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去不了吗？有鱼跟我说那很美，我想要去看看。”
海龟饱富经验的双眼凝视昔，似是要洞察一切，而后叹了口气，道：“一直往上游就好。”
昔点点头，欣喜地向海龟道谢。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昔动身前行，苍老年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路当心。”
昔身体欠佳，游不快，加上粮食没有多少，这场旅途让她比寻常鱼经历得更为长久艰难。她不仅要当心隐藏的暗流，还要躲避高级消费者的捕食，海洋里四处都是潜在的危险。
不过昔也看到这几年来未曾见识过的景象：换壳的寄居蟹，成群的沙丁鱼，睡觉是竖着的抹香鲸，触手极长的大王乌贼……他们为昔孤独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一抹色彩。
旅途的最后是艰难的，并不充足的口粮让昔呈半饱状态，也没有多少力气亲自去捕食。混乱的大脑叫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只坚定记得自己要一直往上游，一直往上，一直。
当眼前幽蓝的海水出现一抹极其亮眼的光芒时，昔一阵恍惚。那种穿透一切的光，是不曾在深海见到过的。
昔用力摆动鳍尾，爆发般冲向海面。
噗呲，昔一头钻出海面。天光大开，万丈光芒。昔感觉呼吸顺畅，大口喘息着。
遥远的天际高高悬挂一颗金球，无法直视。黑色的影子从尽头掠过。
那就是会飞的生物吧。昔猜测。
海面是那样光明，天空是那样蔚蓝。
昔尝到一点腥咸的味道，不是海水，是她的眼泪，一场流了一生的眼泪。
“天真的很美呢。”昔轻轻道，“我想好我的名字了。就叫希吧，希望的希。”
鱼生在此，生生不息。
昔笑着，缓缓阖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