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你要是敢死,朕就是追到地府也要将你再碎尸万段!”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声沉在耳边。
什么鬼!
姜绾猛地起身,后背的汗已经粘腻的沾在了褙子上。
她这是做了个什么奇怪的梦?
梦到穿越到自己写的《尚书的娇宠小妾》里,还跟帝王男二谈了段至死方休的爱情,最重要的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一定是最近赶稿太累了,姜绾觉得这部小说完结后,她要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轩辕祁那小模样真是有够帅。
“嘿嘿…”
姜绾傻兮兮的干笑了两声,头突然像是被搅碎了一样,痛不欲生的炸裂,她起身用力的敲了敲脑袋,费力的咳了两声。
视线这才从模糊缓过神来,余烟袅袅的香炉熏着龙涎香,眼前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映入眼帘。
等等!这房间…
她,是不是还在梦里,姜绾猛地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1…2…3!
姜绾刷的再次睁开了眼,依旧是躺在紫檀荷花纹床上,只有床幔的纱帘随风轻轻飘起,似乎在嘲笑她。
“姜婕妤起了?”一名长相娇俏还带有几丝稚嫩的少女推开了门,端着净盆朝她走来。
姜婕妤,是她笔下那个傻子炮灰姜绾吗?人傻钱多的赵太师嫡女?
姜绾吞了口口水,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嘶,好痛!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也早已从松松垮垮的短裤短袖变成了素净的辱衣,还有细腻白嫩的柔荑…
她难道真的穿书了!?还穿到了自己最近在写的《尚书的娇宠妻宝》?
太狗血了吧!
姜绾脑子一热,蹭蹭的爬下床去,腿却像散了架一样,疼痛的袭来使她无力的倒地,发出重重的响声。
“婕妤!”少女惊呼着连忙将手中的净盆放在了桌上,弯腰扶起她。
姜绾被搀扶着坐到了浮雕象牙铜镜前,她看着镜中模糊而又熟悉的面庞,正是她自己的脸。
她看向一旁的少女,瞧这打扮模样,撑着沙哑的嗓子问道:“你…是芝华?”
芝华应声点点头。
“今年是哪一年?”
“婕妤又忘了?今年是元庆三年,您前几日才刚进的宫呢。”芝华已经习惯了她偶尔的痴傻,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说着。
元庆三年,那就是女主从乡中养病回来的这一年…
还没等姜绾细想,门外一阵暴躁的砸门声打断了她的臆想。
“婕妤既然起了可就快些出来,别再同往日一般叫奴婢好等!”泼泼辣辣的婆子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姜绾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害怕。
“婕妤,快些收拾吧。”芝华听后也是一脸恐惧,赶忙递上了干净的帕子。
姜绾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阵阵疼痛,忙撸开自己的袖管看,发现满是血淋淋的伤痕。
姜绾摇摇头,即使作为始作俑者的她也要忍不住说一句,太惨了。
可既来之,则安之,姜绾还不信了,这书都是她写的,就算是个炮灰,也能逆袭成女主!
*。
姜绾收拾好出来后,看着一地的落叶和那抓了个扫帚的胖婆子,心中已经了然了个大概。
原来是让她扫地。
“婕妤,请吧。”胖嬷嬷用眼斜睨了她一眼,将扫帚扔在了地上。
“嬷嬷就是这样教本宫规矩的?”姜绾水眸微眯,抿唇轻启。
胖嬷嬷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后又嘲讽的笑了好半天:“就你?一个傻子,连皇恩都没承过还妄想当主子。”
这话可一出真激怒了姜绾,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作者,还能被自己笔下一个连名都没提过的纸片人给欺负了!
“本宫不是主子,难不成你个入了半截土的婆子是?”
“你!”
胖婆子也是称王称霸久了的,哪能被个傻子当面给骂了,从身后抽了条鞭子出来,伸手就朝姜绾挥了过去,却没有想象中的“啪”的声音。
胖婆子看向姜绾,发现对方居然硬生生用手接下了那鞭。
电视剧里也没说这么疼啊…
“圣人既将我收入宫中,我便是圣人的人。”姜绾忍痛回想着宫斗剧里的场景,顿了顿继续道:“若没理解错嬷嬷的意思,您这是瞧不起圣人?”
胖嬷嬷也变了副模样,唯唯诺诺的说:“奴婢…奴婢都是为了婕妤您的身体着想。”语气间完全了没刚刚的底气和不屑。
“身体着想?”
姜绾细细的在嘴里又咀嚼了这句话,将那鞭子狠狠的挥了过去,婆子躲闪不及,背上实实在在的挨了上去。
“哎呦!”
“你敢打我!?”胖婆子不可置信的怒目圆睁。
“打的就是你这个疯婆子。”姜绾扭了扭脖子。
“姜婕妤,怎的大清早就这么大的气性。”一声尖细的声音从芳华殿门外传来。
姜绾扭头去看,发现来人是个宦官,着绯红圆领窄袖袍衫,四品的宦臣,在她书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太监总管,高合。
“让高公公见笑了,是嫔妾教管下人无方。”姜绾恭恭敬敬的福了身。
“哟哦,您还能记得咱家。”高合很惊讶,精心画过的眉头高高挑起。
“自然,高公公生的…这般俏丽,自叫人见了就忘不了。”
高合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连连说是,被一旁瘦猴一般的小太监凑耳提醒,这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正色道:“您瞧,光顾着和您聊天,这都忘了正事儿了。”
“什么正事?”
“陛下今日叫了您来侍寝,您可要好好备上了。”
*。
养心殿内。
“外头冷您先进屋头里候着,陛下处理完政事片刻便来。”
姜绾颔首,福身道:“多谢公公了。”
“哪里的事,那您先候着,咱家下去了。”
等高合走后,一直死撑着的的姜绾才蔫了下来,将脚上的云纹流彩弓鞋摘了下来,又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才算完。
又冷又累,当个婕妤可真麻烦。
她百般聊赖的坐上在案牍前,执起笔画起了画,又瞥见旁边的奏折,心下一动。
“元庆一年,冷宫太子轩辕祁继位,为清前朝遗乱,一夜连杀百人,残暴无道,为世人所耻。”
“元庆一年秋,轩辕祁秋猎单搏虎,生将虎皮拔了下来做氅。”
“元庆二年春,轩辕祁减缩征税,加大徭役,百姓苦不堪言…”
“轩...辕...祁...小时候尿过裤子...”姜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捂起嘴来。
脑中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来,不一会儿,姜绾只感觉自己的上眼皮不停地打着下眼皮,头一沉,闷声栽在了案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