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望之这话一出,我瞬间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你……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连忙拿出铜钱剑挡在身前自保。他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被我轻轻一推,竟然直接摔倒在地,连手掌心都被磨出血了。周望之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姐姐,你对我好凶啊,我只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做老婆,你为什么要推我呀?”这周望之一副我见犹怜的傻白甜模样,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甚至都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这周家真有这么简单吗?来之前小师兄吩咐我的,和我对周家的猜疑,总不可能是我们把人想得太坏,太多虑了吧?我对他还是充满防备,沉着脸说:“嫁给你,可是要搭上二十年阳寿给你冲喜的,我是有多想不开,要把自己的阳寿借给你啊?”“还有,周望之,你马上二十,我只有...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周望之这话一出,我瞬间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连忙拿出铜钱剑挡在身前自保。
他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被我轻轻一推,竟然直接摔倒在地,连手掌心都被磨出血了。
周望之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姐姐,你对我好凶啊,我只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做老婆,你为什么要推我呀?”
这周望之一副我见犹怜的傻白甜模样,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甚至都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这周家真有这么简单吗?
来之前小师兄吩咐我的,和我对周家的猜疑,总不可能是我们把人想得太坏,太多虑了吧?
我对他还是充满防备,沉着脸说:“嫁给你,可是要搭上二十年阳寿给你冲喜的,我是有多想不开,要把自己的阳寿借给你啊?”
“还有,周望之,你马上二十,我只有十六,我比你可小了快四岁呢,你喊什么姐姐,装什么可怜啊?”
他可怜兮兮地对我赶忙摇头道:“那……那我以后喊你老婆,你也不要把阳寿借给我了,我可舍不得你少了二十年阳寿。”
“……”
我被这周望之都给整无语了。
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是真想敲开他的脑瓜子看看,周少爷这副单纯的模样,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我实在懒得和他废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提着铜钱剑,自顾自地朝前继续走去。
“行了,天命不可违,反正你是个短命鬼,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你快带我去找师兄们吧。”
周望之一脸讨好地跟上,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笑吟吟地凑到我的身旁,回了一句:“好的,老婆。”
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被他恶心的掉在地上了。
我朝前大跨一步,提起铜钱剑朝他眉心指去,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出一句:“姓周的,你再敢喊我老婆,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砍下来?”
“我……我也可以不姓周。”周望之委屈地低下头。
他还想往前,我是真的忍不住,狠狠朝他踹了一脚。
“滚——!”
“咱俩保持一米的距离,你上前一步,我就踹你一脚!”我凶狠地瞪向他道。
这周望之脸皮厚到像是不知道我在骂他,像条哈巴狗似的对着我笑:“一米就一米,一米的距离我也能保护老婆!”
“……”
我无语到抬起手来,都想给他一个巴掌了!
但他这副贱样儿,要是我真想打他,他估计都能主动把脸伸过来给我打。
我气得将手收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时在地上用力的跺了两脚。
“晦气!!!”
周望之虽贱,说话倒也算数,答应了保持一米的距离,稍微走快了一点,多靠近十厘米都会主动后退。
我被他气的忘记了对于山里的恐惧,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还没走到周望之说的那个地方,我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在一旁的草堆里,看见了一滩新鲜的血迹。
还在附近的树干和石头上,见到了被刀砍过,和利爪抓过留下来的痕迹。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飞奔地朝着前方跑去。
才跑没一会儿,一团烟灰色的雾气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在雾气里飞来飞去。
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人影,挥舞着长剑,和这红色的影子你来我往地打斗在了一起。
我激动的跑进迷雾,掏出自己带来的那些法器,对着许清临高喊出一句:“大师兄!我来帮你们了!”
我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那个穿着红衣的鬼煞都扭过头来看我。
下一秒,倒在地上的谢思焰,忽然瞪大双眼,对我大吼出一句:“师妹!小心!”
竟是那红衣鬼煞双手握爪,猛地朝我飞了过来,速度快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那细长的指甲,已经抓到了我的面前。
我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瞪大了眼儿。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竟是跟在我身后的周望之及时赶到,一把将我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红衣鬼煞气得怪叫一声,还想继续动手之时……
周望之眼眸发冷,轻轻地瞪了她一眼。
这红衣鬼煞好似被威胁到了一样,打了个寒颤的将手收了回去,立刻替换了目标,朝着地上的谢思焰扑去。
我顿时有些呆住,不可思议地朝着周望之看去,却见他早就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舔狗模样。
周望之关切地检查着我的身体,焦急地问我:“老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你……”我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谢思焰那边忽然响起一阵惨叫。
“啊——!”
竟是谢思焰的脖子被红衣鬼煞直接抓破,连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都被怨气浸染成了黑色!
许清临立刻提剑,再次与红衣鬼煞扭打在了一起。
之前还和许清临打得不分上下的红衣鬼煞,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忽然变得非常厉害!
不过一会儿,便将许清临逼到了角落,眼瞧着许清临马上就要体力不支,我也顾不得害怕了。
我连忙从周望之的怀里跑了出来,抬起铜钱剑朝着红衣鬼煞的脑袋上砍去!
结果,红衣鬼煞的脑袋没砍下来,自己反被红衣鬼煞那身强大的怨气给撞飞了出去。
摔落在地的时候,我带来的那些法器更是散落了一地。
“师妹!”
“老婆!”
两道担忧的声音同时对我响起,一声是谢思焰的,另一声,是周望之的。
听见周望之喊我老婆,谢思焰无比错愕地看了他一眼。
那红衣鬼煞被我砍了一剑,竟然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朝着许清临抓了过去。
这红衣鬼煞不打我了!!!
眼瞧着大师兄就要无力还击,我随手抓过掉落在身旁,那个用红布盖着的铜镜,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朝着红衣鬼煞砸了过去。
“不许杀我大师兄!”
铜镜砸过去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倩影忽然从铜镜里面飞了出来。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这道白色的倩影,竟然直接把这红衣鬼煞给吞进了腹中……
谢思焰看得直接呆了,我也傻在了原地。
谢思焰不可思议地对我问道:“卧槽,师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驭鬼术,我怎么不知道?”
连我爷爷和无尘子都不敢小觑的红白双煞——
在周望之眼里只是这些小鬼?
他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害怕,还是真的厉害到了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着周望之的目光吃惊不已。
而他的冷静,好像也给了我不少底气,我在被拽出门的前一刻,对他说:“姓周的,我的便宜你可不能白占!你最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周望之沉沉地笑着,并未作答。
好似这样阴戾不羁的他,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我与周望之佯装出和村民们一样,像是被迷惑的样子,目光呆滞地与寡妇一家三口,跟在了红白双煞的队伍后头。
站在人群里,我听着鬼在唱戏和红白双煞的唢呐声,只感觉周围的一切,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稍微让我放宽心来的,是我在人群里看见了,早就混入其中的无尘子、许清临和谢思焰三人,对我投来的关切眼眸。
还好还好,师父他们也没出事,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从村道上走到戏台下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红白双煞领路的速度虽然走得很慢,却也走了三五分钟,才走到了戏台下面。
戏台上的鬼物,穿着生前的行头,画着厚厚的妆容,若非灯光昏暗,曲调比以往更加凄怆幽怨,看着与正常的戏班并无太大区别。
红白双煞很有纪律地按照颜色各站一边,神情呆滞地望着戏台上听戏。
被迷惑而来的村民们,则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像是起到了一个保镖的作用。
偌大的空地上,一眼望去基本全都是鬼,就连空气里的温度都在这时骤降了不少。
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地从我身后刮过,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有一种将要入冬的感觉。
鬼戏确实很能蛊惑人心,明明里衣已经贴了一张黄符的我,站在队伍里面听着听着,竟然都有一种迷迷晕晕,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了。
还是一旁的许清临看我神色不对,暗暗地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才打了个哆嗦地清醒了过来。
此时距离我们跟着红白双煞过来听戏,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伪装,长得和十三岁那年也没有相差太多。
我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混在了人群之中,如果这支红白双煞来到此地是为了杀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动手?
总不可能是这些厉鬼智商极高,故意迷惑我们,在等着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吧?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犯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无尘子他们也是如此。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着,几方人马像是在比耐力一样,四周的气氛变得愈发宁静而诡异。
最先出事的,居然是之前被我们特意保护过的那几个村民。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忽然面色发青,浑身抽搐地摔倒在地,摔得一脸是血。
老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眼珠子不断地在那翻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儿,直接嗝屁了!
人命关天,无尘子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他突兀地冲出人群,一把将老头扶起,飞快地封住他的七窍,拿出黄符贴在了老头的额上,朝着他的额间狠狠拍了一下。
一阵诡异的怪笑,忽然在暗夜中响起。
我再想跑,已经没有路了。
保镖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句:“小道姑!靠你了!”
下一秒,我竟被这几个保镖给推了出去。
“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居然直接被推进了这具女尸的怀里!
“c!”
她立刻将我抱住,张口就要朝着我的脖子上咬来。
我赶忙拿起菜刀阻拦,却发现剁肉的菜刀,根本没有杀猪刀那种煞气。
虽然塞进了女尸的嘴里,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菜刀却也在下一秒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被其一口咬碎,而后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我赶忙闪身躲过,刚想对着这几个保镖喊出救命,却发现他们六个人里,已经有三个逃之夭夭,早就不知所踪了!
剩下的三个,一个被两具尸体缠住,脖子和胸口被尖锐的指甲划出深深的口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着救命。
另外两个也早被女尸扑倒在地,拿着电棍挡在身前,却也岌岌可危地马上就要被咬。
我不是不想过去帮忙,朝我扑来的那个女尸,根本没给我喘息的机会!
她怪笑一声,便再次缠到了我的身上,我赶忙抬起铜钱剑朝她身上刺去。
她的尸体就像被人施过法一样,除了冒出“滋滋滋”的白烟之外,就像铜墙铁壁似的,没有道行的我根本就无法刺穿!
我一个偏头,躲过女尸扑来的头颅,也只能用尽全力,徒手摁住她那近在咫尺的脑袋,而后哭丧着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许清临,谢思焰,你们到底在哪?”
“你们再不来救我,我就要被咬死了啊啊啊!”
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山中不断响起阵阵回音。
我也只能祈祷着,两位师兄能够过来救我!
眼瞧着我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女尸那散发着恶臭的嘴巴,已经贴到了我的面前,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下一秒,耳边忽然响起“啪”的一声。
一团散发着恶臭的脑花,忽然炸开的溅到了我的脸上。
前一刻还一身牛劲,差点把我咬死的女尸,像是卸下了一身力气似的,被我一把推开。
一个长相清秀,一脸病态,身形消瘦,穿着病号服,好似冷风轻轻一吹就要吹倒的男人,双手抬着一块沾满污秽物的大石头,一脸呆滞地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你……你是谁啊?”我瞪大双眼地对他问道。
反应过来之后,还没等他回答,我又看了眼那具脑袋开花的女尸……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惊呼出一句:“我拿铜钱剑都刺不穿的女尸,你拿这么一块破石头,就把她脑浆都给砸出来了?”
“我……我……”男人放下大石头,还没把话说完,一旁的保镖们,赶忙大声地对他喊道。
“少爷!少爷救命啊!少爷!”
周望之赶忙转过身去,抱着那块大石头朝着其他女尸砸了过去!
只听“砰砰砰砰”四声响起,周望之一连四下,砸死了四具女尸。
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两具女尸扑倒的保镖,早就已经嗝屁,连尸体都被吃了不少之外,剩下的两个保镖立刻获救。
这俩保镖像是见到了亲爹似的,赶紧跪在地上对他磕头喊道:“少爷!少爷!是少爷来了!”
“少爷您没事就好,我们终于找到少爷了!”
我在一旁看的人都傻了。
要知道,人死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诈尸的。
这几具尸体上没有魂,要么是被人施了法,要么是被那鬼煞给控制了。
我拿铜钱剑都破不了它们身上的术法,这周望之,一个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阳寿都没剩多久的病秧子……
拿着块破石头,就把它们身上的术法全给破了?????
这开的什么玩笑?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周望之脸上的红晕都快红到了耳根上,一脸害羞地朝我走了过来。
“小道姑,您这么看我做什么?您是过来救我的吗?”
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痴痴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两个师兄呢?”
周望之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我解释道:“那个女鬼对我的怨气很大,将我带走之后,想要将我折磨致死,好在两位小道爷及时出现,将我从女鬼手下救了出来。”
“但是他们俩也因此被女鬼缠上无法脱身,就在这块石头上施法让我先走,说是抱着这块石头,山里的其他邪祟就不敢近身了。”
“结果我走着走着,就听见有人在喊救命,还喊了两位小道爷的名字,这才壮着胆子过来看看……”
听到是师兄们在那石头上施过法,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周望之天赋异禀,也不是我太废物。
我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捡回被打落在地的铜钱剑和小布包,对着周望之继续问道:“我师兄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哪你知道吗?”
周望之指着前方更深的山里,一脸害怕地对我说:“他们应该还在那里被女鬼缠着,我……我可以陪你过去!”
“少爷!”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制止道:“少爷,前面那么危险,您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吧!”
周望之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他们说:“你们还是先把他的尸体带出去吧,最厉害的女鬼在小道爷他们那边,我有这块石头,还有小道姑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说了,他们进山也是为了救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少……少爷……”两个保镖还想说点什么,周望之已然拉着我的袖子,朝着两位师兄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挑着眉毛,高看了这病秧子一眼。
真没想到,这周望之虽然出身大富之家,为人倒还挺不错的。
可我高看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周望之与我一同没入黑暗后,忽然借着月色,痴痴地看了我一眼,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嗯?”我一下没听清,转过还沾着脑花的脸蛋看了过去。
周望之竟在这时,悄悄地牵起了我的手,接着害羞地又说:“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姐姐,我爸一直很想我能快点结婚,之前娶进门的小翠已经死了,要不然你嫁给我吧,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许清临走上前去,轻轻踹上个两脚,这些锈迹斑斑的铁皮,就像纸糊的—样,立马脆了开来。
我们拿着从村里顺来的镰刀,在杂草里开路,虽然还未找到当年塌方的洞口。
却在路上见到了不少,当年遗留下来的,已经—半陷进土里的各种挖洞工具。
杂草实在太高,洞又塌了三十多年,想在这三更半夜里,找到当年塌方的洞口,简直比登天还难!
最后还是无尘子拿出罗盘,在周围转了—圈,才终于确定了位置。
指着—处半山腰,对我和许清临说:“从这里挖进去看看!”
许清临和我立马—人—铲子地挖了上去,发现这里的土质极其松软,即便是人工开挖,都显得毫不费劲。
不—会儿,便被我和许清临挖出了—个三米长的小洞。
再往里面挖的时候,土质忽然变得坚硬无比,像是土里有很多石块—样,铲尖处不时响起“锵锵锵”的响声。
我和许清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块半人高的石头给挖了出来。
正要继续往里挖的时候,却发现土质忽然有些潮湿。
我连忙凑近—看,用手抓了把上面的土,立马被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血!好多血——!”
“师父,这土在渗血啊!”
无尘子立刻上前抓了把土,放在鼻尖轻轻—闻,道:“是人血。”
“人……人血?”我惊恐地瞪大了眼。
要知道,挖土挖得好好的,忽然挖出血来已经够吓人了!
现在这土里混着的竟然是人血,难道是有人把尸体埋在底下了?
“师父,现在怎么办?”许清临对着无尘子问道。
无尘子没有说话,而是拿着罗盘在周围又转了—圈,才回到了这个洞前,说:“继续挖吧。”
“继续?”我大吃—惊地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地说:“不行啊师父,我胆小啊!”
“虽然见过好几次鬼了,却还没见过死人呢!要是待会儿挖出什么残肢断臂,我至少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我……我不敢挖了!”
见我这么害怕,也不等无尘子说话。
周望之—把抢过我手中的铲子,特男人地说了句:“老婆别怕,站在我后面,我来帮你挖!”
虽然他很讨厌,但是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伤的刚好又是胸口。
要是真让他挥着这铲子,没几下伤口绝对就要裂开!
到时候照顾他的任务不还是落在我的头上吗?
我犹豫片刻,刚想回绝周望之的好意,却见他像是真的想要帮忙!
抢过我手里的铲子之后,他已经跟着许清临—起,朝着流出鲜血的位置继续开挖了起来。
见他这么体贴,我也只能担心地嘱咐他道:“你……你伤还没好,自己当心—点,千万别逞强啊!”
听到我这么关心他,周望之挖的更加起劲儿了,没—会就和许清临—起,将浸有鲜血的那半米深的土壤全都挖了出来。
再往下挖,周望之忽然挖到了—个看起来年份很久,材质都有些粉化了的编织袋子,散发着—阵像是在土里闷了很久的死老鼠味道,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玩意儿散发着恶臭,又出现在土里……
任谁都会觉得,这已经粉化的编织袋里,—定装着尸体。
我们自然也不例外!
见到编织袋的刹那,周望之和许清临齐齐后退了两步,谁都不想沾染这份晦气。
唯有无尘子捏着黄符走上前去,轻轻掀开了编织袋的最上面—层。
“可这婚才刚结,法事都没来得及做呢,那女孩就在新婚夜暴毙了,少爷也吓得进了医院,刚缓过来一口气儿,那女孩的尸体忽然就不见了,紧接着宅子里就开始闹鬼,不仅是佣人们总在夜里听见有女孩儿的哭声,时不时看见一个红影闪过,就连……”
“就连少爷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总说有人在半夜掐他脖子,今晚脖子上更是出现了一双黑手印,掐的少爷直接休克了过去……”
“小道爷,求求您了,快去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徐达说着说着,竟然跪在门槛前,对着许清临直接磕起了头来。
许清临不为所动,眯起狭长的眼睛,只问一句:“要你们家冲喜的那个方士呢?”
“那个方士……那个方士在少爷新婚夜当晚,就吓得收拾行李直接溜了,老爷到现在都找不着人,又没脸来求道爷,今晚实在是走投无路,找不到其他法子了。”徐达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
许清临将徐达从地上扶起,并未急着作答,而是转过头来看了我和谢思焰一眼,像是在询问我俩的意思。
面对许清临的这个举动我有些惊讶,根本不敢表态,赶忙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谢思焰的意思。
谢思焰却把我拉到墙角,小声地对我问了句:“小师妹,你有没觉得这个徐达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了?”我问。
谢思焰说:“周家向来很有规矩的,虽然周建新很想给他那半条命的儿子续命,却一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今连个云游方士的话都信,不太像周建新那谨慎的性子。”
“而且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又未成年的女孩,说的可不就是你吗?”
“我感觉周家这事儿,可没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是周家出事,我和师兄不能不管,要不你别去了?我和师兄过去瞅瞅就好了。”
我本来在徐达说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未成年女孩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这会儿听谢思焰这么说,心里更是发毛的厉害。
我赶忙对他点了点头,说:“那我……那我在观里等你们回来。”
“师父不在,你可千万不要乱走。”谢思焰对我小声叮嘱道。
谢思焰从祖师爷的香案下,提溜出一个布包袱,跟着许清临一起去了周家。
我本想回到房间里继续睡的,结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感觉心里发毛的厉害,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最后没了办法,将枕头被子卷起,躲到了祖师爷的香案底下,还把师父留在旁边黄符贴的浑身都是,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缓缓进入梦乡了。
我睡着睡着,睡得正甜的时候,外面竟然再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砰砰砰——”
我眉间一皱,被这敲门声吵醒。
“砰砰砰——”
我烦的捂住耳朵,将身子转了过去。
“砰砰砰——”
我烦的都想要骂人了,徐达的声音却在这时,再次从门外响起。
“道爷,道爷,您回来了吗,出事了!周家出事,您的那两个小徒弟也快招架不住了!”
我吓得立马坐了起来,问:“我师兄们出什么事了?”
“两位小道爷到了周家,将我们家少爷救醒后,想以绝后患,拿我们家少爷当引子,想把那女鬼骗出来,结果被那女鬼引到了后山,连带着我们家少爷一块儿失踪了!”
“道爷到底在不在啊?这黑灯瞎火的,两位小道爷和我们家少爷,可千万别出事啊!”徐达焦急道。
许清临和谢思焰到底有啥本事,我没见他俩使过,我自个儿心里也没底。
可他俩毕竟是我师兄,我自然是不想他们俩有事。
我顿时也急了起来,赶忙对徐达回道:“你等下,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
刚按下拨通键,徐达便说:“没用的!道爷的电话根本打不通,来之前我就给道爷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了,要不然也不能一晚上来两趟呀!”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无人接听的“嘟嘟嘟”声。
我不信邪的又给师父打了两个,依旧是无人接听。
之后又给许清临和谢思焰分别打了两个电话,他们俩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
这下,我彻底懵了。
周家老宅我随师父师兄去过一次,是个建在半山腰上,连泳池都有的豪宅,山里的风水很好,后头更有一座山脉很广的后山。
当时师父还打趣儿说,山管人丁水管财,前有流水财不断,后有靠山人不绝。
周家这祖宅至少能保他们三代富贵,就算周家少爷寿不长,周建新也能老来再得子的。
那山周围的地都被周家买了,旁人根本无法进山,和荒山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在里面迷了路,三天三夜都未必走得出来。
如今周家闹鬼,师父联系不上,倘若真的出事……
等师父回来人都凉了。
在我愣神间,徐达急切地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小道姑!小道姑!您也是道爷的徒弟,身上应该也有些本事,要不您也过去看看吧!”
“我……我不行的呀……”我慌忙摇头道。
徐达却问:“小道姑,现在人命关天,您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我们周家就少爷这么一根独苗,要是少爷死了,周家可就绝后了!”
“而且,您的两个师兄也在山里,您……您要是害怕,实在不行就看看道爷有没有什么留在观里的法器,带去帮帮忙,出份力也行啊!”
我压根儿不认识周家少爷,他死就死了,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可若是师兄们出事,我一点忙都没帮上,那我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毕竟这三年来,许清临虽然话少,对我却也还算不错,谢思焰就更不用说了,是这洞天观里最照顾我的人了。
犹豫片刻,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对徐达回道:“你等我一下,我看看师父留下来的法器,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师兄!”
“师兄快来帮我一下!”我忙对他俩喊道,在我跑过去的短短十几米路程,竟然还有红白双煞忽然杀出,想要将我们四人直接拽走!
万幸的是,许清临的反应极快,直接杀到了我的面前,一剑斩断了红白双煞的手臂,迅速接过寡妇家的两个小女儿,朝着身后的谢思焰丢了过去。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在队伍被打散的这一会儿功夫里,无尘子迅速在地上用拂尘画出了一个圆圈,将所有幸存的村民们全都丢进了圈里。
谢思焰手持那盏冒着幽暗绿光的破油灯,在圈内打坐,口中不断念出静心咒来,让村民们得以保持清醒的意识。
刚刚经历一场劫后余生的村民们,全都蜷缩在了谢思焰的周围,面露恐惧瑟瑟发抖地凝望着四周。
我在许清临的掩护下,扛着周望之的胳膊,迅速逃进了圈里。
许清临这才提剑,再次没入白雾,去寻找其他还活着的村民。
那个寡妇的命还挺大,刚才被红白双煞偷袭,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竟还得以幸存。
此时抱着被我救下的两个女儿,痛哭流涕地赶紧对我磕头道谢。
我将她们母女三人扶起,而后赶紧查看起了周望之的伤势!
被红白双煞抓到并非是小事,之前谢思焰在周家被胡小翠抓了一把,那沾染了鬼气的伤口,足足用那生糯米拔了三天鬼气才慢慢开始结痂。
周望之这一身是血,脸色惨白的连半条命都快没有了,我是真怕他就这样嗝屁在了我的面前。
“周望之!周望之!你到底怎么样了!快醒醒啊!”
我无比焦急地推了周望之好几下,都没见他睁眼,急的我一个咬牙,往他脸上打了两个巴掌。
“啪——”
“啪——”
周望之这人果然欠打。
两个巴掌下去,他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来,气若游丝地喊了我一声:“老婆……我疼……”
还有闲工夫搁着喊我老婆,看来皮还挺厚。
但这鬼气不除,早晚都得攻心,我快速撕开他的上衣,露出了一大块皮肉都被翻开了的伤口,最深处甚至足以看见一点白色肋骨。
这么深的伤口,即便没有伤在我的身上,我看了都感觉身上也有点幻痛。
看来这狗在喊疼,也不全是在装。
我将生理盐水倒在他的伤口上,一边为他消毒,一边对他骂道:“姓周的!没那救我的本事,你装那英雄救美做什么?你在玩什么苦肉计!”
他的嘴角微勾,笑得极贱,混不吝地回我:“为亲亲老婆受伤,我乐意得很!”
我刚用干净的纱布包裹着生糯米,想为他拔去些许鬼气,瞧他这副贱样儿,狠狠地朝他的伤口上摁了下去。
“狗东西!疼死你算了!”
周望之被我这么一摁,疼得连嘴唇都白了,发出“嘶”的一声,眼眶发红地委屈道:“林十五!有你这么心狠的女人吗?你要是把我弄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了!”
我是真想撕烂他的狗嘴,帮他包扎的时候,更是用力打了个结,骂他道:“你才是寡妇,你全家都是寡妇!”
“狗男人,别以为你用苦肉计我就会对你心软!”
周望之被我骂得也不生气,明明伤得这么重,竟还笑得满目春风,洋洋得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经历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日的人生高光时刻。
此时还有其他村民,被无尘子和许清临陆陆续续救下,抬进了这个圆圈里面,让我帮忙善后。
“完了……完了……”
“呜呜呜……看不见了,道长……我看不见了……”
那道诡异的唢呐声却变得越来越大,震得一些个定力弱的好像出现了幻觉,忽然朝着四周胡乱攻击了起来。
就连我听了这震天响的唢呐,都感觉有些头疼,甚至还有点想吐。
无尘子见状,赶忙点燃一盏冒着幽暗绿光的破油灯,将其交到了谢思焰的手上,让他去到队伍前面,大声念出静心咒开路!
自己则和许清临手持法器,一左一右地在那垫后,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一手与周望之五指相扣,紧紧将他抓着,准备随时拿他垫背。
另一只手拽着寡妇家的两个女儿,害怕这俩小鼻嘎个子太矮,若是走散,可就真成了红白双煞肚子里的一盘菜了!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一个盯着一个,想要尝试着从这白雾中脱困。
结果才走没一会儿,那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忽然停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尖锐的鬼笑。
“嘻嘻嘻——”
“嘿嘿嘿——”
下一秒,一道机械而空灵的鬼叫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听、了、我、们、的、鬼、戏……”
“就、要、把、命、留、下……”
什么叫——听了他们的鬼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张张煞白的鬼脸,忽然若隐若现地从白雾中出现,差点把我的魂魄都给吓了出来!
“嘿嘿嘿嘿嘿……”
无数只穿着红白衣服的鬼手,从白雾中伸出,立刻抓到了我们的手臂甚至是肩膀之上,一下就分开了刚刚规整的队伍。
就连和周望之五指紧扣的我,都被瞬间拉出了队伍,绑在手上的红绳立马断了不说。
我的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被我抓住的那俩小鼻嘎。
完了!
眼瞧着一红一白两只红白双煞朝我袭来。
我将两个小鼻嘎一把拉到身后,赶忙扯着嗓子大喊出一句:“周望之!救命啊!”
红白双煞的速度极快,我连铜钱剑都来不及掏,眼瞧着就要被红白双煞一爪挖心——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忽然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猛地朝着边上一拉,躲过了红白双煞这致命一击!
我刚一抬头,看到周望之那苍白的脸庞,立刻激动不已地对他喊道:“姓周的!还得是你啊!!!”
周望之的脸色却在这时一变,猛地对我喊出一句:“小心!”
下一秒,周望之用自己的身体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噗——”
猩红而又温热的鲜血,忽然溅得我满脸都是。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倒下的身影直接愣住。
反应过来之后,我不可思议地大声吼道:“周——望——之——!”
周望之应声倒在了我的面前,这俩红白双煞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所幸无尘子及时赶到,用拂尘卷起这俩恶鬼,将其直接甩飞了出去。
无尘子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为我扫清一切障碍地说道:“你带着这俩小女孩和周望之去找你的两位师兄,这里交给我!”
虽然红白双煞非常厉害,但是无尘子的修为却也很高。
若非这些白雾挡住了视线,又有二十多个,几乎是老弱妇孺,还有几个已经晕倒了的村民,束缚住了无尘子的手脚,让他根本施展不了身手。
但凡多给无尘子一点时间,想要收拾这队红白双煞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循着那道在白雾中闪烁着的微弱绿光,一手扛着周望之的胳膊,一手抓着寡妇家的两个小鼻嘎,飞快地朝着谢思焰和许清临的方向跑去。
“你们先带村民离开这里!”
语落刹那,无尘子手中的拂尘朝着一边挥去,只听“砰砰砰,砰砰砰”的几声爆炸响起,竟在这团迷雾之中,为我们暂时破开了一条道儿来!
许清临也迅速拿出一个破旧的牛角,对着前方吹了三下,被笛音控制的村民,竟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见到牛角有用,许清临赶忙对着我和谢思焰喊道:“我去前面开路!你俩垫后!”
语落刹那,许清临吹着牛角,拽着金幡的绳结,冲到了前方开路。
谢思焰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去到了队伍的左边。
可我在那人出现的时候,早就已经吓得腿软,还要扛着周望之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拖油瓶。
朝着前方走去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连那铜钱剑都快拿不住了。
好像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村民……
那么多红白双煞,还有个什么男人,无尘子根本拖不了太长时间。
为了活下去,大家全都硬着头皮跑得飞快。
跑着跑着,要死不活的周望之,忽然声音发虚地喊了我一声:“老婆……”
我瞪他一眼道:“有屁就放!”
他笑得虚弱又满足地说:“老婆……你对真好,这么危险都没有丢下我……”
我心中的那根弦一直松不下来,真没功夫和他在这瞎扯,怼了他一句:“你就算是条狗,只要是活的,我也会救你,狗的命也是命。”
“周望之,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特殊了!”
他向来听不懂人骂,可爱兮兮地在那说:“我不管,老婆嘴好硬,你就是见不得我死。”
“……”
我尽力了,真一句话不想回他!
这一次,无尘子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为我们争取了很久的时间。
我们朝着外面走得异常顺利,甚至隐约已经可以看见白雾后的村子,与那灰蒙蒙的天色。
见此情形,大家全都激动地不行,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快!
眼瞧着就要彻底跑出白雾的时候,红白双煞之中,那群披麻戴孝的白煞鬼,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直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紧接着,抬着花轿的红煞鬼也封住了我们的退路。
见到这些鬼物出现,谢思焰脸色瞬变地说:“完了!师父该不会出事了吧?”
没给我们反应的机会,红白双煞露出狰狞的鬼相,发出声声尖锐的嚎叫,立马朝着我们杀了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许清临首当其冲,被五六只白煞鬼直接扑倒在地。
紧接着是左边的谢思焰,被几只红煞鬼爬满全身,只能在地上拼命打滚,想要将其甩掉!
“啊——!”谢思焰像是被鬼给咬到,叫声疼得撕心裂肺!
在这之后便是拿着铜钱剑的我,被一红一白两只红白双煞夹击,差点就要步了两位师兄们的后尘!
我被吓傻的直接懵在了原地。
无尘子之前教过我的用剑口诀和招式,也被我瞬间忘了个精光。
眼瞧着俩鬼离我越来越近,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啊——!”
之后我猛地朝着前面扑了过去,差点儿就要摔了个狗吃屎,还好有周望之在那垫着,才没摔到地上。
结果……
我这一摔,竟然歪打正着的躲过了这俩红白煞鬼的攻击不说,还让它俩面对面地直接撞在了一起!
两只恶鬼的血盆大口全都咬在了对方身上,疼得它俩嗷嗷大叫,连鬼都懵了!
“谢谢。”我小声道谢,刚将脑袋伸进猪圈,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见到那—地的鲜血时,还是被恶心的起了—身的鸡皮疙瘩。
刚刚生产完的母猪,被开膛破肚,五马分尸,被咬的稀碎的五脏六腑和躯干,散落得到处都是。
明明才死不久,猪圈里面已经爬满了苍蝇,场面血腥又诡异。
无尘子站在猪圈外面看了—圈后,才对王婶子问道:“这母猪是怎么配的崽?生产前后去过哪里?”
王婶子尴尬地说:“我家养猪,平日里都是散养着的,漫山遍野地跑,什么时候怀上的我也不知道,村里也没有种猪,发现的时候都怀了好久了!”
“我猜吧,可能是到山里头的时候,被野猪给配了崽,结果就成这样了……”
“散养?”无尘子眯了眯眼,对其又问:“你们村三十多年前,被开发了—半的那座山,这猪临死前有去过吗?”
“哪座?”王婶子像是—下没想起来,直到村长指了指方向,王婶子这才震惊地瞪大双眼,赶忙点头说:“有!!!去过!!!”
“那山很多年前有故事,我们村里人平时都不太敢靠近,所以那山周围的野草多得很,我家老母猪,最喜欢跑那附近挖树根吃了!”
王婶子这话—出,村里—些个上了年纪,对当年的事情还有记忆的老人们纷纷脸色瞬变!
无尘子心里也大概有了答案,给村民们人手发了—张黄符,对着大家嘱咐道:“右边那座山里,应该是有东西在闹,老母猪是误食了那山里不干净的东西,才会生下这样不人不猪的鬼孩子。”
“我和我的两个徒弟今晚就上山看看,大家回到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今晚都不要出来!”
“如果天亮之前,我和我的徒弟没有回来,你们就赶紧到洞天观里找我的小徒弟,住在观里直到我们回来为止!”
大家听着无尘子的吩咐全都不敢怠慢,将发到手里的黄符,当作宝贝—样放在胸口之中。
许是害怕我们进山之后,万—那养鬼的过来害人,黄符可能不太顶用,村民们到时必死无疑!
无尘子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将村长喊了过来,说:“算了,你们今晚谁都别待在村里了,直接去洞天观里等着吧!没看见我回来,千万不要离开!”
村长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赶忙让村民们收拾行李和家伙事儿,朝着洞天观的方向跑去。
村民们走后,无尘子还在左手上起了—卦小六壬,确定村民们的路上不会出事,无尘子才带着我们继续上山。
我见无尘子啥都能算,不由得好奇地对他问出—句:“师父,你算卦这么厉害,为什么平日里没见你给自己算过?”
无尘子摇了摇头,说:“不算。”
“所以师父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能忍住不给自己算吗?”我好奇地又问。
无尘子依旧摇头。
我不解地接着问他:“那师父不起卦如何决断?”
无尘子只道—句:“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问本心。”
这时的我还太小,听不懂师父话中的含义。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终于能够读懂,却已经太晚。
卦不可算尽,畏天道无常。
情不可至深,恐大梦—场。
我们在村里翻山越岭,足足又走了—个多小时,才见到了村长口中那座三十多年前被开发过的荒山。
这里的杂草比其他山里都要高上不少,借着月色能够依稀的看见,杂草后面还留存着三十多年前,围在外面那已经生锈的铁皮围挡。
听到无尘子这话,我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立马应激了!
我赶忙躲到了谢思焰的身后,用那惊恐又探究的目光瞪着无尘子道:“师父你干嘛这么喊我?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尘子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山下出了事,谢思焰估计已经和你说了,你怎么想的,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我拼命摇头,回绝道:“不去,死都不去!”
谢思焰忽然凑过来,小声的问我:“小师妹,你真不去?你可要想好了噢,你不去的话,就是和这姓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单独留在观里,你真的不害怕?”
谢思焰这王八蛋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朝着站在一旁的周望之看了过去。
下山是枪毙,留下是慢性死亡,还可能被这姓周的占了便宜!
什么地狱选择题啊!
横竖都是一死,只是看我想要个什么死法!
瞧见我的目光看了过来,周望之笑吟吟地朝我走来,一脸天真的问:“老婆,那个红白双煞是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你要是不想留在观里的话,我陪你一起下山保护你!”
这周望之哪只狗耳听见我想下山了?
我刚想怼他,话到嘴边,脑筋忽然转了一下,忽然龙场悟道,豁然开朗了!!!
无尘子之前不是说,连他都看不透周望之吗?
先不管这姓周的到底是人是鬼,他的舔狗还没演够,肯定不会看着我死!
只要红白双煞想杀我,我就把周望之推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去!
最后不管谁死,我都是血赚!!!
我的脸上忽然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连带着看这姓周的都顺眼了不少。
“好呀,有周少爷陪着我下山,那我就不害怕了!”
“师父,我晚上跟你过去看看!”
我有多讨厌周望之,谢思焰心里是有逼数的。
见我忽然变脸,他吃惊地来了一句:“女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你要是哪天告诉我,你喜欢上这姓周的,我都不意外了……”
“我俩结婚一定请你喝喜酒。”周望之难得给了谢思焰一回好脸。
到了晚上,师父收拾了一堆法器,给我分了十张黄符,一些驱邪的玩意儿。
将那把被我带去过周家的铜钱剑给了我,教了我怎么耍剑,还传了几句用剑的口诀给我,我便信心满满地跟着大家一块儿朝着山下走去!
周望之什么都没带,赤手空拳地跟在了我的身旁,中途还试探性的时不时碰了碰我的手背。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大胆地牵住了我的左手,嘴角微微勾起甜甜的笑意,心满意足的就像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年郎一样。
若是往常,我一定把他甩掉,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他粘我越近越好,万一真出了事儿,才能方便拿他当个垫背!
看他笑的这么开心,我学着他之前茶言茶语的模样对他说:“哥哥,我的胆子很小,一会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周望之提起我的左手,在唇边亲了一口,对我承诺道:“放心吧老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得了他的承诺,我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儿,甚至都想半场开香槟了!
有人要上赶着去送死!
这世上还能有这种好事?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等到我们一行五人到了村口,路灯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心惶惶的村民。
瞧见我们过来的身影,村民们大老远的便对我们跪了下来。
“道长,救命啊,道长……”
人群里哀嚎一片,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撩开衣服,露出那一块块青黑色的尸斑,想要无尘子赶紧帮他们摆平村中的诡事。
无尘子抬起手来,对村民们安抚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下午在洞天观里,我已经和大家说了,村中的怪事未除,若是立刻帮大家吸出体内的鬼气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是大家放心,洞天观平日受了大家供奉的香火,我无尘子既然答应来了,就不会让这等邪祟,在我洞天观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今晚就麻烦大家再委屈一晚,我一会儿会让徒弟们给大家一人发一张护身符,大家贴在胸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来!”
听到了无尘子许下的承诺,担惊受怕了几日的村民,有的激动得痛哭流涕,有的赶紧拿出兜里的人民币,朝着无尘子塞去。
“有救了,有救了,道长,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啊!”
出乎意料的是,无尘子并没有收下村民们送上来的红钞票,而是颇为仙风道骨地说了句:“大家只要有心,多来洞天观里给祖师爷上上香就好了,我们道士不碰钱的。”
他对着村民们的态度,可和周老爷子完全不一样!
莫不是在劫富济贫,专坑有钱人?
见到无尘子这么有风骨,村民们看着他的目光,更是好像见到了活神仙一样!
无尘子一边带着村民们回村,一边说:“那场鬼戏从子时开始唱,大家一会儿回家之后,该干嘛干嘛,不要显得太过刻意。”
“若是到了半夜,红白双煞再次进村,带着你们去听戏,你们也且跟着就好,我和我的徒弟们也会在队伍里面,大家不用害怕。”
“若是红白双煞没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尽量不要出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吩咐完了村民们之后,无尘子将我和许清临,谢思焰分别分到了一些个阳气比较弱的村民家里保护他们。
分别前,无尘子还不忘特地对我们叮嘱道:“子时一过,若是红白双煞没来,估计就不会来了,大家直接去那戏台下汇合。”
“中途如果发生了什么对付不了的事,记得赶紧打电话联系我!”
我对无尘子点了点头,正要分别之时,无尘子忽然喊住了我:“十五!”
我赶忙转过头去。
无尘子这才特意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要小心身边的周望之。
没让许清临或者谢思焰随便一人与我同行,本身就是在冒险。
无论周望之承诺了我什么,他若想杀我,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儿。
无尘子没问我为什么要带周望之过来,无非是他相信我这么机灵,求生欲这么强,绝对不会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敢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所有人走后,周望之趁着四下无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好开心呀!这些电灯泡终于都不在了,老婆今天晚上是我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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