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秋亦梦李乔的其他类型小说《打造大辛国第一猫舍:秋亦梦李乔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弹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火折子忽的一下亮起,小小的店铺里暗影重重,竟有些阴森恐怖。秋亦梦轻车熟路,绕过柜台,径直向后门走去。王掌柜只觉心惊肉跳,活了近六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贼。跟着秋亦梦七拐八拐,不多时进了一间大屋子,门一打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王掌柜忙捂住口鼻,硬着头皮走进去,只看了一眼,便彻底傻了。高大宽敞的屋子里,摆着一排排、一列列四尺见方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面少则两只,多则四五只小猫,拥挤不堪。整间屋子里,至少有几百只猫。空气中全是排泄物的酸臭味以及食物腐败的味道,甚至还隐隐有些尸体腐烂的味道。看到亮光和人,只有少数几只猫警惕的抬起头,喵喵叫几声,更多的猫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只是萎靡的卧着。王掌柜顿感心跳如雷,呼吸不畅,眼见这些猫的可怜处境,真恨...
《打造大辛国第一猫舍:秋亦梦李乔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火折子忽的一下亮起,小小的店铺里暗影重重,竟有些阴森恐怖。秋亦梦轻车熟路,绕过柜台,径直向后门走去。
王掌柜只觉心惊肉跳,活了近六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贼。
跟着秋亦梦七拐八拐,不多时进了一间大屋子,门一打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王掌柜忙捂住口鼻,硬着头皮走进去,只看了一眼,便彻底傻了。
高大宽敞的屋子里,摆着一排排、一列列四尺见方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面少则两只,多则四五只小猫,拥挤不堪。
整间屋子里,至少有几百只猫。空气中全是排泄物的酸臭味以及食物腐败的味道,甚至还隐隐有些尸体腐烂的味道。
看到亮光和人,只有少数几只猫警惕的抬起头,喵喵叫几声,更多的猫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只是萎靡的卧着。
王掌柜顿感心跳如雷,呼吸不畅,眼见这些猫的可怜处境,真恨不得立时砸开笼子,将所有猫都放出去。
哪怕做只野猫,也比被关在这种地方强上百倍。
离他最近的一只笼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猫,双眼被黏糊糊的眼屎完全糊住,腹部剧烈的起伏着,身下的木板一片血污。
王掌柜看着它,心都要碎了,这只母猫显是刚刚生完幼崽,小猫不知被带到何处,只留下它独自挣扎。
做为一个养猫人,他太清楚猫的习性了。猫天生洁癖,只要是身体健康的猫,必会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而这只母猫身上的毛全都打了结,身下的血污沾了一身,它却视之不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它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和死亡对抗上了。
下意识的伸出手,王掌柜心无杂念,只想着把这只猫从地狱当中抢走。可双手刚刚碰到木门,就被秋亦梦按了下去。
“王伯伯的心情我能理解。第一次看到这些猫的遭遇时,我恨不得把周掌柜的腿打断,也让他尝尝被关在小笼子里的滋味。可现在咱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些猫不属于你我,无论周掌柜对它们做出何等残忍的事情,咱们都无权插手。”
王掌柜双手颤抖,用力闭上眼睛。四周腐朽的气味似乎更重了。
秋亦梦说的对,自己不是这些猫的主人,他无权干涉,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小可怜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吧。
“伯伯知道么,在决定去你那里做事之前,我用了整整两个月,将城里三家的猫店全摸透了。东城的冯掌柜是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虽然以贩猫为生,却不虐猫。而周掌柜这里则完全不同,什么样子你也看见了。打个比方,王伯伯家里的那些猫是活在仙境,那冯掌柜家的猫就是活在人间,这里么......”
“猫的地狱。”王掌柜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向秋亦梦,“你带我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跟我学养猫,是为了开店,慢慢抢走周掌柜的生意,店铺开不下去,这些猫自然便能重见阳光了。”
秋亦梦缓缓的摇摇头,“我没钱开店,但我又想吞并这家店。事到如今,跟伯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伯伯同意与我合作,不出一个月,我保证让周掌柜滚出枫泾城,这家店早晚是你的。”
王掌柜长叹道,“我没有精力开这么大的店,王正十六,王直才十三,我还要照顾他们,怕是帮不了你。”
秋亦梦抿嘴一笑,“如果咱们成为合作伙伴,你就是我的亲伯伯,王正兄弟就是我亲弟弟。说句不好听的,等伯伯百年之后,我自会替伯伯承担起照顾家人的重担。”
广慎身为道士,心系苍生,但最近的日子实在过得安逸,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说替人看看风水,捉捉小鬼也是做善事,何必一定要像师父那样,背负盛名,却将自己压得喘不上气来。
这次秋亦梦交待的任务很简单,盯稍。
只盯周掌柜。
不过十来天,周掌柜何时起床,何时上厕所,吃饭喜欢什么口味的,鞋穿多大的,他一清二楚。
因此,猫铺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他自然也全都知道了。
四月十九,夜,无风,微凉。
空无一人的南街上忽然闪出两条人影,如鬼魅一般无声的靠近周家猫店。
周掌柜背上东西,吹灭蜡烛,走到门边左右看看,便转身锁上门,轻声哼着小曲朝南而去。
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窄巷,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盏风灯发出微弱的火光,为周掌柜指路。
周掌柜轻车熟路,走到灯下推门而入,根本没有看到巷口一闪而过的黑影。
“怎么才来,我都要困死了。”
周掌柜将东西往院子里一丢,“今天死的多,我挑了好一会儿才过来。一会儿回去,还得处理那些吃不了的。”
屋檐下的黑影里慢慢走出一个男人,微胖,白脸,毛发旺盛。这人走到周掌柜丢在地上的东西旁,抬脚踢了踢,便弯腰将其拖进屋中。
“最近生意不好,山货也难搞,城外的猎户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了,谁都不肯送野味进来。即便有那么一两家,价格也贵得要命。”
周掌柜抬脚跟了进去,“实在不行,不卖野味便是,你一手做菜的本事,开个普通的馆子也能活。”
“话虽这么说,可我这店做了几十年,名声在外,即便我想转行,那些客人也不愿意。堂哥是不知道,那些人口味奇怪的很,我吃那些野味和普通的猪肉没什么区别,他们却大呼美味,越是膻臭的东西,他们越喜欢。”
袋子被重重的甩在桌上,男人三下五除二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洒了一桌子。
趴在墙头上的秋亦梦二人视线被挡,看得不完全,正想换个地方,忽见一只黑白相间的长毛猫从桌下滚下,啪的一下砸在男人的脚背上。
秋亦梦心中一抖,半晌抬手揉揉眼睛,心说明日见了王掌柜,要如何告诉他大母猫终是没能熬过去的这件事呢。
喻和帆最近烦得很,父亲也不知怎么了,日日逼着自己用功,清晨习武,上午读书,下午要么和侍卫们切磋武艺,要么和一群文人吟诗作对,他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朋友们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可安长陌的请柬就摆在桌上,如果去了,怕是要挨父亲的骂,若是不去,这么多年的朋友怕是会伤了情面,正左右为难之际,喻将军缓步走进房中,喻和帆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
喻将军淡淡看他一眼,走到主座边上坐了,一眼看到烫金的请柬,便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顿时难看无比,沉声喝道,“说过多少次,少与这些商贾来往,那等俗人,哪个不是为了巴结你才与你结交的?”
喻和帆懦懦的应了一声,可想了想又觉得替朋友不值,壮着胆子道,“旁人儿子不清楚,但这位安公子满身才华,当年安家不许他走仕途,逼得他冒用他人的名字去考乡试,结果高中,只可惜他无法承认,只好诈死遮掩过去。儿子就是从那时起才与他成为朋友的,那年儿子十三,他十四,而爹爹彼时还不是总兵。”
喻将军一巴掌拍在桌上,可想了想又冷静下来,许久才道,“为父也不是反对你交朋友,只是恨你自由散漫,向来不喜与高官结交。为父是一州总兵,官居二品,你身为将军之子,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但凡有一点儿错处,受连累的可不仅仅是你。就拿与商贾结交这件事情来说,你看看城中哪位士家子弟与一个商人走得那么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喻和帆委曲的哦了一声,把视线放到自己的脚尖上,再不言语。喻将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长叹一声,起身道,“罢了罢了,为父这番用心你早晚会明白的。这场酒局若是想去便去吧,只是别耽误正事。”
喻和帆心里一喜,忙将父亲送出屋门,恭敬的说道,“父亲的心思儿子明白,儿子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后年京中的武试,儿子一直非常重视,父亲只等着看吧。”
喻将军终于欣慰的笑起来,转身拍拍儿子的肩,转身离去。
可一到了酒席之上,喻和帆的说辞就完全变了,满腹牢骚,愤恨不平。
四个好兄弟半月未见,都有些兴奋,孙默唠唠叨叨说几个小妾为了争风吃醋,险些出了人命。安长青满腹抱怨,说大伯假公济私,夺了自己的权。只有安长陌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给兄弟们斟酒。
喻和帆醉眼迷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笑道,“你这半个月就没有什么新闻能说给我们听听?”
安长陌抿嘴一笑,摇头道,“没有,我要么在家看书,要么去店铺查帐,千篇一律,枯燥无味。”说着话,他朝安长青看了一眼,随即往他的杯子里倒酒。
安长青大着舌头道,“要说这新闻啊,还真有一件。让我输了一千两银子的那位秋姑娘......说起秋姑娘,三哥,你能把那一千两还给我么?小弟如今穷啊......”
安长陌白了他一眼,“愿赌服输,再说那钱放在我手里,总比你花天酒地乱用了好。”
安长青打个酒嗝,转回头继续对喻和帆道,“言归正传,话说那位秋姑娘,也就是替你赚了一千两银子的女人,与周掌柜起了冲突,被逼得当街拿刀砍人,十来个大男人,竟被她吓得四散而去。”
喻和帆一愣,“她与哪个周掌柜起了冲突?”
安长陌接话道,“害得令祖父上吐下泻的那个野味馆的周掌柜,他堂哥也姓周,在南街开了一家猫店,令祖父之所以会吃坏肚子,全是因为那人提供了一批病死的猫。”
喻和帆一挑眉头,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后面我只听说野味店被封了,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可此事又与秋姑娘有何关系?姓周的何必为难于她?”
安长陌耸耸肩,“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秋姑娘为了还债,想开一家猫店,可周掌柜怕她抢了生意,暗中使绊子,因此才结下了怨。”
孙默一口干了杯中酒,恨恨道,“欺负一个姑娘,未免太无耻了!”
安长青连忙附和,“可不是,照我看,索性把那个卖猫的也送进大牢,让他陪他堂弟住上一年半载的。”
安长陌却摇头道,“旁人的事,你们不便插手。再说那秋亦梦可不是普通女子。真把她逼急了,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哪里需要你们的帮忙。”
喻和帆愣愣的听着,忽然插话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一个小姑娘,到底人单力薄,若无人相助,还不知道会被欺负到什么地步。”
安长青斜着眼睛打量他一眼,嘿嘿一笑,“呦,我们喻大公子不会是动了凡心吧?那秋家姑娘确实长得不错,可她出身不高,竟真能入了您的法眼?”
喻和帆一把推开安长青的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家师曾说过,扶弱济贫是我等的责任,否则这一身的本事学了也是白学。”
安长陌忙按住他的手,“又胡闹,你堂堂将军之子,难道要与一个市井百姓动武不成?”
喻和帆淡淡一笑,冲三人挤挤眼睛道,“我乃堂堂合州总兵之子,哪里会为难一个普通百姓。但我喻家家财万贯,家大业大,身为父亲的长子,我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喻家开枝散叶,如今后宅只有一妻一妾,与一个女儿,当务之急,是要多纳几房妾室......”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迷茫。
喻和帆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道,“你们几个笨死了,那周掌柜家中必有未出阁的女儿,只要我提出纳她为妾,周掌柜敢不答应?”
安长青仍是一头雾水,“那万一他趋炎附势,真的答应了呢?”
喻和帆冷冷一笑,“他堂弟害我祖父卧病数日,心里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么?只要他敢把女儿送进府中,我就敢还他一具尸体。”
万幸的是,大火蔓延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因为高墙的阻挡,并没有殃及邻居。
不幸的是,当秋亦梦将母亲与弟弟拖出房子的时候,屋里屋外已是一片火海。
而他们的全部身家,一百六十两银子,已经淹没在大火当中。
洪氏手足无措,搂着秋亦槐放声大哭,却仍不忘阻止午家婆媳二人跨过角门。
秋亦梦毫无迟疑,冲进厨房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个透心凉,转身出来跃入火中。热浪袭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火舌舔过,疼得要命。
角门边上的午婆婆急得直跺脚,拼命嚷着让她不要冲动,保命要紧。
可有些时候,钱真的比命重要。
仗着自己听力过人,秋亦梦躲过两次危险,径直冲向里屋放钱箱的柜子。那柜子已被大火吞噬,根本无法打开。情急之下,她只好一脚踹开柜门,飞溅出来的木板带着火星扑出来,可她根本顾不上躲避,摒住呼吸将手伸进去一阵乱摸。
袖子上的水很快被蒸发殆尽,手上套着的抹布也已经开始燃烧,就在痛意爬上指尖的关键时刻,她终于摸到钱箱,死死握在手中,转身就跑。
忽然,房顶传来一阵渗人的咯吱声,秋亦梦猛得停下脚步,转身撞破窗子滚了出去,双脚刚刚落地,房顶便轰的一声砸了下来。
洪氏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眼见女儿一身是火的撞出窗外,她慌忙丢开秋亦槐,冲过去连扑带打的试图将她身上的火扑灭。
午家儿媳见状,忍不住冲将过来,先是将秋亦槐送到午婆婆身边,这才去帮洪氏灭火。
好在冰天雪地的,院里全是积雪,二人没有怎么费力,便将秋亦梦身上的火扑灭,扶起来一看,小姑娘被烧得太可怜了,头发短了一大截,脸上全是黑灰,尤其是一双手,已经被烧得起了水泡,通红一片,甚是吓人。
可秋亦梦看上去并不在意,将钱箱子塞给洪氏之后,便俯下身子,将两只手伸进积雪当中。
一片清凉迅速将痛感遮掩下去,秋亦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被大火完全吞没的房子。
现在并非天干物燥的秋天,家中也没有易燃的东西,甚至连炒菜的猪油都不过是小小的一碗,这样惊人的大火,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转过身,对午家儿媳道,“婶子帮个忙,把我弟弟和我娘带回你家休息一下。这火虽烧不到邻居,却也不能放任不管。我将屋前屋后的东西收拾干净,等火灭了就过去找你们。”
午家儿媳惊恐的点点头,扶住浑身发抖的洪氏便向小门走去。直到此时,回过神来的秋亦槐忽然想起家中的另一个成员,惊恐的大叫一声,“姐,小火苗在哪儿?”
秋亦梦咬咬牙,听着墙外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忍不住低声喝斥,“小火苗是只猫,机灵得很,一定不会出事的!”
秋亦槐哪会被这么简单的打发,心急如焚的挣脱午婆婆的手,尖声叫道,“小火苗!你在哪里!我的猫,你快出来!”
许是听到主人的呼唤声中尽是惊恐与担忧,机灵的小火苗壮着胆子从隔壁院子里跃上墙头,朝着秋亦槐喵喵直叫。
秋亦槐大喜,忙跑到墙下伸出双手,“快下来,咱们去午婆婆家!”
小火苗乖巧异常,噌的一下跳入他的怀中,将头埋进臂弯中,再不肯抬起头来。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左邻右舍全被惊醒,都慌张的隔着墙询问情况。
秋亦梦目送几人走回到午家,这才对邻居们道,“都回去休息吧,大火绝对不会蔓延,我这就把它扑灭。”
左边墙头上的男人不安的看着大火,咽了一口口水道,“要不要帮忙?你一个人怕是不行。”
话音刚落,秋家院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壮的男人缓缓走进来,朝他冷笑道,“听不到秋姑娘的话么,还不滚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男人一个哆嗦忙退了回去。不单是他,对面看热闹的人也连忙将头收了回去,这样的闲事,他们当然管不了。
秋亦梦早已有心理准备,背对着大火,朝男人淡淡一笑,“原来是五哥大驾光临,怎么,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就迫不及待的来要帐了?要帐也就罢了,何必放火呢,将我们烧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徐五仰天大笑。一个又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这猖狂的笑声当中走入秋亦梦的视野。
她冷冷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心知今晚必将有一场血战。直到此时,她才忽然明白广慎为何会被人叫到城外。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和师父好好学学拳脚功夫,今日也许就不会死得太快。
“秋亦梦,别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打你们第一天潜进赌场,我们就已经留了神。你也不想想,纵是柯高旻武功盖世,也不可能在卫府来去自由,更何况是一连去了三次,真当卫家是吃素的么?那个帐本可翻看完了?找到什么证据了?”
秋亦梦咬着牙,恨意滔天。原来自己的所有努力,不过是他人眼中的一场闹剧,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在小木屋中和卫欢拼命,大不了以命换命,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玩弄的地步。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想打想杀,尽管动手吧。只是江湖上的规矩,绝对不能牵连家人,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不要动我的家人!”
徐五又是一阵狂笑,抹着眼睛道,“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有这样的心气儿,也罢,看在你孝顺的情份上,我们不动他们便是。”说着,他忽然一拍脑门,从身后取出一个东西,轻轻丢到秋亦梦脚边,“可惜你再善良,终是连累了旁人,这张英卫与你无怨无仇,何必要拉他下水。真是可怜我这兄弟了。”
圆圆的东西滚到脚边,秋亦梦低头只看了一眼,忽然浑身一震,倒退出去好几步。
那正是张英卫的人头,皮肤惨白,双眼紧闭,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散了一地。脖颈处的断口参差不齐,竟像是被人活生生扯断一样。
徐五阴狠的看着面如白纸的秋亦梦,朝众人挥挥手,“给我打,只留一口气就好。”
河面上还没来及跑上岸的百姓听到这样的声音更是仓皇,尖叫着加快脚步。秋亦梦大急,扯着嗓子大叫,“滚!滚回岸边!”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骂人,忙又喝道,“趴在冰面上,往岸边滚动!”
离她最近的那个背麻袋的老汉第一个反应过来,东西也不要了,就地躺倒,只当自己是截木桩,飞快的向对岸滚去。每路过一个人都会叫一声,“快学我,这样速度快!”
此时,安长青已经跳入水中,身体很快便被冻得失去知觉。他一面奋力的摆动双臂,一面绝望的叫道,“三哥,救我!”
秋亦梦鄙夷的喝了一声,“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姑娘有勇气!一共只有几米,你伸伸胳膊就到了!”
安长青见秋亦梦出言不逊,竟没有动怒,只是觉得确实不能被一个姑娘看不起,便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巧一个仆人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上半身被拽出冰面,双腿自然而然的向后伸出去,安长青忙加快速度,三两下游到他的身边,一手抓住了那人的脚腕。
七个人,像是一串人形糖葫芦,一个接一个的被接回岸边。岸边的人群当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然后便引发了一片叫好声。安全滚过河去的百姓无一人散去,都跟着安家人为二人欢呼起来。
安长陌长舒一口气,心道虽只救了七个人,但好在堂弟安然无恙。这是自己第一次做英雄,感觉还不错。
可刚扭头对秋亦梦笑笑,打算说些什么,却见她神色大变,一只手支着木板,一只手努力向自己伸来,大叫“快过来!”
安长陌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忽觉身下的木板微微一震,紧接着便开始大幅度倾斜,不过眨眼的功夫,竟连人带木板滑进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刺入身体,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安长陌是没有意识的,手脚完全靠本能划动水面,试图自救。可越是挣扎,下沉越快,就在头顶第三次冒出水面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一个嘶声力竭的叫喊声。
“安长陌!你相信我一次!不要挣扎!相信我!不要挣扎!”
这一刻,时间忽然变得极为缓慢,秋亦梦扑向自己的动作几乎停滞,安长陌清楚的看到白色的哈气悬在她的脸旁,还有瞳孔之中自己的倒影,就连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食指上的一颗红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瞬间恢复清明,缓缓放下挣扎的双手,闭上眼睛将自己交给秋亦梦。
又是一个彩霞满天的傍晚,秋亦梦身心俱疲回到家。洪氏不问她的去向,只是喜滋滋的将她拉进屋中,兴奋的打开桌上精致的红木盒子笑道,“快看,安家的赏金送过来了。”
秋亦梦探头一看,五个明晃晃的银锭放着迷人的光芒,瞬间来了精神。
“这回好了,加上师父的五十两赏银,咱们差不多就能凑上二百两了。”
洪氏喜的直抹眼睛,叹息道,“可不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短短的一年竟真的能凑足二百两。从此以后,咱们再不用担忧了!”
秋亦梦抿嘴一笑,心道我还欠安长陌二十两呢,如今凑到的钱不过是一百七十两,眼见还有一个月便是过年,要么拼命凑钱,要么拼命将卫欢送进大牢。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秋姑娘在家么?”
秋亦梦忙去应门。院门一开,却是帮自己盖房子的王老伯。
“是王伯伯啊,大冷天的,快进屋说话。”
王老伯也没客气,笑眯眯的走进屋中,一看桌上的饭菜,不由有些尴尬,“看我来的多不是时候,要不你们先吃饭,我明日再来。”
秋亦梦忙道,“何必麻烦呢,王伯伯有事尽管直说吧。”
王老伯干笑一声,搓着手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给屋子上梁,按规矩,上梁这天,东家是要给大家发红包的。但姑娘一家也不富裕,老汉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你们要,可我的那份不要,下面的兄弟却是少不了的,否则谁会给姑娘认真干活呢。我思来想去,不如这样,姑娘把剩下的工钱再结一半,我从自己的那份里拿出一部分来,给兄弟们包红包,如此一来,什么都不耽误,姑娘也不用另外花钱。”
秋亦梦心中哀叹,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自己若说不送红包,只怕这屋子是盖不起来的,惹谁也不能惹这些精通木工与异术的工人,谁知道他们会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什么手脚。
“看伯伯说的,我们的钱哪能让你出。只是我不懂你们的规矩,不知道一个红包多少合适。”
王老伯大度的摆摆手,“多少无论,是个意思便好。”
秋亦梦应了一声,进屋取了五两银子出来,“工人一共十二个,王伯伯看着给吧,另外,剩下的工钱等房子盖好了马上就结。”
王老伯乐呵呵的接过钱,看也没看便揣进怀里,“好说好说,不急的。另外,那些笼子与货架都做得了,李掌柜让我顺便告诉姑娘一声,明日有时间去看一眼,若是没有问题,就安排送过来了。”
秋亦梦应承下来,笑眯眯的将他送出门去。可院门一关,笑容便消失了。
盖房子花了十两银子,再加上明日要结家具的尾款,只怕连一百七十两都凑不齐了。
而此时的小火苗正志得意满的叼着猎物直奔家中而来。那两个女人根本养活不了孩子,又不会打猎又没有奶水,每天靠着吃草才能活下去,真是可怜。
跳进院中,忽见年轻的女人靠在门边蹲着,小火苗迟疑一下,迈着轻盈的脚步将猎物送到她的身边,虽然这是给孩子的礼物,但这个女人看上去很虚弱,不妨先让她吃饱再说。
一个硕大的老鼠摆在眼前,秋亦梦嘴角一抽,无奈的再一次劝道,“姐姐啊,我真的不吃老鼠,咱以后能不能不要浪费时间了。”
但她的神情在小火苗看来却是满满的感激之色,心中更是得意,眼见她将伸手过来将自己抱起,小火苗心满意足的想着,看看,这个家还是要靠自己,否则都要饿死了。
但它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秋亦梦已经将脸埋进它的颈下,贪婪的听着呼噜声,以此获得片刻的安宁。
二里河村虽富裕,却也无人花钱雇人做事,勤劳的农家人永远喜欢自给自足。因此,洪氏根本找不到赚钱的路子,偏偏赶上是秋天,菜也种不了,又没钱养鸡鸭,只能干着急。
洪老太太不止一次问家里有没有粮,洪氏都咬牙说有,可当米缸见底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崩溃了,躲在后院哭了许久,然后咬着牙摘下发髻上唯一的银簪子,进城当了二钱银子,钱还没捂热,就换成了一个月的口粮。
看着洪氏将一小袋米小心翼翼的倒进米缸,秋亦梦沉默的背上竹篓,打算在村子附近的林子里挖些能吃的野菜。路边一群小孩子正在玩闹,见秋亦梦走过来,其中一个瘦高的男孩儿便跑到近前,先是好奇的打量一番,这才试探的问道,“你是秋亦槐的二姐?”
秋亦梦点点头,朝他笑笑准备绕过去。没成想小孩子夸张的哇了一声,“祖父说你的病好的奇怪,一直说要去看看你呢,没想到让我先看见了,你真的不傻了么?”
秋亦梦哭笑不得,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傻子么?”
小男孩儿愣愣的摇摇头,“你看上去确实不傻,只是这一脸的伤有些吓人,不然你跟我回家吧,让我祖父给你上点儿伤药。”
秋亦梦感激的笑了笑,“你祖父是谁啊?”
一提自己的祖父,小男孩儿眼中立刻闪出骄傲的光芒,“我祖父是周郎中啊,他的医术可好了,你这点儿伤,用不了一副药就能好。”
秋亦梦抬手揉揉他的头,“哦,原来你就是周光启啊,我听小弟这两天总是提起你,说你们是好朋友。”
周光启高兴的点点头,“我们确实是好朋友,虽然才认识几天,可我很喜欢他。”
“喜欢就好,姐姐希望你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会儿姐姐有事,你去玩吧。”
周光启忙道,“姐姐要去做什么?你背着篓子,是要挖野菜么?”
这孩子的脑子倒是灵光,秋亦梦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周光启又道,“那我陪姐姐去吧,姐姐从小在城里长大,哪里认得野菜。”
于是,在周光启的帮助下,秋亦梦顺利的弄了满满一竹篓的野菜,按刘婆婆的说法,这些菜晒干了,足够吃上两天的。
看着晒在院中的野菜,秋亦梦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自己上辈子学过几年功夫,别的不敢说,打架从没输过,当然,打架绝对不是好事,要不是仗着自己会功夫替人出头,她也不会惹到黑社会,遭暗算被车撞成植物人。
洪家老父子是村里最好的猎人,如果他愿意教自己打猎,自己便有一技之长,至少可以养活一家。至于还债什么的,明年再说,如果真的没钱,大不了带着一家子跑路,天大地大,哪里还没有立足之地。
打定主意,秋亦梦一天早晚两趟去洪家苦求外祖父,雷打不动。洪老爷子被她折磨的受不了,便丢给她一把竹子扎的弓箭,让她先练好准头再说。
这把弓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但秋亦梦并不在乎,每天干完活,便拿着弓到处乱瞄,有一次失手,险些射中刘婆婆养的老母鸡,吓得洪氏连连道歉。刘婆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心疼她如此勤勉,教了不少提升专注力的技巧。
废寝忘食的半个月练习,秋亦梦再次踏进洪家,当着一家老小准确无误的一箭命中草人眼睛。表哥洪峰喜得连声叫好。没有办法,洪老爷子只得答应带秋亦梦上山打猎。
今年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秋亦梦终于打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只猎物,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拎着兔子往回走,秋亦梦整整笑了一路,牙都快冻掉了。可洪老爷子却乐不出来,外孙女跟着自己打猎不过短短一个月,身上的杀气却浓重的像一个做了一辈子的屠夫。
这样的人,绝对不适合做猎人。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外孙女解释,再说就如她所说,如果没了这门手艺,她们一家子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晚上这顿烤兔肉十分美味,洪氏还还给刘婆婆送了一些过去。刚刚收拾完东西,准备点灯,忽听门外有人问了一句,“这是秋老二家么?”
洪氏闻言连忙去应门,一开门却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洪氏客气的应了一句,那男人便笑了,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荷包递过来,“秋亦蝶让我把她的工钱给你送过来,一共二钱,婶子点点。”
洪氏大喜,接过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二钱银子。整整两个月,总算是见到进帐了。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道,“真是辛苦你了,快进屋坐。”
男人摆摆手,“我一个月也就回来这么一次,我娘还在家等我呢。”说着话,男人的余光发现院中的屋子亮起灯光,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剪影出现在窗前。那少女正在用手甩动头发,似乎是准备洗漱休息,柔软的腰肢随手臂一同轻轻的摆动着,说不出的柔美迷人。
洪氏见男人有些发愣,顺着他的视线扭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立刻不悦,将手搭在院门上,有意无意的挡住男人的目光。男人忽然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又道,“我叫翁文彬,就住村东,如今也在安家做事,因是一个村子的,所以和秋亦蝶还挺熟的,她如今好得很,在大厨房里做事,从来也不挨欺负。”
洪氏心中倍感欣慰,可胳膊仍是没有放下,“那就好,那就好。赶明儿个你回去见着她,麻烦转告一声,就说我们三个在村子里很好,她妹妹如今也能照顾家人了,让她放心。”
翁文彬应了一声,后撤一步笑道,“好嘞,婶子早些休息吧。下个月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我来送钱。前后不会差两天的。”
送走翁文彬,洪氏闩上门,转回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再三确认门关好了,这才进屋。秋亦梦刚好将水壶放到炉子上,见洪氏进门便笑道,“我姐的工钱送回来了?”
洪氏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是啊,下个月的粮食总算是有着落了。如今你也能打些猎物回来,咱们肯定是饿不死了,只是那二百两银子......”
眼见洪氏的神色再次黯淡下去,秋亦梦忍不住笑道,“怕什么,能还就还,不能还咱们也跑。反正赌场做的都是吸人血的生意,咱们不还钱也不违反道义。”
洪氏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咱们跑了,他们还能去找你姐,拿你姐没办法,还有你祖父一家,外祖一家,咱们可不能牵连他们。”
秋亦梦抿起嘴唇,陷入深思。洪氏说的没错,那些恶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恐怕就连秋上仁欠下二百两银子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否则秋上仁卖房卖女的钱也不会刚刚够还钱的。
“你王婶子今儿也托人送信儿,说是孙掌柜店里忙不过来,眼见要过年,订糕点的人太多,打算多找些女人过去帮忙,就做一个月,一个人能给五钱银子呢。我是想去,可是一想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在村里,我就担心得不行。”
看着洪氏为难的样子,秋亦梦忙摆手道,“怕什么,我虽然要和外祖进山打猎,可也不是天天都去,再说我不在村里,还可以把弟弟交给周郎中,周郎中忙不过来,还有刘婆婆呢,放心吧,一来我敢保证弟弟吃得好穿得暖,二来还能保证我们俩会平平安安的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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