阮晓慧害羞地走上前一步,毛遂自荐,“鹤川哥,这几天我在宿舍里也想了不少,我原本就是想来京州找工作的,听说咱们队里正在招聘女队友?”
这几天白胭吃了睡睡了吃,都在补觉。
阮晓慧当然也没闲着,整日找机会与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套话。
只是套出来的消息的真实性与准确性有多高,没有人能保证。
比如现在,阮晓慧是掌握了航天大队最近在对社会招人的消息。
但她画猫像虎,根本不知道大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人才。
“鹤川哥,我想过了,我和你,有那枚肩章的缘分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离你更近一些......”
听见她提到了肩章,拒绝的话到了孟鹤川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可以吗?鹤川哥?”见他态度似有松动的模样,阮晓慧趁热打铁,“我这几天足不出户,待的人都要麻了,白胭姐不舒服,我就替她去吧?”
孟鹤川犹豫着。
阮晓慧来了那么多天,自己也没找机会和她问问肩章的事。
但如果她就是当年救了自己的女孩,自己对她的质问与怀疑反而变得很无情无理了。
“那好吧,你的身份不比她,之前我也提过的,你想出门的话提前和我说一下,是可以的。”
听见他的话,阮晓慧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她得意的瞟向白胭,“太好了,谢谢你鹤川哥,白胭姐不去,我陪你一起去呀!”
但她的笑还没两秒钟,清丽的声音倏的响起。
“谁说我不去?”
白胭利落地拿发圈扎了个马尾,露出精致的小脸。
阮晓慧恶心她好几天了,现在又摆出一副她是孟鹤川‘特殊照顾’对象的模样来,她不出手打脸,天理难容。
思及此,白胭扭头对着孟鹤川灿然一笑,“孟总工的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
白胭不过才张口说了一两句话,但那一口纯正的英文却把众人给惊住了。
魏巍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伸出手与她相握,“美丽的女孩,你的英文发音好标准。”
胡院长脸上也是笑容,扭头对着听不懂一丁点儿英文的陆振华与许团长解释道,“这女孩确实像是个会说英文的,单单就她方才打招呼的那一句,用得可是非常正式。”
白胭面上露出谦逊的笑容,但心里却翘起了小尾巴。
她在自己的时代可是堂堂外文系高才生,妥妥的学霸属性。
原本一句简单的打招呼,用最普通nice to meet you也能应付过去。
可她偏偏要炫技,刻意端出了专业的模样。
原因很简单,她想要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
这几天待在宿舍里,除了生病,白胭也对自己未知的前途有了一定的规划。
既然已经被孟鹤川给‘盯’上了,不如就顺势而为,让孟鹤川与大队领导都看见她的实力。
继而才有办法与他们谈福利,谈条件。
毕竟,去做主动留在大队里的翻译员。
还是那被人三顾茅庐请出来的专家,在身份上还是有差别的。
并且,在白胭首次见大队几个领导的那次谈话中,陆振华见她在犹豫,便大方信任的抛给她其他选择的机会。
航天大队目前仅有一年的时间来做研发。
所以对于白胭需要做的翻译任务,最多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
完成任务后,如果她不想继续留在大队,陆振华可以以航天队的名义,为她出具介绍信,转业到民营企业工作。
这样的诱惑对于白胭来说颇大。
也让她看到了以退为进能捞来的好处恐怕还更多。
虽然这样做不可避免地会与孟鹤川有接触。
但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孟鹤川日后的事也扯不到她的头上。
“胡院长,你好。”白胭将心底的想法敛下,再抬头,目光精准地看向胡院长。
胡院长一贯喜欢大方得体的女孩,只言片语中对于白胭的称呼都改了,“你就是鹤川提到的小胭同志?我看过你翻译的手稿,翻译的水平很高,遣词造句也用得很精准,你年纪那么轻,上过大学吗?”
白胭抿着嘴,一一作答,“没有上过大学,英文都是感兴趣看报纸学的。”
这些日子待在306,有足够的时间让白胭捋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谈话之间没有露出马脚。
几个人正和和气气的说这话,一直插不上嘴的许晴晴突然冒了一句:“你是白胭?那她是谁?”
她的手不可置信地指向在状况外的阮晓慧身上,“不是说她才是鹤川带回来的女......女同志吗?”
许晴晴的嗓音有些尖锐,她从白胭进门起就一直在观察她。
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很会勾搭男人!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白胭,可却觉得白胭的眉眼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不对,你是下午的那个人?”
许晴晴眨了两下眼,终于反应过来,“你是下午在十二栋前和我们遇上的那个人?”
白胭对许晴晴这种质问的口吻很不舒服。
虽然自己是令她误会的‘始作俑者’,但却没有为她解惑的兴趣,只是微微点头,承认,“是我。”
“好啊你,你是故意让我误会的?”许晴晴总算逮到机会说话,她扭头看向陆振华,“陆伯伯,我下午与芝华在一起,明明见过她,还问了她是不是见过鹤川带回来的女同志。”
许晴晴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进入文工班后身边的领导又都是熟悉的叔叔伯伯,讲话随意惯了。
“她下午的时候没说实话,骗了我,让我误以为鹤川带回来的人另有其人!你看看,一件小事她都不说实话,谁知道她是不是个会说谎的惯犯?没有读过大学却能够说英文,这怎么可能呢?”
话里话外,是想引导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白胭有问题。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鹤川微微蹙眉。
他一直很矛盾。
他对白胭的身份有怀疑,加上从金陵到兖州,白胭有三次逃跑的前科。
他不可能在短期内会对她百分百信任。
可另一方面来说,孟鹤川在心里又不希望白胭被过多的误会。
至少,她的英文水平目前来看,应该是一等一的好,是他最想要的人才。
如果因为队员们的相互猜忌,而导致白胭无法为其所用,会很浪费的。
想到这里,孟鹤川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与白胭并肩站着,正要替她说话。
不料白胭根本不需要靠他来解困,她笑了笑,身上的气息却冷了不少,“同志,我骗你什么了?”
所有人望向她。
白胭反而不徐不急,慢慢说道:“首先,我确确实实,是和她一起来的大队,你不信,问他,问陆主任都可以。”
白胭伸手一摊,比出了自便的手势,“其次,下午你问我的那些问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白胭正欲将自己所想的大方说出来。
可还没出声,有个男声突兀的在白胭身后响起来,“陆主任,胡院长。”
白胭跟着众人扭头,看见了谭贺按正从门口走进。
她小声‘咦’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孟鹤川。
在打靶场的时候谭贺按不是先走了吗?怎么比他们还要迟入场?
孟鹤川的眼神里也带了沉思与警觉,一瞬不瞬的看着谭贺按。
他依旧是刚才的西装革履打扮,快步走向陆振华,礼貌的打了招呼,“感谢主任的邀请,方才在门口抽了支烟,耽搁入场了。”
一边说着,他将视线一边移向了白胭与孟鹤川,“又见面了。”
“你们见过?”
谭贺按简单将方才三个人碰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得体的笑,“金陵靠近海城,我也认识不少华侨的朋友在那边设立私立学校,听他提及过在那边会说英文的学生比京州多。”
虽然摸不清头脑这位原书中的大佬为什么要替自己说话,但有台阶,白胭自然是要顺势而下的。
她跟着点头,“谭先生说得对,我家乡的村子里也有一个华侨办的学校,里面有个老师就是讲英文的。”
简单的就将自己会说英文的事给圆上了。
被这样一打岔,许晴晴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的刮向传递错误情报的芝华脸上。
白胭趁机笑嘻嘻的表白自己的决定,“主任,既然我的身份已经通过了组织的审查,那我也愿意成为大队的一粒螺丝钉,为咱们国产飞机的研发贡献出一份力。”
陆振华笑呵呵的欢迎,眼看着人都倒得差不多了,他朝着白胭眨了眨眼,“看来今天大队是双喜临门呐,不仅是要欢迎京州大学的魏老师一行,更是欢迎咱们的小白同志的加入。”
既是欢迎会,自然会有歌舞表演。
许晴晴方才被白胭抢了风头,心里早就憋着气了。
乍一听自己的强项来了,自然是铆足了劲要压白胭一头。
她一甩胸前的辫子,带着芝华噔噔噔地绕到了后台。
喜庆的音乐响起来,文工班的女孩们穿着舞蹈服,踩着小碎步从幕布后绕了出来。
许晴晴作为首席舞者,自然是排在了C位。
她今日一如往常般准备的是跳一曲《草原上的小姐妹》,带着民族特色的帽子,扭着腰肢在台上独舞。
平心而论她的舞姿很有水平,但这一出舞台剧是独舞,其他的队员几乎都是作为许晴晴的衬托而存在。
加上许晴晴此人颇为势力,从不允许队员在表演的时候抢自己的风头,所以在排舞的时候,刻意让指导老师将其他人都排得远远的。
舞蹈虽美,音乐也好听,但偌大的台上只站着她一个人,略显冷清了。
况且,这支舞台剧在大队里已经演出过百八十回了。
不管是在场的领导还是士兵,都对节目有些疲乏。
魏巍等外籍教师看不懂这种风格,白胭见状,好心地全程为他翻译了歌曲里的唱腔与含义。
本来还傻愣愣的一群外国人纷纷围着白胭道谢。
胡院长见状,暗自也同陆振华夸道,“你们队里这次可真是挖到宝了。”
孟鹤川在旁闻言,默默地往白胭所站的地方看过去。
女孩口中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英文,而且在说话的时候,与她平日间的神情很不一样。
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自信且明艳。
他很难将这样的白胭与在金陵火车站搂着自己寻求帮助的女孩重合到一起。
“孟总工。”
身边有人将孟鹤川唤回了神。
他抬头,是谭贺按。
孟鹤川礼貌地颔首打了招呼。
谭贺按指了指白胭与魏巍等人所站的方向,闲聊般开口,“那位小白同志的英文水平挺高的,她的发音与语法都很标准。”
谭贺按是华侨,旧年在新国出生长大,英文也相当于他的母语了。
孟鹤川微微点头,“能得到谭总工的肯定,看来她是有两把刷子。”
“这样的人才,不仅是大队需要,我们民营企业也很需要啊!”
谈笑间,谭贺按伸手拍了拍孟鹤川的肩,“方才听主任提到,等大队的研究告一段落,小白同志是去是留,全凭她自己的主意?如果是真的,那我们首航可是要提前做好准备,重金来挖你们的墙角了。”
“孟总工不会阻止我为公司做打算,主动与你的队员提前交个朋友,多多往来吧?”
言下之意,这是想要与白胭私下接触了。
孟鹤川嘴角是没有温度的笑,“谭总工日理万机,我记得你并不爱惹上是非之事。今日又怎么会为了‘第一次’见面的白胭,一再插手呢?”
“是吗?”谭贺桉脸上没有窘迫,“我都没发现呢,也许这可能就是我和白胭同志的缘分吧。”
缘分吗?
孟鹤川视线淡淡地划过他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最后落在远处的白胭身上。
而白胭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从人群中偏头,往孟鹤川的方向看。
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探究,女孩疑惑。
对视许久,孟鹤川先收回了视线。
既扯上了谭贺桉,即便主任刚才说过白胭的身份调查报告没有太大问题。
孟鹤川心里依旧提醒自己,现在还不能对白胭百分百放心。
纵使他心里头有千条万壑,但面上依旧挂着寡淡且得体的笑。
学着谭贺按方才的动作,同样做了一遍。
只是他拍在谭贺按肩上的力度在不知不觉中重了不少,“谭总工,白胭虽会成为我的队员,但她也是她自己,她会有自己的主见,去决定交不交你这位朋友。”
他的眼神里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凌冽气场,“况且,一年后的事一年后再说,谭总工虽是在未雨绸缪,但又怎么会这么笃定地认为你们重金去挖了,她就会跟着走呢?”
谭贺按沉着眼看他,男人之间,波涛暗涌。
对视许久,谭贺按先笑了。
他敛下咄咄逼人的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小许同志的舞台虽然索然无味,不过聊胜于无,更何况,这出戏看得出来也是专门为了你而设立的,孟总工,一起欣赏吧。”
孟鹤川也笑,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有在开口。
台下的观众应付着将表演看完。
等许晴晴谢了幕,除了许团长那一声声声如洪钟的好以外。
收获的掌声也是稀稀落落。
这一场表演并未如许晴晴期盼的那样,得到她想象中众人的夸赞。
她的脸色有些垮。
刚从台下走下来,偏偏好巧抓见了因为犯困而在偷偷打哈欠的白胭。
她直接在心里给白胭判了死刑,认为她这样的举动是看不起自己。
许晴晴一个健步跨过去质问:“小白同志,看你这样子,似乎是觉得我们文工班的表演很无聊?”
白胭眼里还蓄着因为哈欠而积攒的眼泪,水汪汪的。
对比着许晴晴盛气凌人,这个模样的她反而显得有些弱势可怜。
魏巍是个直肠子的外国男人,加上他和白胭方才聊了一会的天,忍不住帮着白胭说话,“小许同志,你是不是太过sensitive(敏感)了?Sensitivity is not good for girls.(太过敏感对女孩儿来说可不好)”
孟鹤川连夜同小周去了隔壁村。
可当他们按照王老师给的地址去找的时候,发现那家人里只剩下一个哭泣的农妇。
问了一圈才知道,女孩前几天被父兄给卖到乡里嫁人了。
孟鹤川本还继续找下去,却临时收到电报。
队里原先研究好的一个新型配件在安装的过程中忽然炸开,需要他立刻返程查看情况。
既然如此,他只好将找人的事暂时搁置,连夜搭车去了金陵转火车回京州。
门外传来叩叩声,拉回了孟鹤川的思绪。
小周隔着门问:“孟总工,车上乘警来了!”
孟鹤川沉吟片刻,松开白胭拉开了门。
乘警见他肩上的勋章,忙伸出手与他相握,“领导,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孟鹤川抬了抬下巴,望着白胭:“本来是有,但是我现在留着她有别的用途,身份后面再来核实,辛苦你通知京州站的乘警,下车的时候我要万无一失地带她走。”
言下之意,还是在怀疑白胭的身份,所以要乘警随时配合。
闹了半宿,已经是下半夜了。
但白胭他们所在的软卧包厢还是亮堂的。
小周拎着热水瓶去打了壶热水,回来用大缸杯沏了两杯浓茶端了进去。
孟鹤川拿出公文包里的笔记本与钢笔,一字一句认真地做着记录。
而另外一头的白胭手拿着图纸,明明眼皮都已经要合上了,但因为畏惧孟鹤川,硬生生熬着做着翻译的活。
热茶端了上来,孟鹤川停了笔,揉了揉发胀的眉骨,“休息十分钟。”
白胭像得了赦令一样,立刻丢下手里的图纸,缩着身子靠上了车厢墙壁。
孟鹤川抿着杯里的水,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笔记——
原来是这样,这些零部件都可以用其他的材料做替代。
有了这样的消息,不仅在成本上可以节省一笔,也可以给民营的企业指定研发方向。
更有机会能够朝着这个方向研究出国产的零部件!
孟鹤川越想越兴奋,对未来愿景有了不一样的展望。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需要彻查清楚。
如今国家百废待兴,人才急缺。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同她所说的一样,不是敌特,那倒是可以考虑找领导要特批,让她入队做翻译员的工作。
但这些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航天大队研发的任务很机密,所有工作人员的身份都要仔细调查清楚才行。
他重新拿起笔,“继续吧。”
对面没有回应。
孟鹤川抬头,白胭缩着身子,歪着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她原本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又没有喝水,有些干燥起皮。
小周在旁瞧见,小声询问:“孟总工,我叫醒她?”
孟鹤川合上钢笔笔帽,摇头:“不用了,到京州还有一天一夜的车程,来得及让她翻译完。”
小周欸了一声,收拾了桌面,人退出去守卫。
孟鹤川起身,拇指捻着食指指腹,本想安心下来仔细再看一遍文件,可那目光却不由自主,时不时地扫向缩在卧铺一角的白胭。
女孩靠着墙睡似乎有些别扭,好看的眉毛即便在睡梦中也微微发皱。
孟鹤川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过去,手拖着女孩的头与肩,让她能够躺平。
车厢狭窄且密闭,温度莫名有些升高。
女孩似乎也觉得体热,踢开了孟鹤川给她拉上的薄被。
宽松的裤腿又往上撩了几寸,细直的小腿白得晃眼。
孟鹤川微微躬身而站,一只手撑在了小桌板上,深邃晦暗的视线便落在了白胭微张的樱唇上。
看着它均匀地呼吸。
嘴角温软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环绕着在他脑海里。
在车站的时候他搂过她的腰,当时只顾着要抓着她不让她跑,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腰盈盈一握,细到令人发指。
他发愣的时候,一贯波澜不惊的胸腔涌起莫名的血气。
孟鹤川平日里虽然清冷,但他到底是个男人。
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方才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眼神一凛,扭头就走,哗一声拉开了车厢的门问小周,“去询问一下列车长,还有没有多余的卧铺。”
......
这趟火车是金陵开往京州唯一一趟列车,中途停靠的各站都有人上下。
列车长查了半天,抱歉同他说,“孟总工,我们这趟车每次跑车都是满员,要不您去列车员的车厢休息?”
孟鹤川摆手拒绝,“谢谢,不能占用你们的休息座位。”
他睡不着,就让小周去休息。
自己则是拿了纸笔在车厢的连接处反复研究数据。
火车晃晃荡荡,汽笛音响了又停。
手中的腕表的表针也从午夜走到了清晨。
阳光洒进车厢里的时候,白胭也跟着揉了揉发僵的脖颈。
在孟鹤川出去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再返回车厢,但这对白胭来说是不可求的机会。
她迅速整理头绪,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连行李都没有,前途不可知。
孟鹤川现在是需要自己帮忙翻译文件,但那位大哥一是反派;二也保不定在利用完自己以后再将她拧着送去特殊机构调查。
她这样的身份不经查,万一查来查去,将她重新送回白家,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得趁着机会二次逃跑。
只是小周那个时候一直守在门口,加上孟鹤川去而又返,白胭找不到机会。
硬生生地在包厢里熬。
枯等难耐,白胭眼皮一掀,索性抽了压在桌上方才抄写下来的图纸内容。
一笔一划地翻译着上头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天微微放亮。
她蹑手蹑脚拉开了软卧的门缝,恰逢火车穿进了山洞。
车厢里暗黄,嘈杂好像都被吞进了大山的肚子里。
孟鹤川坐在车厢外的小桌椅处,眼镜还架在鼻梁上,手肘弯曲,微撑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怀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他那些宝贝的资料。
平心而论,孟鹤川有一副好皮囊。
忽略掉他身上挺阔的制服,他眉眼深邃,皮肤白皙,不像是一名铁血硬汉,反而像是权贵公子哥。
闭着眼的他少了几分肃然,昏黄的过道灯也给他带上了柔和的色调。
白胭有一瞬间的不解。
看他这个模样,对图纸宝贝的跟自己性命一样,在书里又怎会蓄意想要销毁呢?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上了车,不想再同孟鹤川再有牵连。
白胭将包厢门拉开至自己能够钻过去的空隙,离开前又想了想,转过身去摸他留在软卧包厢里的大衣口袋。
里面果然有钱!
她在车上就对这个女孩没有好感。
但凡在自己同她搭话的时候能给点提示,她也不至于一起掉进人贩子的陷阱里,最后落得现在又被孟鹤川逮着的下场。
想到这里,白胭的眉眼也冷下来了,气性翻涌直上,“是你别误会了,我与这位孟总工也只是萍水相逢,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能不能带上你一路走,由不得我说了算,你得去求他。”
眼看着情况越变越复杂,派出所的民警心虚地开口:“孟总工,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复杂......”
孟鹤川摆摆手,没有在意的打断他,拒绝的毫无负担,“没关系,但是我身上还有其他任务,不方便带上陌生人。”
他重新扯动手臂,正想带着白胭离开。
不料阮晓慧不放弃,故技重施又冲了过来。
这会白胭是真的恼了,只是她还没动手呢,阮晓慧脚下一软,自己就绊倒在地上了。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丁零当啷’的滚了一路,落在了孟鹤川的脚下。
在看清地上的东西后,白胭的眼睛突然瞪大,地上滚落的不正是孟鹤川交给自己的肩章吗?
她迅速伸手往外套口袋里摸,里面空荡荡的。
好看的眉立刻拧了起来,难道——
“是你?”
不仅是白胭,孟鹤川在看清地上的肩章之后,脸上也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蹲下身子,白胭也不得已蹲下身子。
看着他捡起那枚肩章,皱着眉问阮晓慧:“这是你的?”
阮晓慧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刻意不去看白胭的神情,只对着孟鹤川说:“领导哥哥,这是我的......怎么了吗?”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枚肩章的?”
“我......我也不记得了,在火车上的时候,人贩子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水,我现在脑袋里跟浆糊似的,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
高手!
白胭在心里感慨,这位阮晓慧,真的是高手!
如果自己没猜错,她应该是在穿自己衣服的时候就掏过了口袋,然后发现了那枚肩章。
她既然一心扑在孟鹤川的身上,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比如孟鹤川进了派出所后脱下了大衣,比如他身上穿着的少了一个肩章的制服。
所以她在白胭衣服口袋里发现了那枚肩章后,不动声色的‘偷’走了。
可能对于阮晓慧来说,丢出肩章这个举措只是最后一搏的手段。
毕竟她也不清楚白胭口袋里的肩章真的就是孟鹤川少掉的那一枚,也不知道那枚肩章到底时干嘛用的。
只是她运气好,博对了。
孟鹤川脸上还有疑虑,一双剑眉拧了又拧。
他看了看肩章,又看了看阮晓慧,还在思考。
白胭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本事,她也怕万一阮晓慧被逼问出了实话,说出肩章是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那自己可就真的甩不掉孟鹤川了。
正当白胭打算出声替阮晓慧找借口,没想到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阮晓慧突然翻了个白眼。
同时发出了一声上不得台面的“啊!”
眼见着就要软绵绵往孟鹤川身上倒。
......
等阮晓慧再‘醒’过来的时候,人是在小周地背上。
她藏起眼里的不满,“我,我是怎么了?”
小周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赶紧将她放了下来。
朝着前方喊停并肩走到一起的两人,“孟总工,这位女同志醒了!”
孟鹤川和白胭的手还连在一起。
虽说是用过了衣物遮挡,但旁人看起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又暧昧。
他停下来,白胭也不得不停下来,等着阮晓慧小跑上来。
“领导哥哥,对不起,我身体太不好了,拖慢了你们的脚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阮晓慧到底可能是在白家村救了他的人,孟鹤川对她的态度相对缓和。
“前头有一个招待所,今晚我们先住下,明天坐同一时刻的火车返回京北。”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白胭觉得自己可真是倒了大霉。
事情一茬一茬地冒出来,将她的计划全都打乱。
自己有了逃跑的前科,孟鹤川对她将会更警惕,甚至直接将她绑在了身边。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又回到了原点。
她都穿书重生了,都开启了上帝视角。
可想逆天改命怎么还那么难呢?
白胭晃动着脑袋,不经意地将视线瞟向一直低着头的阮晓慧。
这个女孩心机与胆量都不简单啊,偷了她的东西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偏偏这位孟总工看着精明,实则愚蠢。
就凭着一枚肩章就能认定阮晓慧就是救了他的人?
思及此,白胭心里又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阮晓慧目的性明确,想要攀上孟鹤川这株高枝,不如就让他们将错就错好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冷冷的声音随即冒起,“你已经逃跑过一次了,我警告你,少耍花招。”
孟鹤川抿着一张薄唇,眼神犀利的盯着白胭,拉着一起进了招待所。
“你好,要两间双床房。”
“同志你好,一间四元,两间一共八元。”
“好的,要......”孟鹤川伸手去掏钱,但他的动作与话音在手伸出口的瞬间凝滞了。
兜里的手左右摸了好几圈,都没有摸到钱币。
他不置信地将浑身上下的口袋都翻出来看了,里头空空荡荡。
钱呢?
除了白胭,小周与阮晓慧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盯着他。
孟鹤川表情有些难看。
见他拿不出钱,服务员也换下了方才客户至上的表情,不满地挥赶他们:“什么?你们没钱还想来住旅店?真是开了眼了的,快走快走,别挡在我大门口打扰我做生意!”
孟家在京州,属于金字塔塔尖的权贵家庭。
孟鹤川从未遇上没钱的情况,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要亮出证件希望招待所配合一下,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到前,推开他。
啪的一声,小手不轻不响的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
“谁说我们没钱?”
白胭挤开孟鹤川,挑眉:“开房,开三间房!”
有生意服务员当然愿意做,立刻放下手里在嗑的瓜子,搓着手给白胭登记。
白胭拿了房间的钥匙,绕在食指上转悠,“孟总工没钱啊?我有啊!只不过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我花‘自己’的钱住旅店,孟总工总没有话要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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