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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市殡仪馆。这里正在举行的,是前任住建局局长邓义明的葬礼。灵堂内高朋满座,吊唁的宾客来自社会各界,不但有几位副市长亲临,还有市电视台做现场拍摄。
主角:方子文郁芊芊
更新:2024-12-18 1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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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子文郁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本色方子文郁芊芊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春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江市殡仪馆。这里正在举行的,是前任住建局局长邓义明的葬礼。灵堂内高朋满座,吊唁的宾客来自社会各界,不但有几位副市长亲临,还有市电视台做现场拍摄。《官途本色方子文郁芊芊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东江市殡仪馆。
这里正在举行的,是前任住建局局长邓义明的葬礼。
灵堂内高朋满座,吊唁的宾客来自社会各界,不但有几位副市长亲临,还有市电视台做现场拍摄。
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
「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
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
短短一个字。
信息量极大!
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
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
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
“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
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
“没!”
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
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
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不过,你可以谎称有方子,先跟他套上近乎再说。”
“不用撒谎,我应该有办法。”
“真的?”
方子文认真地点点头,拨通皇甫正的电话,那边开口就向恩公汇报女房东的动向。
…
午饭后。
赵如龙夫妇陪着两人逛起乡野,桃林乡周边的植被茂盛得和原始森林没多大区别。
走着走着,就分开了。
赵如龙领着方子文来到奔流不息的河边,站在大青石上指着脚下放开音量,“汛期要来了,洪线会漫到咱们这会儿站着的位置,到时更湍急、冲得更响,我这样喊话都未必能听见!”
然后。
又指向对面的崖壁,崖壁下有个大漩涡,“山对面就是峰回镇,下面有条暗河,你过来花了两小时,顺着暗河过去只要十多分钟!就怕暗河被冲塌,整个峰回镇都要变成汪洋大海!”
方子文喊话回应,“不愧我龙哥!干一行爱一行呀,这么快就成水利专家了!”
“少拍我马屁!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这样说,我能做的,是把好防汛的监督关。”
汛情就是险情。
自古,天灾一直是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最大的敌人。
汹涌咆哮的滚滚大河本该激起满腔豪迈,可联想到灾难画面,又顿觉人类面对大自然时的渺小。
良久,两人联袂离开。方子文自然不会意识到,这处河湾崖壁在他的官途人生中,将多么重要!
…
晚饭更加丰盛。
赵如龙盛情挽留住一夜,他却担忧牟婉仪彻夜不归会不方便。
岂料,牟婉仪二话不说,就打给爷爷交代情况,爽快又耿直。
更让赵如龙夫妇觉得两人有腻歪。
“哇!这个月份还能吃到腊肉?”
“香吧?”
“真香!中午也不见你拿出来,小气!还是嫂子体贴人。”
“都是乡亲们送的,老腊肉配上桃林独有的竹筒干酒,那才叫个安逸。中午怕你喝醉,浪费大好时光,所以晚上才拿出来,咱哥俩喝到尽兴,倒头好睡!”
赵如龙拿起几截竹筒,分别戳开洞,给每个人都斟上一碗。
是的,用碗。
方子文却不以为意,“龙哥,咱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
赵如龙则挑挑眉,大有深意地说道:“年轻人,悠着点!”
浅尝一口。
齿颊留香。
方子文瞄了瞄牟婉仪,疑惑哺乳期也能喝酒吗?可对方本人都没忌口,他也就不好再提说什么。
一顿饭有说有笑,直到深夜才结束。方子文的房间就安排在牟婉仪的隔壁,要想串门倒是方便。
…
赵如龙刚回到卧室,徐雅就蹙起眉总觉不周到。
“两间房合适吗?”
“你急个什么劲?这叫礼数,他俩半夜串不串门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劲儿把子文灌得差不多了,希望他早点睡,毕竟,牟老师是有夫之妇,真的不好!”
“管得太宽了吧?”
“我是他哥!我不管,谁管?赶紧被窝猫着。”
客房。
牟婉仪撩起上衣,胸口胀得难受。
从提包里拿出个硅胶导奶器,喇叭那头抵了上去,又轻轻地、有节奏地捏着另一头的气垫,没一会儿,便感觉舒服许多。
再从包里拿出个杯子,倒了进去。直到装了满满一杯,才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掉并清洗器具,哪知,醉意袭来,浑身乏力。
“干脆明天再洗吧。”
轻叹一声,将满满一杯乳汁放上桌,便倒回床睡了下去。
关内深山,格外凉爽。
盛夏入夜就凉飕飕的,方子文摩挲着双腿,被冷醒过来。
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去了厕所,又迷迷糊糊回到客房。
鼻子嗅了嗅,一股奇特的香味勾得他恍惚感觉到酒气烧喉,正口干舌燥。
摸过去抓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个酣畅淋漓,顺便还打了个饱嗝。
“暖暖的,味道怪怪的。”
咂咂嘴,摸到床边躺下,拉过薄被继续睡。
浑然不觉,身旁还躺着个人。
牟婉仪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方子文推门时,她就惊醒了。刚要喊出声,却不知为何,一个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念头令她安静下来。
哪想到,羞人的事发生了。
方子文竟然把她刚才挤了满满一杯的乳汁全都喝进肚里,一想到就羞怯难耐,又燥热得慌。
要摇醒走错门的冒失鬼吗?
她没这样做。
活了三十年,却从未真正做过一回女人。羞于启齿的委屈令她泛起欲求不满,渐渐积压,也越来越期待,越来越渴求。
她对方子文是有好感的,加之,又被酒精打开了冲动的阀门。
牟婉仪的喘息愈发粗重,捂不住汹涌波涛的纤纤玉手也缓缓探向方子文,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后,终于做出大胆举动。
她爱抚着方子文的胸膛,虬实的肌肉线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令她心跳加速。
也越来越难满足,又把脑袋枕上去,听着心跳,感受体温,指尖打着圈划着圆。
细腻的肌肤摩擦,让沉浸睡梦的方子文有了感应,也回馈了反应,下意识抬手搂住怀中美人,在牟婉仪背上温柔轻抚。
互动,崩坏了牟婉仪最后一丝犹豫。
此情此景,和情侣温存有什么区别?
牟婉仪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了他轮廓分明的腹肌。
终于。
牟婉仪彻底被欲望点燃,她已完全抛却了矜持,只想为自己大胆地活一回,哪怕,仅仅是一夜,还是必须埋藏心底的一夜!
坐起身,抬手脱掉体恤,让那对壮观、挺拔,又不失精致的美景焕然呈现,再顺手脱得一干二净。
她翻身跨坐在方子文腰间,一手按在方子文胸膛上,以支撑身体,深呼吸几口,缓缓地让身子沉下去…
恰时。
“啊!好喜欢你…”
方子文喃喃梦呓。
如果他醒了,该怎么办?牟婉仪诞起紧张,又瞬间自我否决。
醒来难道不是好事吗?就可以抱起她让她臣服、令她飞升,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这无异于给牟婉仪打了针催化剂。她屏住呼吸,就要一鼓作气…偏偏,意外听见方子文在梦里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芊芊!芊芊…”
芊芊是谁?
是他女朋友吗?
忽然疑问,令牟婉仪停下了动作。
他这么爱她?连做梦都在呼唤着…
而自己呢?
明明只当作偷尝禁果的放纵一夜。
为什么会难过?
为什么要失落?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挥不去的幽怨?
女人便是如此,一旦心里那道坎迈不过去,再大的欲望也能悬崖勒马。
牟婉仪意兴阑珊,刚要翻身下来,哪曾想…
睡梦中的方子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条件反射般握住她的蛮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很漂亮吧?”
“的确,很漂亮!”
目送宋君瑜的飒爽英姿登上大巴,方子文条件反射般回答了旁人问话。
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被海燕戏弄了。
不知何时,这丫头已悄摸摸来到身旁,背着手,正满脸调笑地看着他。
“燕子,你的关注点走偏了吧?”
“嘁!就像你没望眼欲穿似的。”
方子文面窘,被怼了个哑口无言。
又见,海燕的小脸闪烁着兴奋与崇拜,“宋厅长是我偶像呢,真希望能修炼成她那样的女中豪杰。”
“那你以后就难嫁人了。”
方子文挠挠眉,宋君瑜「黑寡妇」的绰号在官场广为流传,命硬克夫,克死了都不放过,还搞冥婚。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海燕听懂方子文的调侃,哪容得偶像被人乱嚼舌根。
她着急辩驳。
拉着方子文跑到角落,谨慎张望,才神神秘秘说道:
“我只告诉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你要说什么?搞得像国家机密。”
接着。
海燕如数家珍般介绍起偶像生平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君瑜。
年初刚满三十,却已官至副厅级。
和宋家优渥的政治资源密不可分。
大哥宋君珀,人民银行天华省分行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天华省分局局长,虽然只是正厅级,却监管和掌控着一省的金融命脉。
二哥宋君琅,更是中央候补委员、天华省委常委、蓉州市委书记,实打实的副部级。才四十八岁,绝对大有机会冲击九五至尊。
但!
最根本的原因…
却是宋君瑜二十七岁待嫁那年,担任省纪委地方监察厅四处副处长时,搞出震动整个天华省的定海包庇窝案。
东江坐落在天华西北,定海则是天华省东南临都的港口城市。又被称为「小滇南」,是毒品走私的黄金通道。
宋君瑜的未婚夫是一位光荣的缉毒警,就驻守在定海。
职业决定了忙碌。
连通过电波热恋传情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相濡以沫。
众所周知。
缉毒警牺牲后,通常连墓碑都不可以立,因为,怕毒贩寻着祭拜的线索找到家人进行报复。
所以,成为缉毒警的家人是件危险又憋屈的事。不能秀恩爱、不能留照片,整天提心吊胆。
宋家哪容得掌上明珠受这等委屈?自然竭力反对。
在这对恋人的坚持和斡旋下,双方终于妥协共识。
未婚夫答应更换警种,由宋家运作调到省公安厅,成为家族重点栽培的核心成员。
但有个条件。
未婚夫查到定海官场与毒贩勾结的线索,他放不下案子,希望结案后再执行调令。
终于。
未婚夫传来即将收官的好消息,意味着婚期将至。
那天。
嫁郎心切的宋君瑜正在挑选婚纱,岂料乐极生悲。
噩耗!
未婚夫得到关键证据,赶回缉毒支队的途中被毒贩拦截,下落不明。
不久。
定海市公安局缉毒支队收到一张光碟,记录着未婚夫被虐杀的过程。
长达整整两个半小时,是毒贩赤裸裸地挑衅,也是残忍嗜血的警告。
令人发指。
悲壮惨烈!
宋君瑜悲痛欲绝,一定要兑现婚嫁承诺,哪怕嫁的是块灵牌。
因此,低调举行的婚礼即是葬礼,黄花闺女也一夜成了寡妇。
何等贞烈!
何等奉浼!
天华省委书记杜玺峰闻讯亲临,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问宋君瑜有什么要求,只要力所能及,都答应。
宋君瑜只想完成未婚夫伟大的遗愿,只想揪出凶手报仇雪恨,只想把合谋害死丈夫的官员送进地狱。
她要清洗定海!
遂!宋君瑜手持封疆大吏的尚方宝剑,在公安、武警以及省军区的配合下,将定海市彻底翻了过来。
那一年,血雨腥风岂是寥寥几句能表?
被她斩落马下的厅局级就高达六人,县处乡科数不胜数,一战成就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
遗憾的是,毒贩头子和杀手都跑了,丈夫的尸首至今没找到,这成了宋君瑜永远的心病。
她雷厉风行、铁面狠辣。加之,被好事者编排克夫一说,那时又一直戴着黑纱孝章,逐渐就有了「黑寡妇」这个绰号。
“猛人啊!”
方子文听得肃然起敬,不禁感慨连连。难怪,宋君瑜会成为海燕的偶像,的确是女强人的典范。
“与其说是黑寡妇,倒不如说是铁娘子。艳名满天华,却是谬误传三年,她也是个苦命人呐!”
却听。
海燕俏皮道:“铁娘子已经有人了。”
“哦?谁?”
“我表姐!”
海燕刚自豪脱口,就恍然失言加后悔。
果然,方子文狐疑地看着她,“燕子,这当中一些隐秘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那个…”海燕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我是官场百晓生嘛,总有渠道打听。”
“嘁!百晓生?我还李寻欢呢。”
“子文哥风流倜傥,爱好寻欢?”
“臭丫头,找打?”
几句俏皮话令沉重的气氛舒缓不少,方子文便没继续深想。
海燕心道好险,要是暴露了家世,只怕感情就没这么纯了。
“子文哥,停职很无聊吧?一起吃个晚饭呗,我陪陪你。”
“谢了,改天吧!”
方子文推掉了邀约。
整夜失眠都没想通的问题,却在宋君瑜敢爱敢恨、豁出一切的故事中受到启发。
他决定,高高挥起革命的锄头,哪怕郁芊芊婚礼前一刻,也要想尽办法抢过来。
就只好重色轻友咯!
…
君临惊得万般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宋君瑜的到来,几乎让整个东江官场都头痛欲裂,生怕她将当年清洗定海的壮举再复刻重演一遍。
因为。
如果仅仅针对市住建局这么个县处级单位,二处来人就够了,哪需要堂堂副厅级的大佬亲临指挥?
明眼人又哪会看不出,市住建局不过是块引玉的砖。
她真正要炮制的目标,一定是级别相当的另有其人!
下午两点。
东江市委常委会,召开了紧急会议。
十一位执政一方的大佬,除了军分区司令员,悉数到齐。
都在等待市委书记唐啸雨的开场白。
“诸位,宋厅长来我东江的事,想必不用多赘述了吧!”
且听。
这位两鬓花白的东江第一人,开口便是直入主题。
“她没回省城,也没去市委招待所,而是包下南涪酒店整整一层楼,对涉案官员进行隔离式的突击审讯。”
唐啸雨看向左下首的专职副书记姜云生,继续道:
“呵!这阵势,看来是想坐地升番胡把大的。就怕她顺藤摸瓜查到谁头上来,姜副书记,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抛得就颇有些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味道了,常委们都神色复杂地把目光投向姜云生,感受到浓烈的火药味。
市委常委、专职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党校校长姜云生,这位面相阴鸷的东江第三人,正是遥控市住建局的幕后高层!
东江局势,剑拔弩张。
唐啸雨书记的家长作风很重。过去,东江官场是他的一言堂,直到三年前换届,宁东来调任东江市长,独裁才被打破。
市长虽年轻,魄力和手腕却绝不非凡。站稳脚跟后,一边强势镇压,一边分化拉拢,没多久,便与市委书记分庭抗礼。
就在唐啸雨威势受挫的节骨眼上,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姜云生叛变了,自立门户,把双雄格局硬生生改写成三足鼎立。
唐啸雨视宁东来为劲敌。
最恨的却是叛徒姜云生。
本次会议。
表面看,为应对省纪委才紧急召开。实则,唐啸雨哪肯放过打压姜云生的机会?更要趁机削弱姜云生的势力,他认为,宁东来的想法应该与他不谋而合。
姜云生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更让他担心的,还是宋君瑜这把悬在头上的利剑。即便要低头妥协、暂避锋芒,也必须先把引爆危机的始作俑者揪出来挫骨扬灰,消心头之恨。
姜云生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内心再焦灼,也没有丝毫流于表情,阴冷的脸庞仍旧威严十足。
“有人给省纪委写了举报信。哼!这人还是咱们东江的公务员,绕过市里直接跑去省上引火!”
他瞥了眼市纪委书记刘凯,“具体情况,你来说吧!”
紧接着,刘凯道出向宋君瑜汇报工作时打听来的消息。
随之。
方子文的名字首次亮相常委会。
有两人几乎同时面露惊讶错愕。
一个,是市委组织部长曹明德。
另一人则是市委秘书长孟知舟。
火化间围满了人。
电视台记者也跟过来拍摄,只等工作人员准备就绪,便开棺抬尸,进行火化流程。
童家丽和邓母守着棺材,哀容悲泣。
几位副市长则面带疑惑,暗暗张望。
曹部长呢?今天这里就数他的官最大,总得在道别仪式上讲两句,却迟迟不见人。
他们哪会猜到,曹明德一直在身边,只不过,躺在即将打开的棺材里,汗如雨下、心如火烤,肠子都悔青了!
什么叫进退两难?跳出来自投罗网,躲着也迟早现形,难道,大半辈子苦心经营的名誉和地位就要折在这里?
曹明德希望童家丽别只是床上功夫厉害,能及时找到秘书杨风想办法。
可是,就杨风那一根筋不够灵光的脑袋,哪想得出妥善计策保他周全?
黑暗狭小的棺材里,曹明德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甚至,错觉身下的尸体就要活过来,把他拖进地狱。
谁来救救老曹啊!
就在这焦灼一刻。
方子文来到了火化间,趁着周遭人群不注意,踩上凳子,举起烟头,凑向了烟雾感应器。
叮铃!
铃铃…
顿时,天花板的消防喷头被激活,仅一瞬,整个火化间喷洒倾盆,所有人都淋成落汤鸡。
混乱!
惊逃!
仪式被迫中止。
火化间需要整理,邓义明的棺材也将送回厝间擦拭。
浑身滴水的童家丽目瞪口呆,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来。
差点没把她逼疯的难题,解决方法竟这么简单,这么直接,又这么粗暴。
可谁又能想到利用消防系统?用一个大阵仗,阻止另一个大阵仗的发生。
再抬眼张望,空荡荡的火化间哪还有方子文的踪影。
片刻后。
厝间里。
童家丽好不容易才诓走邓母,终于把曹明德放了出来。
曹明德惊魂未定,心有余悸,打死也不愿再经历一回。
匆匆穿戴着,也从童家丽口中得知后来的事,包括救命恩人和童家丽的关系、眼下的难处、代为承诺的条件。
曹明德听得眉头皱成了川字。
第一反应,竟是追问童家丽,方子文有没有诸如录像、录音之类拿到什么把柄,再三确认后,才稍稍放下心。
只说了句,“我自有分寸。”
至于是否守约,却没有表态。
…
假火警闹了个乌龙。待清洁如初,殡仪馆正要回放监控录像找到是谁在搞恶作剧时,市公安局的人突然出现,强行扣押了录像拷贝。
火化仪式重启,方子文趁着厝间没人,悄悄溜了进去。从香炉后拿回手机,拖动进度条粗略一看,预想中的画面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手握致命底牌。
必须沉得住气。
别说曹明德态度模糊,就算事后毁诺耍花招,也有反制之力。
葬礼晦气,自然不必久留。
方子文搭乘小巴回到城里。
刚进小区。
偶遇房东。
房东哭丧着脸,说是被理财软件骗了,买基金亏得一塌糊涂,决定卖房子,方子文只好答应他月底前搬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不是童家丽那档子事,指不定还得失业。
想起这个女人,再看看屋里的居家陈设,追忆愁思涌上心头。
四年前,两人租下了这里。
共筑爱巢,洒满欢声笑语。
再晃眼已分手三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没搬离这个睹物伤心的地方。
今天彻底放下了,被迫退房也如同一个信号,爱恨情仇都将随之划上句号。
“罢了!”
幽幽叹息。
方子文泡了桶面,打开电脑,整理检举信的附加资料。
除了保住饭碗,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揭发强拆内幕。
不久前。
东江市委、市政府批准了南涪区城中村开发项目。
由宏达地产投资五十亿,打造千亩楼盘城南新村。
市住建局临时组建拆迁办,由当时担任副局长的邓义明负责督办。
岂料。
拆迁办竟与开发商沆瀣一气。
愚弄百姓、谎传政策,蓄意压低补偿款标准,甚至放任违规强拆。
官商勾结,一时间怨声载道。
随着矛盾激化,冲突也不断升级。终于,在一个月前酿成了悲剧。
一名刚参加完高考的男孩挡在挖掘机前,浑身浇满汽油。
不怪他年少冲动,实在是走投无路。
只有豁出生命才能阻止暴行,逼停抢夺家园的强盗行径。
项目经理却在他面前点燃了打火机。
羞辱他。
挑衅他。
天干物燥,打火机不慎掉落在两人脚下,引燃了汽油。
那名经理仓皇躲开,男孩却瞬间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球。
那孩子和爷爷相依为命,老人家就盼着孙儿考上大学。
却惊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噩耗,承受不起,撒手人寰。
真真家破人亡!
惹出祸事之后。
市公安局羁押了肇事经理,传讯在场群众做证人笔录。
时任市住建局长的赵如龙雷霆震怒。
顶住上级压力拍案保证,势必彻查拆迁办的渎职行为。
然而,处理结果却是教人大跌眼镜。
秉持正义的赵如龙局长被撤职降级,正处降至副科,被发配到郊县清水衙门。
事件也被定性为寻隙滋事、聚众群殴。被烧死的高中生含冤九泉、死不瞑目。
肇事经理很快被释放,屁事没有。反倒是作为证人的群众们,被拘留了十日。
出来后,打蔫的茄子般不敢再提此事,显然已被恐吓收买,断了上访的念头。
朗朗乾坤。
荒诞如此?
开发商买通的何止住建局?背后,一定有高层领导在操纵。
而罪魁祸首邓义明,却趁机上位,大摇大摆坐上局长宝座。
公道何在?
天理何在?
最近这一个月,方子文暗暗走访城中村的群众,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收集到不少证词。
他决定整理成检举信,交予纪委监察委。为老百姓讨个公道,也为照顾他的前局长鸣不平。
翌日。
周末。
趁着两天假期,方子文又去了城中村搞暗访。
苦心劝说,好不容易才拿到百名群众的签名。
强拆案极有可能牵扯到某些市里的高层领导,考虑再三,方子文决定,把检举信直接寄到天华省纪委。
为此,抱着赌上一切的决心。
万一没能引起省纪委的重视,反把检举信打回市里,届时将遭受的打击报复,就不是开除那么简单了。
他也想过匿名,以保护自己。
但根据联名资料,很容易就能回溯到他曾经调查过。
故而,索性大大方方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实名举报。
“希望这人间…公道尚存!”
…
转眼。
周一。
领导忙开会,底层聊八卦。方子文则难免忐忑,组织上对他的去留问题也要出结果了。
却是没想到,有不少人专程跑来综合办看他笑话,宽敞的办公大间顿时变成集市戏台。
这些人来自不同科室,无一例外,都是拆迁办的成员,也都是邓义明生前的党羽爪牙。
他们占据了方子文的办公桌,踩在座椅上,举起键盘砸得啪啪响,挑衅十足。
还落井下石,带来个打包的纸箱,涂鸦着「开除滚蛋」的大标语,恶意满满。
方子文刚踏进办公大间,就有人阴阳怪气,出言羞辱。
“姓方的,我们庆祝局里清除毒瘤,你不会介意吧?”
顿时。
空气凝固。
剑拔弩张!
阴差阳错,木已成舟。
牟婉仪连忙捂紧檀口。
因为微妙的心态变化,不希望方子文这时候忽然醒来。
奈何,无论她怎样压抑按捺,仍有娇吟从指缝间漏出。
感受着来自下方的撞击。
狂猛!
有力!
渐渐加快节奏变得频密。
此刻的她,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一叶扁舟,不停被高高抛起,倏然落下,再抛起…
月光透过窗户斜斜映入,只见那傲人的雪白弹动跳跃,细密的香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一时间。
客房里美不胜收,专属于激情的气味也弥漫开来。
然而。
这一切。
方子文都浑然不知,只随着本能放飞原始的自我。
至于牟婉仪,不适的感觉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和舒爽。
甚至,她仿佛看到遮天的浪潮划破长空,托起海市蜃楼般令人膜拜的恢宏圣殿。
光!
是光!
美妙的光,包裹着心灵,让女人的灵魂得到圆满的圣光。
蓦的。
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泥泞深处有股滔滔洪流喷涌而出。
美得无法言说的感觉袭向全身,带来了满足,也抽空了她的力气,只好伏在方子文胸口,喘着粗气、颤抖不休,连指头也不想再动一下。
方子文仍旧未醒,却不妨碍他本能地展示霸气威猛。
他一把搂紧牟婉仪,猛然翻身,将娇躯压在了身下。
疾风骤雨!激烈的攻势令牟婉仪措手不及,只能辗转承欢。又惊又喜,又羞又怕,不知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散架。
大手攀上。
无法掌握。
傲人的雪白在粗暴和温柔的交替间,不断被揉捏成各种形状。
与昨日浴室不小心的触碰不同,牟婉仪想要的是更多更用力。
岂料。
“芊芊!芊芊!我好爱你…”
一声梦呓,令牟婉仪呆滞了。
数十分钟以来,那些层层叠加的满足,都如薄薄的纸片般被戳破,残忍地提醒她,这不过是一时虚假,终究要回归空洞。
她搂住方子文的肩头,想要一口咬下去,最终还是不忍心。徒留两行清泪挂上面颊,幽幽悲凄,“我不是芊芊,不是!”
…
早上。
方子文伸了个懒腰。
感觉昨夜宿醉似乎与以往不同,一面是骨头快散架般的酸疼,一面却意外脑袋没那么胀痛,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冰与火之歌吗?还真是两重天的享受呢!
方子文归咎为竹筒干酒的后劲,也没多想。倒是床上香香的,貌似身体也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可昨晚没洗澡啊?
下了床。
出了门。
又疑惑起来:咦?昨晚迷迷糊糊记得是右手边的房间,怎么一觉睡醒,就变成左手边了?
“看来是真喝醉了!认识的人里,也就龙哥能把我灌醉。”
喃喃着,方子文蹬蹬蹬下楼去洗漱,遇到徐雅便主动问好,“嫂子,谢谢昨晚的牛奶。”
“牛奶?”
徐雅就纳闷了,家里也没牛奶啊,这小子喝酒喝傻了不成?
“对呀!还贴心地热过。多亏嫂子体贴,半夜解了渴,今早起来精力充沛,一点不头晕。”
牟婉仪正挽着徐雅,一听牛奶就知道方子文在说什么,那是越听越羞,连忙拉着徐雅走开。
生怕被方子文说漏,惹起徐雅的猜测。
事实上,徐雅早就心里有数。昨晚,客房的动静,她和丈夫不是没听到,作为过来人,今早再看牟婉仪被滋润的面色,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子文楞在原地,这两人咋说走就走?特别是牟婉仪,小脸红扑扑的,连招呼都不和自己打。恰时,赵如龙来到跟前拍拍他肩膀,“跟我来!”
小院后是一片竹林。
“尿尿不?”
“哈?”
“怎么,害臊吗?”
“不是!龙哥,你家厕所挺好用的。咱都几十岁人了,得讲文明,光天化日露那玩意儿,也不道德呀!”
赵如龙听得面色一沉,“你也知道不道德?却是言不由衷。”
“龙哥,我不明白,你啥意思?”
“你和牟老师…”
“不是,你真误会了,我和她…”
方子文要解释,却被赵如龙打断。
在赵如龙看来,他不过是又想狡辩,叹了声气,语重心长道:
“子文,酒色财气须有道,干咱们这一行,切记要管住两样东西!”
说完,赵如龙背着手转头离开,响鼓不用重锤,相信方子文能听懂。
方子文一脸的错愕。
他明白,要管住手嘛,不能索贿受贿。
还有就是…下意识低头朝裤裆瞄了眼。
这大清早的,专门跑来说教?拿尿尿暗喻倒也形象,只不过,怎么老是认为自己和牟婉仪有一腿呢?
“嗐!”
方子文无奈叹气,哭笑不得。也为赵如龙无时无刻不关心他而涌起暖意,喃喃自语着,无则加勉咯!
…
吃过早饭。
装好礼品。
与赵如龙夫妇依依惜别,方子文离开了桃林乡。中午还要去县城和侯小春会师,纵然想多待半天,也只好念着下次再来。
望着天边乌云袭来,方子文主动要求由他驾驶。陡峭的盘山路是真不好走,而且也心疼牟婉仪,想让对方好好休息休息。
不知为何,牟婉仪情绪很低落,初临桃林乡的开朗不复存在,还不如昨天刚见面时,一路上沉默寡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下山。
距离峰回镇还有不到二十公里。
坐在副驾驶的牟婉仪忽然痛吟一声,可吓坏了方子文,连忙急刹车停在路口。
牟婉仪俏脸发白、少有血色,揪着胸口艰难喘着气,扭曲的眉眼看得人揪心。
“牟老师,你怎么了?”
“我,我…”
很严重!
牟婉仪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整个人已弯腰含胸伏在中控台上,喘息道:“包,包里…糖!”
方子文慌忙探起身,从后座拿来手提包。打开一看,导奶器和小杯格外惹眼,却不敢驻目停留。
拿出粒糖果,拆开包装,小心翼翼送入牟婉仪嘴里,又轻抚着她的脊背,为她顺顺气。
片刻。
糖分和抚慰终于让牟婉仪好转一些,仍显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哺乳期容易低血糖。”
“吓死我了!要么,直接送你去县医院再看看?”
“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爷爷要担心了。”
方子文点点头,又欺身上前,帮助牟婉仪把座位放下去,躺着会比较舒服。
这动作难免令他的鼻子与傲人酥胸近在咫尺,居然,嗅到淡淡的熟悉气味。
嗡!
瞬间,几个细节交织着托出惊人的真相后,思维炸裂了!
印象深刻的奶香。
似曾相识的小杯。
加上导奶器的用途,以及牟婉仪亲口承认了正在哺乳期。
昨晚那杯牛奶,竟然是…
难怪,会感觉换了房间。
一定是昨晚走错了门,又喝错奶,再然后,还睡错了床…
尴尬了!
她知道吗?
一定知道!
牟婉仪比自己先醒来,俏脸还羞红了一早上,连吃早饭也低着头闷不吭声。徐雅叫她时,就像惊弓之鸟般吓了一跳,似乎在为满腹心事走神。
想到此,方子文也说不上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了。
等等!
醒来时,感觉身体被人细心擦拭过…难道还发生了别的?
“那个,咳咳,昨晚…”
方子文只觉声音发干,憋不住想问,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牟婉仪心思剔透,也看出对方已有所察觉,便连声解释。
“昨晚,你迷迷糊糊摸到我床上,又睡得太沉,我叫不醒,就干脆去你那边和你换了房。”
“对不起!太失礼了!”
“没事。”
方子文沉了沉眉,仍有疑团未解,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只有这些吗?就没发生点别的?”
“你还想发生点别的?”
牟婉仪白了他一眼,又连忙侧过头,不想被捕捉到异样。
“没有没有!”
方子文被呛得险些噎住,窘得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你帮我擦过身?”
然后,定定注视着牟婉仪的侧颜,貌似想要通过对方的微表情来辨别什么。
牟婉仪的心跳乱了,脑海里全是昨晚的激情片段。
男欢女爱的尽头,除了满身大汗,还有泥泞狼藉,她认真为方子文清理过。
该怎么回答呢?暗暗深吸一口气,她干脆转过头来,勇敢地与方子文对视。
“如果我们昨晚发生了别的,你要对我负责吗?”
这句话说完。
紧张得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再补充一句,“即便你有女朋友,也会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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