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芸楚昊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苏锦芸楚昊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骑熊钓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骑熊钓鱼”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苏锦芸楚昊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他因为自卑不想寄人篱下,却造成了终生遗憾;重生回到九零年代,他毅然住进了与母亲交好的五姐妹家,这一世,他一定不会让她们的悲剧重演!...
《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苏锦芸楚昊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黑不溜秋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皎洁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洒在屋内两个人身上。
此时,楚昊瞧着姿态不雅紧紧搂着自己,大长腿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睡美人,两人贴得很近。
近到啥程度呢,楚昊的脑袋跟个鸵鸟似的,被深深埋在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呼吸间芬芳馥郁。
苏诗倩睡前穿着的那件宽松睡衣,侧身躺着睡后,根本藏不住。
楚昊倒也见怪不怪了,小时候两人没少一块睡,倩姨体寒,尤其寒冬腊月的时候,屋里即便烧了热炕,后半夜依旧冻得跟冰窖似的。
每每这个时候,楚昊就成了抢手的暖宝宝。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泥猴少年,已经长成了虬龙疙瘩。
“好家伙,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长大啊,你也从C进化成D了.....”
好不容易从苏诗倩的致命抱抱中脱离,楚昊松了口气,悄咪咪瞄了眼,楚昊总感觉大灯比当初暴涨了至少一个号。
“哎哟,别打我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老姑娘的.....”
倩姨嘴唇微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忽然翻了个身平躺了下来,两座倒扣的山峰也随之地动山摇了起来。
楚昊瞧着自己退无可退的逼仄睡觉空间,默默叹了口气,得,还是要滚到地下睡。
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解决下放水问题。
他越过苏诗倩蹑手蹑脚下地推门,在客厅看了眼钟表,才凌晨1点多,又瞧了眼苏锦芸的房间,门缝透着些许橘黄的光亮。
这么晚了,苏锦芸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被气到睡不着吧。
怀着疑惑,楚昊迅速到厕所痛快地放完水,又走到苏锦芸的房间,悄悄推开一道门缝,发现苏锦芸正趴在写字桌上,握着钢笔伏案写着什么。
楚昊生出几分好奇,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苏锦芸,她写得很认真投入,除了窗外微风拂过的树叶沙沙声,其他的浑然不觉。
走到苏锦芸背后,楚昊这才看清苏锦芸在做什么,她是在给远在粤东的父母写信。
苏锦芸平日白天忙着厂里生产工作,忙得脚跟不沾地,也就趁着晚上的时间回信。
这本没有什么,就是苏锦芸的措辞有点出乎楚昊意料。
一向温柔包容的苏锦芸,在信里简单汇报了下近期家里情况,然后笔锋一转,破天荒地正面回应起了自己的婚事。
由于插队的原因,苏锦芸在女人原本花儿般绽放的年龄,在农村种地苦干,回城后,父母考虑到当时分配工作的名额有限,急急地将她安排到了厂子里当副厂长。
一来二去,白白耽搁了最青春的年华,父母愧疚苏锦芸,加上苏锦芸自身坚持宁缺毋滥,她的婚事反而一推再推。
这次苏锦芸或许是受了苏诗倩的刺激,主动在信里说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表示自己还是坚持宁缺毋滥,没有遇到特别合适的,暂时不会考虑结婚,哪怕孤独终老。
信件里她顺便diss了下苏诗倩,批评对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自己是管不了她了,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希望父母跟苏诗倩爹妈说说,那边有什么关系,希望安排苏诗倩到比较忙碌的工作单位去。
比如说专门跟老外打交道的友谊商店之类的,当个接待员,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屈才了。
信件末尾,她又提及了楚昊,说他不负众望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现在跟她们住在一块,将来毕业出来,找个父母都是体制里的好姑娘,自己也可以多培养推动一下云云。
楚昊无奈了,苏锦芸已经将自己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苏锦芸的性子看似温柔宽容,实则外柔内刚,透着铁娘子的说一不二。
等到苏锦芸写完信放下钢笔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楚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姨屋里做什么?信的内容你都看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稿纸放到信封里,放到抽屉里。
楚昊没法说没看到,若有所思,挠挠头苦笑着说:
“那啥,说起来我中午的时候,看见苏诗倩跟个男的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昊想从苏锦芸这里,打听苏诗倩跟方文华当前什么关系,没办法,谁叫对方已经睡迷糊了。
苏锦芸柳眉微蹙,想了想摇头:
“这事我不清楚,苏诗倩死鸭子嘴硬,晚上回来跟我净闹腾了,赶明儿我问问她吧,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可以带回来看看,她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是个事.....”
说到这里,苏锦芸又忽然笑盈盈地扭住楚昊的耳朵,笑得很危险:
“坏小子,你别打岔,要是敢跟苏诗倩透露我信里安排她去友谊商店的事,小心你小子的耳朵哼!”
“至于你洗衣服的事儿,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她只记得那些个破洞烂袜自己洗去.....”
“哎哟喂,您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跟她打小报告呢,我要那么做了,就不是个人了.....”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叫唤,生怕吵醒倩姨。
“切,算你小子识相,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成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原本把她安排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想让她多学习进步下,哪儿能想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苏锦芸跟个老母亲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说落着苏诗倩,扫了楚昊一眼,又说:
“又没地儿睡了?来吧,我这边是双人的,先凑合一晚吧,不早了,要熄灯了.....”
楚昊也没见外,麻溜地躺到了凉席一边,头顶电灯熄灭,苏锦芸特意将风扇朝向楚昊,她这才平躺在一侧。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的蓝布帘子遮得很严实,唯有脚边的老旧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昊被闷醒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苏锦芸信里那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现实却是,苏锦芸被郑建成蒙骗了双眼,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张了张嘴,轻声开口:
“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哦,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臭小子,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楚昊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说遇不到合适的,宁肯终身不嫁,那你说的合适的,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侧过身来,楚昊静静等待着苏锦芸的回答。
苏锦芸像是卡壳了,一时间竟迟疑了,她也侧过身,亲昵地轻扯着楚昊的小耳朵,打趣道:
“干嘛问这个,突然被你这么问,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嗨,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也是好奇,您这么优秀的大美女,究竟会喜欢哪种的男人?”
楚昊隐藏着真实想法,故作笑嘻嘻,他敏锐地察觉到,苏锦芸看似嘴上说着不在意自己的婚事,实际上心里比谁都在意。
不然就不会反复强调“遇到合适的人”,这个合适,反映了她当前的心境并不平静,甚至有点着急了。
毕竟是八十年代,女人三十岁不嫁人,承受的流言蜚语不是后世可以想象的。
况且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女人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她说不急着结婚,那就是心里快急疯了。
在楚昊这个臭小子跟前,苏锦芸也没故作矜持,考虑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呢,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人长得端端正正,身高不要比我低,有自己的事业,不一定非要是体制内的公务员或者事业编,性格方面嘛,人可以不圆滑聪明,但一定要正直善良,老实憨厚顾家一些就更好了,他可以是个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但良心一定不能坏了.....”
楚昊心里苦笑,就这要求还不高呢,瞧着苏锦芸还在不停描绘着她对未来另一半的憧憬,美眸里名为幸福的光芒在闪烁。
事实上,苏锦芸要求的确实不多,要背景她父亲是粤东那边的二把手,要事业她是国营大厂副厂长,要钱那就更简单了。
她对另一半,只要求对方是个满眼都是她的好人就够了。
只不过,这个要求也正巧落了郑建成的下怀。
楚昊耐心等到苏锦芸说完,这才开口:
“对了,您认识一个叫郑建成的人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昊盯着苏锦芸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站在苏锦芸的角度,她只看到楚昊直勾勾地貌似盯着她手里的报纸。
这小子,看个报纸还能走神儿,她摇摇头,伸脚扒拉了下楚昊肩膀,淡淡道:
“别犯困,事儿说清楚了以后才能睡,瞧你出的一身热汗,在外面没少浪吧。”
楚昊跟苏锦芸对视一眼,心里一个激灵,赶忙收回了视线,他也不晓得怎么不小心瞥见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下苏锦芸?
要是开口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刚才的操作,听到苏锦芸开口,楚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到了郑建成那件事上。
前晚他答应的太痛快,疏忽了今天生意如此火爆,忙得昏天黑地,压根没时间陪苏锦芸到郑建成家摸底情况了。
自己摆摊这事又不能跟苏锦芸明了说,楚昊估摸着短时间内,他的生意会持续保持增长,很难抽出时间来。
苏锦芸这边没办法一直拖着不去郑建成家,毕竟是厂里领导层安排的任务。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楚昊找个人临时帮他代管摊位收银啥的,考虑到身边有限的选择人选,只能是临时伙计张大爷担当此重任了。
不过,楚昊跟对方关系还不是很熟,一上来用几千块考验人性,风险太大。
他想着先做个试验看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楚昊笑嘻嘻地凑到苏锦芸身边,做起了捏肩捶腿的活儿,同时开口道:
“还是瞒不过您的法眼,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燕京外国语大学,再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就想着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事先我也没跟苏诗倩同志打招呼,就想自己随便逛逛,然后您猜我瞧见了什么?”
见楚昊故意卖关子,苏锦芸心想你个臭小子还能看见什么,轻哼道:
“说吧,瞧见了什么?”
楚昊捏着苏锦芸嫩藕一般滑腻的右边胳膊,叹了口气道:
“我瞧见她跟一个男的在人工湖假山跟前说说笑笑,就是之前我跟您提过的那个男的,对方似乎是大学老师,隔得远,我听不清他俩说什么,总之那男的逗得苏诗倩同志笑个不停,我觉着她即便跟对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当时还想着过去跟她打个招呼,随后发生的一幕,让我当场震惊,险些惊掉了下巴.....”
苏锦芸在听到苏诗倩跟个男人在一块说笑,也没多想,苏诗倩性格本来就开朗,要是真在大学里找个男老师当男朋友,倒也不错。
只是,当楚昊甩出令后世无数人骂娘的反转震惊体后,一下子不淡定了,放下报纸恼怒地扭着楚昊小耳朵不悦道:
“你个混小子,怎么今天说话净卖关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呀,我这不是为了突出重点嘛,好好我现在就说还不成嘛!”
楚昊当即麻溜地开口:
“本来苏诗倩同志跟那男的聊得挺好的,两人有说有笑,中途有人叫走了她,好像有什么事,原地就剩下那男的一个人,我本来想走来着,结果这时假山后面又走出一个打扮挺妖艳的女人,那女的看到苏诗倩走远了,主动过去跟那男的搂抱在了一起,那会儿附近没啥人,两人卿卿我我好半天,还是距离太远了,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什么骗婚,高干家庭女儿这些.....”
这些内容自然是楚昊瞎扯淡的,既然郑建成这孙子的戏份提前了,他担心方文华那个小白脸再搞什么幺蛾子。
为了避免双线作战,楚昊选择先下手为强,给方文华泼盆脏水,这王八蛋前世那么祸害苏诗倩,楚昊就是给他泼粪都是轻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转移苏锦芸注意力,将仇恨全部集中在方文华的身上。
楚昊这话一出,耳朵但凡不聋的,都能听出这里头的猫腻。
出身干部家庭的苏锦芸,自然对“骗婚”,“高干家庭女儿”之类的词汇格外敏感。
她原本静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变得严肃冰冷,苏锦芸这类家庭的子女,最是反感有人瞄着她的家室做文章。
尤其她经历过插队苦难的那段岁月,无比痛恨借着各种手段投机上位的人,更不要说对方瞅准的还是当初同为插队室友苏诗倩的终生幸福。
苏锦芸沉默冷淡的反应在楚昊的预料之内,要说与她真冲过去质问苏诗倩,到时穿帮了尴尬的就是楚昊自己了。
楚昊揉了揉苏锦芸洁白如玉的皓腕,试探性地问道:
“可能是我看错了,那男的或许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别太担心.....”
“小昊,这事儿别跟她说了,咱俩知道就行了。”
苏锦芸摆摆手,凝结的柳眉略微舒展,叹了口气:
“去郑建成家的事儿,先搁一边吧,我这几天处理点事,等过几天我再叫你一块去。”
“嗯呐,你先忙着,回头我跟你一块去。”
楚昊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回应着,实际上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苏锦芸说的处理点事,自然不是为了别的,肯定是要去燕京外国语大学打听虚实去了。
苏锦芸的父母在燕京有不少人脉关系,想弄清楚一个人的真实情况,不要太简单。
估计到时候有一场好戏看,依着苏锦芸的性子不会亲自下场手撕方文华那个海王,不代表苏锦芸手下的工人不会在半道上套麻袋。
倩姨在见识到方文华的真面目后,估计短时间不会再跟这厮来往了。
至于方文华后续再出啥招,就不是倩姨的事了,楚昊会教他如何重新做人的。
一石二鸟!
楚昊又给苏锦芸按摩了会儿劳损的腰肌,直到苏锦芸沉沉地睡去,盖上薄被,楚昊在她身边睡去。
屋外有虫鸣此起彼伏,屋内漆黑一片,吹风机“嘎吱嘎吱”吃力地摇摆,楚昊静静看着苏锦芸侧躺的绝美睡颜。
即便在睡梦中,她的柳眉之间始终凝结着淡淡忧气,这是一个打小为别人操碎了不知多少心的女人。
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纵然是时代使然,出生在这样一个高干家庭里,本该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地过完一生。
可她始终秉记着老一辈的传承,努力在自己的岗位发光发热,竭力保护国营大厂的上万名员工,上万个家庭有活儿干,有饭吃,不至于流离失所.....
在苏锦芸的身上,楚昊看到了太多闪亮的东西,有百折不挠的坚韧,有敢说敢干的干练,有根植劳苦大众的善良,也有最纯粹朴素对另一半的纯真幻想.....
星期日一大早,楚昊带着七十多岁的壮劳力张大爷来到公园。
今天是星期日,属于一周固有的流量高峰期,楚昊提前采购了更多的乒乓球和冰棍。
重复前两天的流程摆好摊后,有了前两天的回头客,楚昊的摊位很快就变成了人山人海。
派发冰棍,收钱,吆喝,楚昊忙得满头大汗,新买的大号帆布包里,化作了吸金石,将四面八方伸出来的票子吃进了自己肚子里。
这是楚昊专门买来的大钱包,斜挎在身上,不至于像前两天一样满身铜臭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徐幼薇和秦卫东这对组合又来了,徐幼薇这次开门见山,不多废话,说要买下楚昊的破局秘籍。
不出意外,被楚昊再次肉疼地拒绝了,她撇撇嘴,没说什么,气鼓鼓地挤进象棋残局桌前,跟一帮老头子继续对喷起来了。
当然,其他老头子的象棋水平太辣鸡,自诩象棋准国手的徐幼薇,只逮着朱老头一个人撕。
象棋就是这样,一帮明明业余得几招败退的臭棋篓子,围观别人下棋反倒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一帮人吹牛皮瞎扯淡。
球瘾青年秦卫东,跟其他赌徒继续征战他的投球游戏,说穿了,还是这个时代的娱乐工具过于单调,就像打牌打麻将,流行了几百年仍旧不衰。
不要说这种掺杂了赌博元素的游戏,有点十年后街面游戏厅流行的老虎机的意思。
为了彻底榨干这个游戏的潜力,多吸点票子,楚昊的搪瓷杯里最低的面额都是1块钱起步,10块大团结更是夸张地堆满了后两排。
好家伙,哪怕是街头巷尾私人开的小赌坊和麻将屋,玩的都不如楚昊大。
楚昊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将附近不少家赌博摊抽空了,老板们恨不得砸了他的破摊子。
就这几日功夫,燕京不少地方摆摊出现了扔球赢钱的游戏,玩法跟楚昊的如出一辙,只是没他玩的大。
楚昊已经在整个燕京地下摆摊圈子里,掀起了一阵狂潮,很多人跟在他屁股后头捡钱,着实养活了一些社会底层群众。
这些楚昊自然是不知道的,下午他将挎包交给张大爷,说自己临时有点事,麻烦张大爷看管下摊位。
“哎,小楚,这哪儿行啊,里头这么多钱,我老汉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贼盯上了,可赔不起你的损失啊.....”
张大爷连连推辞,楚昊看得出,他是真的怕接这个烫手山芋,眼里没有半分的贪婪火热。
楚昊笑笑,祭出了资本家加钱大法:
“大爷,我就出去一会儿功夫,又不是让您一直看摊子,这样吧您看咋样,您帮我看摊子,我给您按小时计费,每小时2块咋样,是加在每天酬劳里头的.....”
在楚昊的撒币大法下,善良朴实的打工人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屈服了。
一个小时2块钱,对此时的张大爷实在太多了,只需要看管下摊位就行了,这钱来的不要太容易。
这几天他跟着楚昊已经赚了一百块了,相当于他累死累活卖好几个月的冰棍,家里老伴听了刚开始以为他是被人骗了,天底下哪儿有掉馅饼的好事,这可比城里公务员干一个月的都多。
直到张大爷甩出票子,她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真有人傻钱多的主。
楚昊将摊位交给张大爷,他自己假装走远了,然后又拐回来,在远处蹲在树荫底下,像条吐着信子的响尾蛇,悄咪咪观察着张大爷。
没办法,他现在没有得力的帮手,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张大爷了。
好在张大爷并没有辜负楚昊的信任,人多的时候,他不会趁乱从大包里浑水摸鱼,人少的时候,他也不会贼兮兮地走到无人的角落。
楚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烟牌子叫“大重九”,是一款历史极为悠久的老牌烟,5毛5分,价格适中,就是有点呛人,毕竟跟几十年后的品牌有相当大的差别。
等得无聊,楚昊点了一根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他烟瘾不大,这烟是买来塞小鬼嘴的,而且家里苏锦芸也不允许自己抽烟。
等了几个小时,日头逐渐西移,楚昊这才熄灭烟头,回去,张大爷扯了扯湿透的老背心,将挎包还给他连连摆手:
“小楚啊,不行不行,这活儿太累人了,找钱找得大爷脑袋疼,你还是找别人吧!”
“别啊大爷,以后我还指望您多帮我看看摊子呢……”
楚昊笑呵呵地递了根烟过去,亲自为张大爷点上,张大爷吸了几口,撇撇嘴嫌弃道:
“这香烟还是不如我的烟袋味儿醇,抽着没劲儿,跟个娘们似的.....”
话这么说,张大爷最终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以后帮楚昊临时看管下摊子。
往后一个星期,楚昊每天会借口出去,麻烦张大爷看管下摊子,历经数次考验,张大爷通过了楚昊的层层筛选。
这几天的人流量依旧保持疯狂增长,很多明显不是公园常客的人群云聚摊位,楚昊每日的营业额也在节节攀升。
楚昊自己都惊了,这都是哪儿来的牛鬼蛇神啊。
个个出手阔绰,玩命地往里头砸钱,把楚昊的民间小摊,活活玩成了澳门新葡京既视感。
就差个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了,好在徐幼薇的颜值和身材完美承担起了这个担当。
晚上楚昊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苏锦芸同志再度暴打苏诗倩!
苏锦芸一脸古怪地看着楚昊:
“小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楚昊心里一个咯噔,看苏锦芸的样子,郑建成已经跟她接触到了。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苏锦芸,他也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苏锦芸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苏锦芸了。
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
没等楚昊回复,苏锦芸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
“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锦芸的面前,从苏锦芸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
毕竟事情真要闹大了,她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郑建成能主动降低影响,间接地为她考虑,算是给了苏锦芸一份人情。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郑建成似乎是个明辨事理的难得好人,经历过前世的楚昊却知道,对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经在苏锦芸面前戴上面具了。
这是一场骗局,一场很早就针对苏锦芸的圈套,熟谙体制的苏锦芸,从一开始就跳入了郑建成为她编织的大网当中。
不过,从苏锦芸的话里来看,两人当前接触的并不多,郑建成还没有展开下一步的攻势。
楚昊还有撕烂他面具的机会!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郑建成视苏锦芸为猎物,他楚昊黄雀在后,也将他视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着苏锦芸祖传的执拗性子,自己现在哪怕费尽口舌诋毁郑建成,苏锦芸嘴上说着会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决的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幸悲剧发生。
楚昊收回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问道:
“这样啊,照您这么说,那个叫郑建成的人还不错吧,他哥工伤在家,厂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顶岗。”
“是有这个考虑,毕竟他们一家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从他父亲到他哥,他哥伤得比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机器了,厂里领导希望他弟弟郑建成顶岗,否则家里收入一下子断层了,不过我们派人跟郑建成说了好几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笔杆子的,没碰过机械不太合适婉拒了,希望厂子里不用顾忌他们家的感受,把岗位留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苏锦芸发出感慨似的叹息:
“郑建成他们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辈似乎有资本家成分,不过后来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肺癌过世,家里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伤,家里一下没了收入来源,按照正常人来说,肯定会安排自家人顶岗上班,他却能考虑到厂子近几年经营艰难,主动让出铁饭碗,厂里的领导都觉得这个人有觉悟,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带点礼品过去慰问劝说一下......”
楚昊点头,这跟他了解的郑建成家庭情况吻合,对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将自己塑造成了大公无私,谦和勇于奉献的良善好人。
听到苏锦芸明天要去郑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动,笑着道:
“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人家了,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人可不多见,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去,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呢。”
苏锦芸略微沉吟了下,宠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担心我,没白疼你这个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相继进入了梦乡。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个大早,在苏锦芸还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从卫生间取出了所有家当。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旧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皮肤火烧火燎的,喉咙没一会儿功夫就要冒烟了。
楚昊正准备叫辆人力三轮车,赶往昨天跟张大爷约定的地点,马路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嘿,小楚,你大爷我在这呢!”
楚昊扭头看去,张大爷站在马路对面柳树阴凉地,脚下放着一个蛇皮袋子,笑呵呵地冲他挥手。
那灿烂到耀眼的笑容,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张大爷满脸的褶子似乎都化开了不少。
“大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您家附近接您嘛。”
楚昊笑着打招呼,昨晚两人分别前,楚昊表露了自己后续还需要张大爷帮忙的意思,至于报酬,每天10块。
蛇皮袋子寄放在了对方那里,他带着回家确实不方便。
张大爷当时被10块巨款震惊到了,只是愣愣地光顾着点头了。
“嗨,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觉就少了,哪儿能跟你们年轻人比,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步走来了,也就二里路没多远。”
张大爷上了三轮车,将蛇皮袋子搁在一边,搓着手满脸期待地看向楚昊:
“小楚,今天咋个说,继续去公园割韭菜还是?”
楚昊笑了笑,这老爷子说话挺有意思的,割韭菜都出来了,不过他搞的那些游戏,本质上确实就是割韭菜。
“不急,现在还早,咱们去趟就近的批发市场,游戏材料不够了,得添补扩充下。”
“得嘞!”
蹬三轮车的是个青壮汉子,听到要去就近的批发市场,立马驱动两条常年练就的大力金刚腿,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楚昊叫对方原地稍等片刻,他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考虑到扔球游戏展现出的惊人火爆,以及这种游戏的低门槛周期短等特性,楚昊打算一口气将潜力全部爆发出来。
这次他不是兜里只揣着几百块都要精打细算半天的贫穷骚年了,来到昨天购买乒乓球和搪瓷杯的那家店。
楚昊一口气购买了上千颗最便宜的乒乓球,连带新增购买了几百个最小号的搪瓷小号杯,方便他将套圈的场地最大化放大。
不至于像昨天一样,挤得水泄不通,都围在一个摊位前,严重影响很多顾客的投球体验。
顺带地,楚昊还买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儿童小玩意,以及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跟张大爷两人抱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离开批发市场,放到三轮车上,又去了趟东风冰棒厂。
那个腰跟水桶一样粗的大妈销售员,一看到楚昊这个大主顾,两眼放光。
楚昊也没有辜负人家的期待,一口气在昨天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五倍,订下了整整五千根冰棍。
当然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加上厂子里附送的,以及大妈有意让工人额外多加的数量,足有将近一万根冰棍了。
大妈销售员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数着手上的钱,别提多高兴了。
楚昊这一个人的订单量,就相当于不知多少个批发散货的人,关键是楚昊出手大方,不像很多人还要赊账。
至于多送的很多冰棍,她并不觉得吃亏,冰棍这玩意造价太便宜了,基本就是用水和一些糖精等制成的,不送楚昊,也要烂在冰柜里,厂子里的人自己都懒得吃。
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留住这个大客户。
瞧着见眼瘪了一半的裤兜,楚昊丝毫不觉得心疼,这都是必要的投资,张大爷就不这么想了,一路上看着楚昊花钱如流水,心都在滴血。
他过惯了苦日子,哪儿见过这么花钱的,那些乒乓球和搪瓷杯,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再买这么大量。
不过想着每天的10块钱,张大爷硬生生将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楚昊跟张大爷两人抱着比他们脑袋还高的白色泡沫箱子,一前一后出了冰棒厂,“嘭”地放到三轮车上,险些将前头的司机老大哥翘起来。
“我说两位,你们的货量有点大,我这怕是蹬不动.....”
这回轮到三轮车师傅犯难了,他是真的蹬不动,没赚几个子,反倒把自己累个够呛,图啥呢。
楚昊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块钱,面带几分歉意:
“大哥对不住,东西有点多,劳烦您多多费劲了.....”
司机师傅说他拉不动,不是真的拉不动,而是你给的钱不够,人家没法帮你办事。
楚昊直接甩出五块钱,比他拉十趟都多,满心的牢骚瞬间烟消云散。
“嗨,老弟说的哪儿话,咱老燕京人没啥的本事,助人为乐那是理所应当分内之举.....”
司机师傅收了楚昊的钱,跟吃了百年人参似的,两条大力金刚腿重新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咯吱咯吱”链条交错下,硬是蹬起了一阵风。
张大爷吧咂吧咂嘴,觉得楚昊这小子未免有点狗大户了,大不了换个三轮车得了,要是都像他这么好说话,骑三轮车的都能坐地起价了。
不过,瞅着大早上周围没一辆人力三轮车,他选择了默默闭嘴。
“小昊,衣物记得分盆洗,洗衣粉不要加多了,记得手洗慢点搓!”
“我说苏诗倩同志,您这多久没洗了呀,好家伙这味道.....”
“少废话,乖乖洗袜子,要是像上回似的洗破了,小心你的耳朵!”
“哎哟我的,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松手快松手.....”
楚昊欲哭无泪地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大号的搪瓷脸盆,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条丝袜。
视觉冲击强大,真原味,味道感人得一塌糊涂。
楚昊抬眼看向被称为“苏诗倩”的女人。
天生一副狐狸精似的勾人魅惑脸蛋,水汪汪的美眸似嗔含怨,唇瓣丰盈而红润。
一身打扮极为时尚清凉,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高腰牛仔裤,衬显得两条裹着的瓷白玉腿,极为修长。
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妥妥的轻熟御姐风,只不过眼下是1984年,这身打扮显然过于超前了。
没办法,打从苏诗倩从美国留学回来,见识到了腐朽资本主义的现代审美潮流,就再也穿不回原先质朴纯真的青灰色工装裤了。
“吧嗒吧嗒”的脆响中,苏诗倩嘱咐了楚昊几句后,便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似的小蛮腰上班去了。
诺大的家里,就留下楚昊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埋头苦搓某人留下的衣服。
今天是他重生回来的第十天,好吧楚昊承认,当时他栽进搪瓷盆里,纯属是被熏醒的。
此时,正是18岁的楚昊高考结束的第二个月,在老家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就被老爹老娘无情地赶出了家门。
叫他坐着火车,到燕京借住在苏诗倩家,提前熟悉一下燕京的环境。
至于苏诗倩,跟楚昊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当初苏诗倩和另外四个同为高干家庭出身的女知青,一块插队到了楚昊老家。
这五个来自不同地方,美得不像话的女知青,恰好同姓苏,索性分配在一个土房里住着。
分别是苏锦芸,苏墨兰,苏诗倩,苏雅萱,苏佳彤。
五人并不是姐妹,因为共同的遭遇插队到了一起。
因为受了牵累,只能忍气吞声,谨小慎微地做人。
在生产队里的日子很难过,干得比男人多,分的口粮和工分比爷们少不说,还要遭受流言蜚语。
甚至有流氓半夜悄咪咪摸过墙头,想趁机祸害五个美女知青。
幸好被楚昊他爹远远瞧见,大声吼了一嗓子,吓退了小流氓。
楚昊他爹回去跟楚娘一叨叨,他娘心软,觉得五个姑娘家大老远地插队到村里,村里人还这么欺负人家,良心简直大大的坏了。
打从那之后,楚昊就看到父母隔三差五地给五个女知青送些吃的过去。
农忙的时候,父母也会叫上村里人,帮五个姑娘家割麦子。
五人自然懂得投桃报李,空闲的时候,也去帮村里其他人家做做散活。
一来二去,五个女知青勤快贤惠的名声在村里传开了,不再被人排挤。
日子虽然还是过的紧巴巴的,五人的脸上却都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们对楚昊的父母,自然分外感激,两家走动得越发频繁,逢年过节之时,两家干脆凑到一块过。
在五个女知青的眼里,她们把朴实善良的楚昊父母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对待还在玩泥巴的小屁孩楚昊,更是宠溺得不得了。
小时候的楚昊,粉嘟嘟的,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扑闪扑闪,调皮得很,开口闭口学大人喊她们某某同志,常常会问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沙雕问题。
比如锦芸同志和诗倩同志的衣摆底下,是不是偷藏着两颗大西瓜,为什么平时穿衣服看不到嘞。
楚昊经常跑过去蹭吃蹭喝,顺便蹭个被窝。
改革开放后,五人告别插队了数年之久的小山村,重新回到了燕京。
上一世,楚昊记得自己考上大学后,来到燕京并没有借住苏诗倩家。
数年不见,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屁孩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上得知当初借助他家那五人的今非昔比,他一个穷地方出来的穷学生,实在没脸皮在人家里蹭吃蹭喝。
哪怕后来她们接连到学校找了他数次,他也推脱没有见面。
慢慢的,关系就淡了下去。
再然后,他大学毕业分配机关单位工作,一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也是当时身居高位的芸姨为他保驾护航的结果。
如今想想,上一世的他,终归是自卑迷了心。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让他痛心的是,上一世,这五位对他无比宠溺的大美人,最后都没有得到幸福。
苏锦芸被初恋丈夫蒙骗,借着她的关系赴美留学,再也没有回来。
苏墨兰执行任务时候,被歹徒击中脊椎,半身不遂,最后不得已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苏诗倩的男人是个小白脸,背着她在外面养小三,最后卷走了她全部的财产,人间蒸发。
雅萱和佳彤,目睹其他人的不幸婚姻,选择终生不嫁.....
改革开放初期,既造就了大批敢于闯荡下海,实现一夜暴富的传奇神话,也不可避免酿成了数之不尽的家庭悲剧。
有狠心抛弃乡下相濡以沫的妻女,考上大学反手娶了城里姑娘的,有挤破了头四处找关系出国,生怕历史重来再度被戕害的。
苏锦芸的初恋丈夫郑建成,就是一个典型的迫害妄想症患者。
一个破落穷酸知识分子哪来的人脉关系,出国在当时有名额限制,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高干家庭的苏锦芸身上。
花样百出骗取芳心后,借口赴美学术交流,然后擅自脱队滞留美国。
苏锦芸当时大着肚子,心里存着一丝希望,多次给他写信问询归期,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他。
得到的是郑建成极尽辛辣挖苦的嘲讽,表示他如今在自由天堂美利坚,每天呼吸着甜美芬芳的空气,麻烦她不要再将沾着第三世界苦臭味道的信件寄过来了。
而后苏锦芸生下了一个女儿,未婚生子,在80年代,无疑是搅动街头巷尾的大新闻。
况且还是高干家庭的女儿,苏锦芸母亲一气之下,旧疾复发,没几日便离世了。
老伴的死,极大地刺激了父亲,盛怒之下,他将苏锦芸母女赶出了家门,断绝父女关系。
直到老爷子劳累过度意外过世,她都没能见到老父亲最后一面。
耻辱的婚姻,双亲的蒙难,成为了烙印她心底永远的痛。
这些都是楚昊母亲后来告诉他的。
他老娘时常叹息,苏锦芸那么聪慧强干的一个人,怎么眼瞎看上了郑建成那混账陈世美。
也不知怎的,楚昊忽然就想起了苏锦芸这档子事来,大概是前世小时候,他跟她的关系最是亲近,调皮地总是学着大人,开口闭口喊她“苏锦芸同志”。
倒不是其他几人就不亲了,而是她对他最为宠溺宽容。
这个美丽贤惠,有容乃大,埋在怀里香香软绵绵的,温柔得仿佛能化出水的女人,在那时小楚昊的心里,留下了朦朦胧胧的美好印记。
以至于楚昊后来的择偶标准,都是不自觉对照苏锦芸同志的模子来的。
前世她对自己那么好,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了,他郑建成要想再摘桃子吃,那就只好请他吃坨热翔了。
至于苏墨兰,苏诗倩两人遇到的垃圾人士,顺手清理扫到垃圾桶就是了。
说起来,重生者都要定一下小目标。
基本都是些世界首富,制霸全球,烂人重生宠妻宠娃之类烂大街的。
到了他这里,弥补前世所有的情缘遗憾,是他唯一的心愿。
那么第一步,到哪儿搞钱呢?
楚昊苦逼地瞧着自己连续十天洗丝袜,被洗衣粉泡得泛白的十根手指头,叹了口气。
别说搞钱了,他得先搞定眼下的活儿再说。
看着眼前搪瓷盆里满当当的大团丝袜,楚昊嘴角抽抽。
鬼知道苏诗倩介娘们发了什么疯,这阵子无论穿什么,都要在两条大长腿上裹上薄薄的丝袜。
一三五黑丝,二四六日肉丝。
你瞧,楚昊都总结出规律来了,搭配上苏诗倩前凸后翘的魔鬼曲线,好看是好看,就是洗得楚昊手腕酸。
好家伙,小心翼翼地洗完这几十条丝袜,楚昊抹了把滋滋直冒的汗水,“啪啪”拍拍脑门,想起卫生间桶里还有苏诗倩吩咐的贴身衣物要洗。
他瞄了眼,里头除了苏诗倩的,还有苏锦芸的。
乳白的,桃粉的,朱红的,黑色的,加大码的,戴钢圈的。
一眼看过去,花花绿绿的。
所以说,这两人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如今这五人还是跟当初插队一样,同住在国营大厂副厂长苏锦芸分配的房子里。
楚昊无语了,这些贴身衣物必须自己手洗,不能用洗衣粉,得用香皂。
还不能洗得太快,要是洗皱了,回头少不了苏诗倩的一顿逼叨。
搓了老半天,才将桶里的衣物悉数洗干净,等到晾晒到阳台架子上的时候,外面正是烈阳高照。
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疯狂榨取着地面上的水气。
中午了,苏锦芸的工作单位红星国营纺织一厂离家里不远,她会回家吃饭。
燕京外国语大学英语老师的苏诗倩嫌路远,一般会在学校食堂就餐。
至于墨兰同志,年初被调任其他地方,身为刑警经常出任务,雅萱同志则是去年公派赴美留学,没个三五年回不来。
最小的苏佳彤,性子最是调皮跳脱,她的父母去了粤东,成为苏锦芸父亲麾下的得力干将。
苏锦芸的老父亲复出后,在燕京一升再升,改革开放后,更是被安排到了最前线,在粤省摸石头过河。
很快,阳台上便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丝袜,以及两位大美人的其他贴身衣物。
清风拂过,花团锦簇,丝带飘舞,让人不由想起“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首诗来。
楚昊猛嗅了一口,皂香扑鼻,至于其他的味道。
别想了,洗的这么干净,你是怀疑楚某人干活不认真么。
转身进了厨房,楚昊熟稔地开始洗葱剥蒜,脑子里同时琢磨着,今儿个中午给苏锦芸同志吃点啥好呢。
她是红星国营纺织一厂的副厂长,30岁出头就能坐上国营大厂的副厂长。
除了她父母的关系,插队时期的工作成绩,也离不开她本人的才干。
然而,在改革开放的大浪潮下,国企改革势必要迎来长达二十年的阵痛期。
在市场经济竞争体制下,体系僵硬,生产效率远远落后的众多国营大厂,那日子就是老汉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厂子效益低下,苏锦芸作为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自然忙得脚跟不沾地。
要不是楚昊来了燕京,她想极了这个当初搂在被窝里睡觉的小家伙,这几年几乎是在厂子里吃住了。
考虑到今天洗衣服耽搁了时间,芸姨中午待不了多久,就要去厂子里面抓生产,楚昊琢磨着,要不下面给她吃?
就在楚昊忙着在厨房煮面的功夫,楼道外面,一名身材丰腴,气质落落大方的明艳美妇,有些羞恼地望着从楼顶阳台飘飘然顺风而下的丝状衣物。
那是一条肉丝......
顶楼,烟熏火燎的厨房灶台旁。
楚昊熟稔地在案板上切葱剁蒜,锅里油热了一番爆炒,香味扑鼻。
趁着锅底还有不少滋滋直冒的余油,摊了两个油亮金黄的鸡蛋,顺带把昨晚上的猪肉臊子倒进去热炒了起来。
旁边灶上锅里还下了一大把挂面,水沸了面条翻腾,楚昊麻溜地将铁锅里的猪肉臊子和鸡蛋扒拉到面锅里头。
他弯腰又给两个灶台各自添了几根碎木头,坐在小板凳上,可着劲儿地拉起风箱。
一阵造作猛如虎,两个灶台里头的火苗烧得木头碎屑“噼啪”作响,热得楚昊脸上身上都是汗。
没办法,厂里分给苏锦芸的房子过于老旧,整个楼层没上煤气管道。
平日里纯靠手动烧柴做饭,明明住的是城里,可比在农村里受罪过了。
按理说都84年了,这落后设施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大多数城里家庭早就不用了,也就苏锦芸同志不嫌弃。
搁这么个老破小房子,厨房又这么逼仄,做个饭跟洗了个桑拿似的。
冬天还好,就属夏天要命,尤其是老燕京的三伏天,热得楚昊汗流浃背,整个人都麻了。
以至于苏锦芸气咻咻地揪着楚昊耳朵从厨房里出来,瞧着后者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从头到脚水淋淋的,她心里头的那股子羞恼瞬间烟消云散了。
“哎哟轻点,我说副厂长同志,您老怎么一回来就揪我耳朵呀.....”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他不用回头,凭着身后传来的淡淡兰花清香,就知道是苏锦芸回来了。
“小昊,都跟你说了不要在家做饭了,大热天的小心中暑,我在厂里食堂吃了,还给你打了一份回来。”
苏锦芸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松开他的耳朵,将手里的铝饭盒放在桌上,指着卫生间说:
“瞧你热的,浑身都是汗,快去冲个凉吧。”
“可是我都已经做好了,浪费粮食总归不好的,要么就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不做了,而且你肯定没吃好,最近瘦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那就这一次,回头不许再做了,这三伏天的,你要是在厨房里闷坏了,回头你叫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见芸姨又要开始说教模式,楚昊赶忙小跑着溜到厨房,将那碗香气扑鼻的热汤面端到了餐桌上。
“嘿嘿,那您先吃着,我头前吃过了,等我冲完凉,正好跟您说个事儿!”
“又是什么事儿?瞧你神神秘秘的,好了知道了,一会儿记得拿瓶跌打酒到我卧室,帮我按摩下!”
楚昊这才笑嘻嘻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这顿饭他不是白做的,所谓驱狼吞虎,要想逼退苏诗倩无休止的洗丝袜任务,唯有这里最大的苏锦芸发话。
否则直到开学前,楚昊怕是只能苦哈哈地在家洗刷刷了。
见楚昊乖乖地去冲凉,苏锦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苦笑了声。
真叫这个坏小子说着了,她确实饿了,食堂里的伙食只能说一言难尽。
苏锦芸叹了口气,伙食差,不是厨师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厂里的生产效益持续走低,上头又要求各地开展国企改革试点,不再是彻底的统销统购,逐步改为自负盈亏。
这就相当于让习惯吃公家饭,占用公家资源的设备落后纺织大厂,放到市场上跟内地,甚至港台那边迁移而来的低成本,款式多样的先进厂子竞争。
结果不言而喻,半年多了,红星纺织厂几乎是零订单,纯靠着先前的关系,上头勉强收一部分成品,其他的堆积如山扔在库房里。
为了维持厂里工人工资正常发放,避免人心涣散,厂里领导层将厂子里的非必要成本一降再降,伙食自然变得难以下咽了.....
苏锦芸吸溜着光滑顺口的面条,一颗一颗夹着倍儿香的猪肉臊子放入嘴中,咀嚼着面与肉混合在一起的绝味。
农村孩子早当家,楚昊的手艺深得楚母真传,不由让她回忆起了当初插队时的往事。
应须是工作太累,饿得狠了,苏锦芸将楚昊的汤面吃得一干二净,连汤底都噘得光可鉴人。
心满意足后,苏锦芸起身将碗筷放到厨房,拖着疲累的身子走进了卧室,上午她在车间忙得脚不沾地,实在累得乏了。
想到待会儿楚昊要帮自己按摩腰侧,苏锦芸换了身苏诗倩给自己买的高档江南丝绸睡衣。
就是穿着有些紧,她低头瞧着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幽壑,脸红了下,解开了两个扣子,反正待会儿自己趴着没什么关系。
苏锦芸软软地匍匐在凉席上,天气炎热,凉席硌人不说,也变得有些发烫。
楚昊这时候冲凉出来了,穿着芸姨给他用长裤裁剪过的青灰色短裤,上身是苏诗倩到地摊买的T恤。
他踩着拖鞋,手里拿着跌打酒,走到苏锦芸卧室前,敲了下门:
“副厂长同志,我进来了!”
“嗯,快来给我按摩一下,也不知怎的,最近腰身左侧酸疼的厉害。”
苏锦芸朝里面挪了下位置,掀开睡衣上摆,露出雪白无暇的小半边美背。
楚昊拖鞋上了床,顺手打开了刚买没多久的骆驼电风扇,“咯吱咯吱”声中,电风扇开始摇头晃脑地向四周输送凉风。
“您这是老毛病了,以前插队的时候,秋收割麦子弯腰用力的姿势不对,落下的腰肌劳损,我妈说你天生就不是庄稼地里的女人,蛮干只能累出一身伤病.....”
楚昊右手抹着药酒,笑着打趣,他心里头却是极为心疼的。
想着要不是这个坚强聪慧的女人带着几人,当年没日没夜地苦干,换做其他的下乡女知青,只怕过不了几天过日子,就要半推半就钻人家被窝里去了。
“臭小子,你别胡说,你妈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反而你妈还夸我是个种地顶呱呱,那会儿我一个女人干的活,顶得上村里好几个大小伙子呢!”
“噗,不是你没听出来吗,我妈那是蒙你呢,那会儿我们村的大小伙子,大部分都出去修铁路去了,留下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昊一个没憋住笑出猪叫,心道老娘这忽悠的太狠了,完全忽略实际情况,都把苏锦芸忽悠瘸了。
“好你小子,笑话起你姨来了,看我不把你.....”
苏锦芸羞臊得脸上挂不住,一个鲤鱼翻身就将笑出眼泪的楚昊制服了。
她探出玉手,一手一只,狠狠地揪起了楚昊的耳朵。
可她扯了半天,也没听到楚昊预想中的杀猪惨叫。
疑惑地低头望去,只见楚昊两眼发直,傻愣愣地,正冲着自己内里瞅。
苏锦芸下意识顺着楚昊目光看去,先前嫌勒得太紧解开的三道扣子,此时俯着身,呼啦啦拽着迎风而开.....
“你瞅啥呢?”
苏锦芸俏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扯住睡衣领口,不忘用含嗔带怨的凤眸瞪向楚昊。
或许是以前两人本就有过不少亲昵行为,在苏锦芸心里,楚昊还是那个喜欢挤在怀里听她讲故事的小屁孩。
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楚昊莫名地感觉心跳加速,他及时收回目光,一脸可怜兮兮地求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躺下,我帮你好好活血一下,快一点了,两点你不是还要去厂里上班嘛!”
经楚昊一提醒,苏锦芸也不浪费宝贵的午休时间了,重新伏在凉席上。
楚昊双手涂满了跌打用的药酒,对着苏锦芸靠近腰的左侧,细细循着左右往返的姿势按摩起来。
他的手法是跟村里一个老中医学的,以前苏锦芸插队下地回来,几个人都累得腰膝酸软,尤其是主要分担苏诗倩那个懒鬼的活儿,腰肌劳损格外严重。
楚昊很是心疼,干脆自告奋勇,跟老中医学了这门手艺,每天晚上都跑到几人住的土墙院子。
瞧着苏锦芸越发红润的脸色,楚昊估摸着酝酿得差不多了,趁热打铁,便故作唉声叹气地开口说:
“哎,副厂长同志,有件事想请您评评理,还有半个多月,我大学就要开学了,我妈临走前叫我多熟悉熟悉我们伟大的首都,长长见识,别回头让人家城里人笑话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可苏诗倩同志天天叫我在家给她洗衣服,洗丝袜.....”
“劲儿大了拉丝还要叨叨我,从早洗到晚,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您能不能跟苏诗倩说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给我剩点自己的时间,等开学了我忙着学业,哪儿还有时间外出呢,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老是给女人洗衣服,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定咋想呢.....”
事实上,楚昊先前跟她委婉提过一次,她想都不想拒绝了,这几年插队的知青陆续回城,街面上小流氓流窜,苏锦芸担心楚昊出去被那帮人带坏了。
这次旧话重提,楚昊心里也是有点忐忑,他当然可以不打招呼溜出去,那样会让她平白担心。
苏锦芸把他看得死死的,就跟他楚昊是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没办法,太多知青回城找不到工作,混成了二流子,打架斗殴,祸害小姑娘,屡见不鲜。
楚昊父母把他托付给苏锦芸,自然要对他负责。
他哪里知道,苏锦芸此时有些犹豫,倒不是心疼楚昊在家从早洗到晚,而是想到了在楼下捡到了自己飘舞而下的肉/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东西是苏诗倩给她的。
看着有伤风化,给人很暴露的感觉,偷偷穿上去意外的舒服。
当然,她跟时髦爱追港台潮流的苏诗倩不一样,是不会在厂里这么穿的。
只会偶尔在家里休息的时候穿,出汗有味儿了,就藏在衣橱里,打算等到下班了自己洗。
可每次,都会被细心的楚昊翻找出来洗了。
洗了也就洗了,偏偏楚昊晾晒时候不注意,好几次被吹到了楼下。
有一回,楼下王大妈拿着一条上楼找苏诗倩,苦口婆心叫她改邪归正,不要穿得跟狐狸精一样。
苏锦芸大写的尴尬!
她感觉再让楚昊洗下去,下回找上门的,可能就是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了。
见对方久久不语,楚昊以为这事要黄了,对方却轻叹了口气,扭头白了楚昊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行了,说的好像囚禁你似的,还不是怕你被人带坏了,你想出去看看可以,只能白天,晚上必须回家,至于苏诗倩的那些衣服,我让她自个儿洗。”
“呀!”
楚昊没想到她能松口,忙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你放心,我就白天出去,晚上肯定到家的,到时候不耽搁给你们做晚饭。”
“你呀,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就是一刻不得闲,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将来你毕业出来,我给你安排个好单位,顺带给你找个本地的贤惠媳妇儿.....”
苏锦芸嗔怪地点在楚昊脑门上,满是宠溺。
又来了!
楚昊心里苦笑,她哪儿都好,就是喜欢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或许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原因,加上那段无法忘却的插队经历,她对权力的执著异乎寻常。
楚昊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妻子,嘴中不由泛起了苦涩.....
前世自己原以为的爱情,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他只是她的一根稻草。
残忍的真相,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折磨着两个人,直到那晚楚昊借酒浇愁,走向疾驰而来的大货车。
人生重来,楚昊不想再后悔,也不想再让她留有遗憾。
在楚昊十八般手艺的细腻活血手法下,苏锦芸整个人得到了最大的放松,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见她睡着了,楚昊轻轻为她披上一条薄被,他自己也累乏了,干脆侧躺在苏锦芸身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苏锦芸缓缓睁开眼,瞧着近在咫尺睡她跟前的楚昊,细细观察起了他的模样。
从楚昊浓密飞扬墨黑的微卷睫毛,眼皮轻微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
到轮廓分明的鼻梁,双唇,目光最后移到了楚昊的喉结。
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当初的小屁孩,终究还是长成大人了。
尽量不发出声响,苏锦芸缓缓起身。
轻手轻脚换好衣服后,苏锦芸走到熟睡的楚昊跟前,打算帮他盖上薄被。
那是什么?
苏锦芸有点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粉润,肉眼可见地加深.....
等到楚昊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身边上班去了,他身上盖着薄被。
午后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多亏了她的爱护,楚昊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热汗,他下地想去冲个凉。
刚睡醒的功夫,脑袋还有些昏沉,没注意到平时敞开的卫生间门,此时紧闭着。
楚昊哈欠连天地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着成熟女人体香的蒸腾水汽。
伴随着一声惊雷似的女人尖叫,楚昊吓得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靠,什么鬼啊.....”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睁眼刚想骂娘,就看到雾气氤氲里,苏诗倩双手环胸,无比羞恼地背对着楚昊,堪称魔鬼的S曲线闯入他的眼中。
“臭小子,你怎么进来不敲门,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
苏诗倩扭头狠狠白了楚昊一眼,原本白皙的肌肤似乎因为羞惭,泛起了阵阵粉润,惹人遐想。
“不是,您不是出去了么,我哪儿知道您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
楚昊那个无语,赶忙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苏诗倩穿好衣服走出来,不由分说,上手就朝楚昊的耳朵扭上去,笑盈盈地威胁道:
“我是回来取东西了,大热天的顺便冲个凉,便宜你个臭小子了,以后记得敲门听到没!”
“哎哎,知道啦,您快松手,耳朵快掉了。”
“我走了,记得晚上做顿好吃的作为赔礼,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苏诗倩这才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家门。
楚昊哀叹自己太难了,打算到卫生间冲个凉,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瞥见搪瓷盆里苏诗倩换下来的脏衣服,翻翻白眼,心道这又是留给自己洗了。
洗完换了身衣服,楚昊也出了家门。
他刚在楼道口冒头,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燕京的八月,整座城市仿佛置身火炉当中。
蹲在小区边上大柳树的阴凉处,楚昊瞄了眼不远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吐着舌头喘气的大黄狗,心里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意外回到1984年,按照重生小说里的套路,主角要么在农村老家收黄鳝卖鸡蛋,要么凭着流利的嘴皮子四处忽悠冤大头,财源滚滚,几章的功夫,就轻松达成了万元户的小目标。
至于倒腾国际股票期货,世界杯球票的大佬,也不再少数。
这些牛人想必在前世整日里啥事儿不干,光盯着国际国内新闻做准备了,重生回来处处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信息差的降维打击玩得贼6。
讲真,楚昊也很想这么操作,因为真的很爽,问题是,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事业单位小领导,还是芸姨暗地里推了他一把。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啥野心,心里虽然有遗憾,也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老婆女儿跳楼痛不欲生那么惨烈。
这样的他,就像大千世界无数芸芸众生,他们沉浸在各自纷繁忙碌的生活中,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
“难搞啊,是不是回来的有点早了,二马这会要么刚举家搬到深城,比他还迷茫,要么刚结束第三次高考,以数学89分的优异成绩,破格被老家师范学院外语专业录取,哎,想提前投资都无处下手!”
“真是日了狗了!”
楚昊郁闷地吐了口气,躺平的计划暂时可以搁置了,似乎听到了他的bb,跟前的大黄狗斜眼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个死狗,还敢瞪我,反了你个狗X的!”
楚昊乐了,碰巧一个卖冰棍的老大爷推着手推车经过,刷了白漆的木质手推车上面盖了厚厚的棉被。
“大爷,我买根冰棍!”
楚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好嘞,三分一根,有红果冰棍,小豆冰棍,还有奶油冰棍,小伙子要来几根?”
老大爷见来了生意,笑眯眯地推到了楚昊跟前。
掀开厚棉被,打开白色泡沫箱盖子,露出了里面上下满满当当,并排摆放的冰棍。
记忆里,红果冰棍陪伴楚昊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酷暑天,那冰凉酸甜的口感,令人回味。
他从兜里摸出前些天芸姨给他的三分钱,一手给钱,一手接过红果冰棍。
“冰棍,卖冰棍嘞.....”
老大爷推着小车逐渐远去,楚昊继续蹲在马路牙子边,贪婪吸溜着冰棍上散发的冰凉酸甜口感。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没有变。
伴随着身上的燥意退去,楚昊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不如说,他感觉这一刻他的整个灵魂,才算是彻底被冰棍拉回到了1984年。
“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楚昊好奇回头瞥了眼,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条大黄狗趴在了自己脚边,摇着尾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冰棍上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艳红色冰碴。
似乎只要掉在地上,那就跟楚昊无关了,脚边刚才滴落的融化冰汁,已经被大黄狗舔了个干净。
“嘿嘿,还学会捡漏了!行了别瞅了,给你.....”
楚昊好人做到底,将最后一点冰碴刷到了大黄狗嘴边。
舌头一卷,大黄狗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看起来它也对红果冰棍的味道很是满意。
吧咂完嘴里最后一点味道后,大黄狗又将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递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还扒拉在他的脚面上。
那意思好像在说,还有么哥,别抠门,再给点呗!
“靠,你还成精了,没了没了,再要小心我踹你个狗日的,想捡漏找别人去.....”
楚昊无语了,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也就不到十块钱,还是这段时间他日以继夜在家帮两个姨洗衣服换来的辛苦费。
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咦”了声,“捡漏?”
楚昊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另一位姓马的传奇大爷,号称老燕京头号收藏家,因为家里收藏的古董文玩实在太多,干脆自己建了个博物馆。
其中不少都是国宝级别的传世珍宝,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博物馆。
很多专家都说,马大爷所有的收藏品要是折价计算,至少也有一千亿!
而这位古董收藏,基本都是马大爷在1980年到1990年这十年间积攒的。
这十年是市场经济的萌芽阶段,也是新旧事物交替的十年。
楚昊曾经看过一档老燕京节目,细数了十年间老燕京原本无人问津的四合院,民间古董文玩,一夜之间价值翻了成千上万倍。
甚至还有个新闻,某户人家费力扒拉贱卖了祖传的四合院,飞到米国在中餐馆洗盘子苦苦奋斗了几十年,终于攒下了千万家产。
回到国内打算跟穷亲戚们炫耀,意外得知当年贱卖的四合院,如今已经价值过亿,气得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类似的新闻很多,可见捡一个大漏,有多么的赚,捡漏三分钟,躺平一辈子。
不过,即便他现在想捡漏,也没捡漏的资本。
浑身上下不到十块钱,连慈/禧老妖魔的屎壳郎都买不到。
老家农村的父母弟弟妹妹,为了供他上大学,全家勒紧裤腰带,还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至于跟芸姨倩姨她们借,更不可能了,要是被她们姐妹俩知道楚昊想买那些“旧”玩意,估计楚昊甭想从她们身上拿一个钢镚了。
没办法,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普遍都对沾染“旧”的东西避之不及。
这也是导致那些四合院,和古董文玩明珠蒙尘的主要原因。
楚昊望着手里干瘪的冰棍木条,忽然有了一个赚快钱的好法子!
楚昊回了趟苏锦芸家,从母亲特意缝制的屁兜里取出了两百块钱。
这是老家父母起早贪黑攒下的流汗辛苦钱,算是压箱底的钱。
楚昊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免,每月额外还有一定补贴。
这钱是老娘给他预备的大学四年恋爱开销,生怕楚昊请人家漂亮姑娘出去吃饭,抠抠搜搜的,让人家城里姑娘看不起。
在老娘的安排里,考上大学毕业后吃商品粮的楚昊,将来肯定是要娶一个贤惠肯干的城里姑娘,所谓家有贤妻旺三代,他们老楚家在后代投资上绝不吝啬。
不过,要是被他老娘知道楚昊拿着钱去做投机倒把的买卖,估计得拎着木头棒子从老家杀到燕京.....
仔细数了遍老娘给的一摞厚实毛票子,楚昊心里有了底。
麻溜地出了家门,楚昊追上先前那个卖冰棍的老大爷,老大爷正蹲在大柳树下休息,白色泡沫箱子里的冰棍似乎卖光了。
楚昊跟他打听是从哪儿进的冰棒。
老大爷“咦”了声,诧异地盯着楚昊,见过吃蛋的,没见过吃完蛋追问母鸡的。
出于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大爷警惕地问他要干嘛,楚昊没急着解释,而是又买了两根红果冰棍。
这才笑着说自己刚考上大学,这次来燕京几乎掏空了家里,父母欠了不少债,他想趁着没开学的空闲时间,找个活儿赚点小钱,缓解下家里的窘境。
楚昊的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都是实话。
大爷最开始听到楚昊是大学生的时候,眼里透着惊讶,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还是极为稀少的,能考上大学的,绝对是普通人的羡慕对象。
当他听到楚昊话后头的辛酸,叹了口气,这跟他印象中那些衣着光鲜,仰着脖子鼻孔朝天的大学生不太一样,转念一想,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还是农村人嘛。
至少他这个祖辈在天子脚下讨生活的燕京土著,再穷也比外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受苦的农村老哥们强。
他给楚昊指了个方向,开口说:
“小伙子,离这儿最近的有个东风冰棒厂,紧挨着友谊商店,步走过去半小时,他们下班早,你要是想进冰棍的话,趁早过去,算了,我带你去吧,你太年轻,别被人家给宰了,这家的业务员看到生人,批发价会故意抬高.....”
老大爷是个典型的老燕京热心肠,又似乎是被楚昊勤工俭学的精神打动,主动带着楚昊往东风冰棒厂走去。
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路,老大爷叫张建设,身上带着老燕京人特有的健谈,祖辈都是燕京人,算是个燕京通。
用张大爷自个儿的话来说,他一双脚走遍了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四处卖他的老张冰棍。
哪里新开了店铺,哪家厂子倒闭了,就连谁家女人偷汉子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都知道。
两人来到了东风冰棒厂,张大爷把自己相熟的水桶腰中年妇女业务员介绍给了楚昊。
对方懒洋洋地问楚昊要进多少冰棍,见楚昊穿着普通,年龄不大,以为又是个买少量散货的,态度自然不是很热情。
正值最热的三伏天,整个老燕京街头巷尾遍布了卖冰棍的,不存在供不应求。
来进货的基本都是几十根卖一整天,再多估计就要烂自己手上了。
楚昊看了眼业务员身后的大冰柜,里头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冰棍,还有一些奶油雪糕,当然论起口感跟后世的没法比。
他指着红果冰棍,笑着问这种批发什么价钱。
中年妇女瞥了一眼,见张大爷在跟前,不好明着宰人,打着哈欠说一分一根。
就在她寻思着待会儿下班买什么菜的时候,她面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有些腼腆的男生,点头笑眯眯说了一句:
“姐,你看要是我买一千根,价格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啥?一千根?”
中年妇女哈欠刚打到一半,整个人愣在原地。
“对,我一次买一千根,姐你看看能不能优惠点,下回我还在你家进货!”
楚昊笑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的话不但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他身后的张大爷也惊呆了。
一千根,每根批发价一分,就是十块。
十块,对于张大爷这种靠着卖冰棍讨生活的底层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他自己平时进货,顶多就是进个二三十根,多了一来太重拖不动,二来卖不掉就完球了。
他太清楚老燕京有多少卖冰棍的人,这生意没门槛,两条腿的都能做。
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刚想说小伙子,你不是家里穷父母还欠了外债么,怎么有这么多钱进货。
话没出嗓子眼,他就看到楚昊从裤兜里摸出一摞子毛票,是真的毛票,绝大多数都是分和角,叠得整整齐齐,边上的褶皱都被人抚平了。
“这是十块,姐,我也不让你难做,你把优惠的给我换成冰棍就成。”
中年妇女业务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家伙,这是遇到大客户了。
“哦哦,弟弟你放心,我们东风冰棒厂有批发进一百根冰棒,外送三十根的活动,你一次性批走一千根,这样吧,姐多送你五百根咋样,回头再进冰棍,姐还是这个优惠,保证你不吃亏.....”
中年妇女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看向楚昊的目光透着令人肉麻的妩媚,属实吃不消。
同时,她也被楚昊这个长得俊朗的大男孩一口一个“姐”,叫得实在舒坦。
麻溜地点完楚昊的毛票,中年妇女匆匆忙招呼工人,过来帮忙装箱。
为了拉拢楚昊这个大客户,东风冰棒厂特意白送了楚昊十个白色大号泡沫箱子,里头塞上冰块,外头罩好棉被。
钱货两清后,楚昊叫了辆人力三轮车,张大爷帮着把十个装满了冰棍的泡沫箱子搬上了三轮车。
“师傅,麻烦去一趟距离最近的批发市场!”
楚昊嘱咐了声,对方吆喝了声,卖力地驱动双腿蹬起来。
头顶上的毒辣日头,晒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张大爷瞧着车上满当当的白色泡沫箱子,这才吐出憋在喉管里的疑问:
“小伙子,你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出来找活的么,怎么......”
他瞅了眼前头的车夫师傅,生生止住话头,摇头叹气说:
“不是大爷说你,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一口气批发了这么多冰棍,一天根本卖不完的,咱也没冰柜这些玩意,回头砸手里就晓得心疼你父母的血汗钱了.....”
“这满燕京,卖冰棍的没个几万,也有万八千,走街串巷的,根本不愁买,说句不好听的,这破冰棍要是搁五十年前,那还算是个紧俏的,搁现在除了馋嘴的小孩儿,真没多少人稀罕.....”
楚昊看着一脸痛心疾首,比他自个儿还心疼钱的张大爷,笑而不语。
他不会告诉对方,其实这一千根冰棍还是少了,要不是钱包告急,手头紧,他怕不是还要再来个几千根??
三轮车不快不慢地前进,忽然间,楚昊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清凉倩影。
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裹着薄薄的肉/丝,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是苏诗倩!
只是,此时她的身边,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男人似乎颇为能说会道,逗得她晓得合不拢嘴,两人看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楚昊盯着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目光缓缓变冷。
楚昊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诗倩和方文华。
方文华有副花花公子的好皮囊,说话好听,很会讨女人喜欢,跟苏诗倩同在燕京外国语大学任教。
前世方文华在娶她之前,有过相好的,结婚前为证明自己对她的爱独一无二,当着苏诗倩一家人的面,挥泪斩断旧爱。
实际上暗地里用倩姨给他的钱,在外头跟一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
婚后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在情人姘头的怂恿下,换着花样夺取苏诗倩的信任,时机成熟后,设套卷走了她全部身家。
彼时的苏诗倩跟几个闺蜜做女鞋生意,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以及苏锦芸明里暗里的帮忙,在90年代初就已经身家过百万了。
方文华跟姘头逃出国外,人间蒸发后,一向性格开朗豁达的苏诗倩,一蹶不振,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都说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点同样适用于男人身上。
前世方文华跟苏诗倩未结婚前,还只是燕京外国语大学一名平平无奇的英语教师,楚昊在学校里接触过对方几次。
跟善于伪装,满脸老实人面具的郑建成不同,方文华很懂得察言观色,对女人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不管身边多少人说他的不好,骂他指责他,他始终死死揪着苏诗倩不放,糖衣炮弹噼里啪啦,肉麻的情话整箩筐地往出倒腾。
这厮似乎生来就是混迹女人堆里的,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海王,纯真年代的苏诗倩同志,自然不是对手。
如果只是一个职业海王,当世陈世美,苏诗倩碰上是她倒霉,楚昊不至于将对方放到跟郑建成一个垃圾桶分类。
就在方文华出国多年,苏诗倩几乎快要淡忘了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忽然某日联系了她。
说自己如今人在东南亚赌场,欠了几千万赌债,要苏诗倩帮他打钱还债,否则就曝光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某些照片。
而后数次,他如法炮制,用所谓的照片作威胁,又让苏诗倩给他打了数目极为巨大的金额。
这事她不敢让家里人直到,死死憋在心里,数次寻死。
直到被刑警出身的苏墨兰察觉到不对劲,最终苏墨兰联系昔日的同事,跨国抓到了方文华,关押在当地服刑。
事后,苏诗倩才知道,方文华手里压根没有那些所谓的照片,就是故意诈她的。
方文华的恶心操作,一度让她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她移居国外,楚昊也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丁点消息。
苏诗倩跟方文华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楚昊逐渐收回了目光,他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把方文华这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踹走。
不知道她跟对方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明着劝说苏诗倩跟对方说拜拜,依着她的执拗性子,不太可能会听进去。
毕竟这一世的方文华,还没有进化到前世的烂人,没真凭实据的,反而容易让她进一步倒向方文华那边。
哎,楚昊当真觉得自己太难了,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解决自己一家的生存问题,还要负责清理几个女人身边的垃圾人士。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楚昊看向还在苦口婆心劝说的张大爷,笑着说道:
“大爷,这大热天的,您要不就回去歇着吧,辛苦您带我到冰棒厂跑一趟了,您留个地址,改天我去您家窜个门子专程感谢.....”
楚昊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要没张大爷带路,他自己别说这么说搞到冰棍,就是找到冰棒厂砍价,也要费不少口舌。
正常来说,红果冰棍批发给生人的价格,肯定不是一分这么便宜,多少是要浮动一些的。
不过业务员看在张大爷的面子上,加上冰棍这东西早就不稀罕了,内卷的厉害,要是放在外地,一个红果冰棍卖价基本在5分,甚至8分一根。
好吧,只能说老燕京的同行太多了,无形间硬生生将价格压了下来。
实惠了消费者,同时利润也薄了。
张大爷也是出于这点,这才一路跟着楚昊,闲着也是闲着,想瞧瞧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闻言,张大爷不在意地摆摆手,叹气说:
“这都不妨事,小伙子,大爷就是担心你批发了一千多根冰棍,要是今天卖不完,怕你砸自个儿手里,要不咱们折回去,你退个一半,你别看眼下是三伏天,能热死个人,可绝大多数老百姓可舍不得买冰棍.....”
张大爷又开始肉疼起了楚昊的钱,这时候三轮车停在了批发市场大门口。
麻烦三轮车师傅靠边等一会儿,楚昊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
张大爷也是好奇了,疑惑这小子来批发市场做什么。
里面鱼龙混杂,卫生环境堪忧,生活用品,菜肉熟食,卖什么的都有,人不是很多,还不是下班高峰期。
楚昊循着招牌进了一家杂货铺,他买了摆地摊套圈游戏所需的竹圈五百来个,又买了不少孩子喜欢的不值钱玩意。
又买了上百个最便宜的乒乓球,还有几十个最小号的搪瓷漱口杯。
除此之外,楚昊还买了几副象棋棋盘,外加两个棋盘折叠桌。
这些东西看着多,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问题是量大。
给了钱,满脸问号的张大爷跟楚昊抬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出了批发市场。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买了冰棍,还买这些玩意啊,做买卖可没这么做的,不是大爷说你,摆摊的人流有限,你那么多冰棍可卖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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