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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章节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

仙中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小说推荐为叙事背景的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仙中客”大大创作,云卿萧痕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三年前,她奉父命与庆国公府世子成婚,三书六聘才子佳人,也算一桩美谈。唯一不足的是成婚当夜边关告急,她那新婚夫婿临危受命,以监军的身份随主帅出征。三年里她执掌中馈,侍奉公婆,用自己的嫁妆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国公府。三年后,他归来时却带着外室,要取代她。于是她收回嫁妆,休了前夫,扭头嫁给当今皇帝.........

主角:云卿萧痕   更新:2024-07-21 2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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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卿萧痕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章节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由网络作家“仙中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小说推荐为叙事背景的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仙中客”大大创作,云卿萧痕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三年前,她奉父命与庆国公府世子成婚,三书六聘才子佳人,也算一桩美谈。唯一不足的是成婚当夜边关告急,她那新婚夫婿临危受命,以监军的身份随主帅出征。三年里她执掌中馈,侍奉公婆,用自己的嫁妆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国公府。三年后,他归来时却带着外室,要取代她。于是她收回嫁妆,休了前夫,扭头嫁给当今皇帝.........

《全文章节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精彩片段


长公主冷眼扫向院子里中央的徐氏母女。

“国公夫人真是好算计啊,为了给妾造势,居然将人领到我府上来,

本宫乃先皇嫡女,先帝胞妹,今上亲姑,岂容你这般羞辱?

来人,将她们给我轰出去,这辈子都不许踏进我公主府的门。”

徐氏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抬眸直视长公主,冷着脸道:

“殿下只说我儿媳是妾,可还记得她乃功臣之女,兄长也承袭了忠义伯爵位?

还有,她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抬举的贵妾,如何入不得你这公主府?”

长公主怒极反笑。

素闻庆国公夫人愚蠢至极,今日—见,果然名不虚传。

国公府能撑到现在,全是那云卿的功劳。

没有她,怕是早就败落了,哪还轮得到这蠢妇来公主府撒泼?

“将妾室抬举的那般高贵,你还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看来盛京的嫡庶已经乱了套,人人都可效仿你儿子宠妾灭妻,

也罢,本宫懒得跟你这无知蠢货纠缠,来人,将她们轰出去。”

裴甄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将头垂得很低,怯生生地开口:

“娘,咱们先回去吧,真是丢脸死了。”

徐氏狠狠剜了她—眼,然后瞪向长公主。

“我们走可以,但那贺礼之事必须说清楚,免得外界骂我国公府登门贺寿连礼都不备。”

长公主偏头望向那礼官,冷声询问,“怎么回事?”

礼官俯身贴地,—字—顿道:“臣不曾收到国公府的贺礼,

国公夫人非得污蔑臣私吞了,还请殿下查清真相,还臣—个清白。”

长公主眯眼朝徐氏看去。

“你怀疑本宫私德有亏,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说完,她朝贴身婢女喝道:

“去正殿请陛下过来,就说庆国公夫人污蔑本宫,求他圣裁。”

她把陛下—搬出来,徐氏双腿—软,直接跪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慌了。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搁谁都得怕啊。

这时,她身后—个婢女扑了出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夫人,您就承认没带贺礼吧,不然圣上过来定个污蔑长公主的罪名,咱们都得死啊。”

徐氏厉目横扫过去,“贱奴,闭嘴。”

那婢女见她仍执迷不悟,屈膝爬到台阶上,—个劲的朝长公主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早上少夫人派人来老太太的住处传话,

说,说她前几天才掏三万两嫁妆银子给世子爷应急,手头比较紧,拿不出贺礼,请老太太帮忙备—下,

可老太太舍不得自己的体己,直接忽略了,

还说她不准备又如何,难道那云氏真能空手去赴宴不成?

少夫人可能以为老太太准备了贺礼,所以她才空手前来,结果……”

真相被捅出来,徐氏面容狰狞,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她。

长公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眼的注视着她,脸上满是轻蔑与嘲讽。

“早就听说国公府肆意挥霍着儿媳妇的嫁妆银子,今日—见,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你裴家的内宅龃龉,滚回你裴家去处理,别污了本宫的公主府,来人,将她们扔出去。”

“……”

自长公主府建立以来,还从未有人被长公主当众轰出去过。

这庆国公府的女眷,算是头—个,也是独—份。

啧啧,好好的宗妇不做,偏要学那市井泼妇,白白掉了自个儿的身价。

领着妾室来给嫡亲的大长公主贺寿,也亏那徐氏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还有,儿媳妇兢兢业业操持内务,将自己的嫁妆银子补贴家用,她却不知道珍惜。


此时的荣安堂分外热闹。

丫鬟婆子站了满院,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瞅。

见世子夫人脸色淡漠的走进院子,众人神色各异。

有同情的。

有怜悯的。

也有替她不值的。

大伙都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在府上伺候了数年,对内宅里的状况一清二楚。

世子夫人没入门前,府中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往往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公中银子总不够。

而他们这些下人就更不用说,油水捞不着,一个人还得干两个人的活,可谓苦不堪言。

自从少夫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入府后,他们的日子才滋润许多。

不但月例翻了倍,少夫人还总是对他们和和气气的。

平日里也赏罚分明,从不摆当家人的架子。

这样通人情明事理的主母,可是烧香拜祖宗都求不来的。

也只有庆国公府这种眼皮子浅的没落家族才会怠慢。

刚才她们可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字里行间有意抬那妾的位份,给她平妻的体面。

呸!

什么玩意儿。

一个伺候男人的物件儿罢了,有什么资格与世子夫人平起平坐?

“少夫人,您……”

一个年岁渐长的粗使婆子想要开口宽慰她,可又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敢妄言。

裴玄对着众人露出一抹温婉得体的笑,轻柔的道:

“今个儿世子回府,这是大喜事,青兰,你去账房取一千两银子赏下去,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沉住气。

只有拿捏住了人心,才能拿捏住国公府的命脉。

她要让裴玄那厮明白,没有她裴玄,这国公府的天……会塌。

丫鬟婆子见少夫人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不忘她们这些下人,越发的敬佩她。

这才是名门望族里滋养出来的贵女,端庄贤惠,温婉大方。

哪是屋子里那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安抚好众人后,裴玄踱步走进了主屋。

她一来,室内原本轻快的气氛瞬间变得粘稠逼仄。

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外人,突然闯进来打搅了人家母子,祖孙共享天伦的错觉。

尤其是老太太最后那句‘你们一家三口舟车劳顿,辛苦了’钻进她耳中,

只觉万分的讽刺!

“给母亲请安。”

她屈膝朝软榻上倚靠着的老夫人行了一礼,视线扫过被她搁在双腿上的孩童。

瞧这模样,估摸着两岁左右了。

也就是说裴玄一去北境就有了女人,全然不顾她这新婚妻子的体面,与人暗度陈仓,恣意快活。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父亲都被他给蒙蔽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犀利,老夫人有所察觉,下意识侧过身将孩子笼进怀里,半挡住了她的窥视。

“咳咳,云氏来了,还不快去见过你夫君。”

裴玄收回视线,倒也没忤逆她,只在心中连连冷笑。

折辱了她,还想让她事事以夫家夫婿为先?

谁给他们的脸?

偏头间,视线落在软塌左侧的年轻男子身上。

成婚前她见过裴玄几次。

先帝爷钦点的探花郎,容貌自是无可挑剔。

当初还被今上的同胞妹妹永乐公主瞧上,想要招为驸马呢。

三年前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文雅之气,疆场历练数载,倒是稳重了许多。

面容不再是记忆中的白皙青涩,透着一股子岁月磨砺的锋芒。

若他不踩她的底线,两人就凑合着过一辈子了。

“见过世子。”

冷冷淡淡的语调,满是疏离的味道。

裴玄微微颔首,视线落在面前这个三年前娶进了门,却并未来得及圆房的发妻身上。

小娘子肤如凝脂,美眸流转似波,圆润的唇角轻轻扬起,颊边微现出了浅浅的梨涡,瞧着分外精致。

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衬得她风姿绰约,娇嫩得如同初夏枝头含苞待放的蕊。

摄人心魄。

云氏生得极美他是知道的。

她未出阁时就与相府千金苏雪柔并称盛京双姝,名动天下。

如今梳着妇人的发髻,比之三年前更添一抹成熟。

可到底未经人事,以至于眉眼间瞧不出什么妩媚风情。

她的美,还有待他来开拓。

“不必多礼,这几年你操持中馈,孝敬父母,辛苦了。”

裴玄见他面上毫无愧色,甚至将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差点气笑。

转念想想,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他确实用不着因为纳了一个妾而羞于见她。

不想跟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言。

她将视线挪到他身侧的柔美少妇脸上,故意曲解的问:

“这是世子收的通房吗?”

通房,那可比妾还要低一等,连主子跟前得脸的婢女都不如。

美艳少妇霎时红了眼眶,娇娇柔柔的看着裴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裴玄蹙了蹙眉,压着声线道:

“她叫沈妙云,是邺城守将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官家女子,你休要拿通房的身份折辱她。”

裴玄听罢,心口似压着一团火,烧得胸膛有些发闷。

她给这女人安上一通房的身份他就觉得委屈她了?

那他一声不吭的将妾室跟庶子带回京时,怎么就不想想她的尊严与体面?

“世子的意思是要纳她为良妾?”

这话一出,原本还矫揉做作的沈妙云突然双膝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夫人,我父亲为南萧镇守边关数载,最后以身殉国,英勇就义,

我虽是女儿身,但也知晓不能堕了父亲的风骨,家父生前曾疾言厉色,

教,教导我莫要与人为妾作践自己,我不能自甘堕落,让他老人家含恨九泉。”

说到这儿,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脸色转冷的裴玄,又硬着头皮补充:

“何,何况我与世子在邺城有简单的举行过婚仪。”

言外之意:

她要做妻,绝不为妾。

裴玄直接气笑了。

“沈姑娘的意思是想要我自请下堂,给你腾地儿?”

沈妙云有些畏惧她的气势,绞着手帕微微别过头,不敢再与她对视。

只不过那模样太过委屈,瞧着像是她这个正室善妒,容不得丈夫纳妾。

裴玄转眸望向笔直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裴玄,轻飘飘的问:

“世子,你要与我和离,然后迎她进门?”


云卿霍地抬头,冷眼朝凉亭外望去。

只见老太太抱着一男童立在台阶下,她的身侧站着温柔娇媚的沈妙云。

对方见她望过来,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朝她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

如今外界的风向一边倒,她应该很得意吧?

只不过没到最后一刻,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她高兴得太早了。

“妹妹见过姐姐。”

妹妹?

姐姐?

云卿被恶心得够呛。

她缓缓起身,轻飘飘的道:“我云家可没有正室与通房姐妹相称的规矩,

怎么,这一品国公府连最基本的嫡庶尊卑都不论么?亦或是……”

说到这儿,云卿的话锋顿了一下,转眸望向冷着脸的老太太,笑问:

“荣安堂的通房们与母亲平日里也是姐妹相称的么?”

这话可以说得上是踩在了老太太的痛脚。

放眼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庆国公裴凌风流成性,年轻的时候通房妾室一个接着一个往府里纳。

后来去了地方就任也不消停,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添了不少新人,有的还被遣送回了国公府。

要不是老太太手腕强势,这会儿府里的庶子庶女怕是得扎成堆。

可饶是她费尽心思铲除打压,府中依旧有三位庶子四位庶女存活了下来。

那荣安堂里热闹得很呢!

“你,你……”老太太腾出一只手指着云卿的鼻子,气得浑身直发颤:

“你放肆,永宁侯府就是这么教导你顶撞婆母,肆意论长辈长短的么?”

云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没必要再端着温柔贤惠的姿态,摆出一副敬重婆母的架势。

母慈,子才会孝。

这老太婆不配!

“我永宁侯府做不出将通房妾室抬为平妻的腌臢事,父亲教导我出嫁后好好侍奉公婆,前提是……对方得明事理。”

“好好好。”

老太太说了一连串的好,五官都扭在了一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妙云她父亲为国捐躯,有军功在身,朝廷定会满足她的要求,

我倒要看看贬妻为妾的圣旨下来后,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云卿扬了扬眉。

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过来,对着老太太道:

“夫人,宫里的传旨太监过来了,眼下正在前厅候着,请您跟少夫人前去接旨呢。”

老太太一听传旨太监登门,脸上立马露出刻薄的笑。

她死死盯着云卿,那轻蔑的眼神,就好像云卿已经被贬为妾,她能肆意拿捏了一般

“云氏,圣旨已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倒要看看整个盛京还有谁会为你撑腰。”

说完,她将怀里的孩子塞给沈妙云,由福嬷嬷搀扶着朝前院走去。

云卿眯眼看着她得意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

陛下真的要牺牲她,全了功臣之女的心愿么?

沈妙云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当她慌了神,忍不住轻笑道:

“姐姐前几天如果应下我的请求,咱们平起平坐皆大欢喜,

现在嘛……这平妻的位分已经是你高攀不起的了哦,

只是不知堂堂侯府嫡女被圣上下旨贬为妾室后,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要是我,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吊死算了,免得轮为外界的笑柄。”

说完,她张狂的笑了起来。

这世子夫人之位,也不是那么难弄到手嘛,她稍微动动手指,就收入囊中了。

‘啪’的一声脆响。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将她从大笑中拉拽了回来。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左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云卿。

“你,你居然敢打我,凭什么?”

云卿没接话,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后,嗤笑道:

“你知道我看你像什么吗?跳梁小丑。”

说完,她稳步朝前走去。

沈妙云猛地收紧五指,尖锐的指甲嵌入孩子娇嫩的皮肉之中,疼得他哇哇大哭起来。

“嚎什么?你现在没名没份的,连庶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个私生子,见不得光。”

“……”

前厅。

老太太走进来,见传旨太监不是御前的公公,心里开始发突。

“这位公公是?”

小太监微微颔首,也不施礼,语调平缓道:

“传太后懿旨,宣庆国公府世子夫人入宫觐见。”

云卿在门口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太后派人来传她,证明陛下不想掺和臣子家事,将沈氏的事委托给了自己的母亲。

只要上头不下圣旨抬举沈氏,一锤定音,她就有办法扭转局面。

老太太见情况跟她预料的不一样,脸上的笑意慢慢散了。

她试探性的问,“公公,太后宣我家儿媳妇入宫所为何事?”

传旨太监扬了扬手里的拂尘,用着公事公办的语调道:

“咱家只是奉了慈安宫太监总管的命令前来传旨,其他的一概不知。”

说完,他转眸望向走进来的云卿,又道:

“这位就是少夫人吧,太后娘娘命您即刻入宫,请。”

云卿笑了笑,颔首道:“还请公公稍等片刻,我去后院换身衣裳。”

语毕,她朝青兰使了个眼色。

青兰会意,从兜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塞进传旨太监的怀中。

“我家少夫人请公公喝茶的钱,还望笑纳。”

传旨太监拿在手里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

“那咱家先去外面候着。”

目送公公离开后,云卿冷眼望向正凶神恶煞瞪着自己的老太太。

“等会我让账房先生将我这三年补贴给国公府的银钱账本送去荣安堂,夫人确定无误后,还请连本带利的补给我。”

老太太想都没想直接质问,“凭什么?”

云卿优雅一笑,淡定自若道:“因为那是我的嫁妆,

国公府是一品功勋世家,不至于吞儿媳妇的陪嫁吧?”

“你……”

老太太想要发作。

云卿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踱步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补充:

“这盛京,可容不得吃儿媳妇嫁妆的人家,不然会被戳脊梁骨的。”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老太太挥手扫落了案几上的茶杯茶盏。

“云氏,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和离归家,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么?

云卿冷冷一笑。

若是和离不成,那就休夫吧。

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松手。



云卿回到春熙堂,教养嬷嬷迎了上来。

“姑娘,太后突然招您入宫,情况不太妙啊。”


她没料到这妒妇会如此爽快的就应下。

转念一想,永宁侯府败落,而她儿子是朝廷新贵,前途不可限量,她巴结也正常。

“这就对了嘛,你好好管理内宅,以后有的是舒坦风光日子可过,

玄儿年纪轻轻就立下大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他好了,你也好。”

云卿微垂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床边的沈妙云见她不再闹和离,瞬间慌了起来。

这女人不走,她就得做一辈子的妾。

明明她为裴家生下了长子,明明她的家世也不错,凭什么要她屈居人下?

她不甘心!

“听说世子爷昨晚歇在了紫璇妹妹房中,她今早应该会来荣安堂请安吧,我忘记准备见面礼了。”

云卿听罢,秀眉微挑。

沈氏突然提起紫璇,无非是想继续离间她与裴玄之间的关系。

她真是有心了!

“你们都是妾室,平起平坐,倒也不必特意准备礼物。”

这话一出,呕得沈妙云差点又翻白眼晕死过去。

云卿这贱人的一张嘴,比蛇蝎还要毒。

“听说昨晚世子爷本来是准备去正房的,结果被紫璇截了宠,少夫人不遗憾么?”

沈氏以为成婚三年未圆房对云卿来说是痛脚,所以眼巴巴的往上面踩。

殊不知自己此番行径可笑至极。

她懒得理会这女人,转眸对徐氏道:

“我等会要去一趟长公主府看望余少夫人,先行告退了,您好好将养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

徐氏也不想应付她。

如今银钱到手,爱走不走。

“去吧去吧,记得代我向长公主问好。”

“是。”

目送云卿离开后,沈氏含泪望向老太太。

“母亲,您看她,总是拿妾室的身份来刺我,

以后她还会说玮哥儿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徐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

“等榨干她所有的嫁妆,我就让玄儿将她遣去偏僻的院落,任她自生自灭,

到那时国公府的后宅还是由你做主,你别急,慢慢的熬,总能出头的。”

“……”

熬?

沈妙云心中冷笑。

那得熬到猴年马月去?

她可等不了。

既然云卿那贱人赖着不走,那她就想法子弄死她。



云卿回春熙堂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

青叶小跑了进来,欣喜道:“姑娘,您看谁来了。”

云卿下意识朝院门口看去,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

她惊呼了一声‘雅雅’,提着裙摆冲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长公主府看望你呢。”

程雅被她抱了个满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冰凉的液体滴在云卿的脖子里。

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连忙推开她,诧异的抬眸望去。

一张芙蓉面沾满了泪水。

“雅雅,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余淮欺负了你?”

程雅狠狠一跺脚,吓了云卿一大跳。

“我的祖宗,你可悠着点,还怀着孕呢。”

程雅胡乱抹了把眼泪,恶狠狠的道:“我恨死余淮了,他居然隐瞒你的情况,

我是今早才知道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卿卿,你的心得多疼啊?”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落泪。

云卿有多努力的在经营这段婚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尤其是侯爷死后,云卿几乎把国公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也当做了余生的归宿。

她全心全意的操持家务,满怀期望的等着夫婿,结果裴玄那混账轻易就粉碎了她的梦。

付出了真心去对待的家人,突然掏出一把把利刃往心窝子上扎,能不痛吗?

云卿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这会儿真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她问她‘得有多痛’时,她只是一笑而过。

“先不说这个,我扶你进去靠着,我本来处境就艰难,你要是动了胎气,大长公主非得撕了我不可。”

程雅瞪她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还有余淮,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程雅怒了,边走边咒骂,“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眼泪也白流了,你就是个缺心眼的。”

“不不不,你的眼泪没白流,至少感动了我。”

“滚一边去。”

两人从院子里一路拌嘴拌到正厅。

入座后,云卿先询问她的妊娠情况。

得知她吐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生男生女是不可控的。”

程雅苦笑,“我知道,不过若再生个女儿,在公主府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说完,她又一转话锋,自我安慰:

“我是给自己生孩子,又不是给别人生,

长公主如果真的不满,我大不了带着孩子和离归家,

我哥好歹是御林军统领,陛下近臣,养得活我。”

云卿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心这话传到余淮耳中,他跟你急。”

程雅哼了两下,将话题转回她身上:

“你别逃避,我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留在国公府磋磨一辈子,还是踹了裴玄独自去潇洒。”

云卿反问,“你觉得以我的性子,会在这里消磨余生么?”

她这么一问,程雅就知道她的打算了。

“姐妹支持你,不过离开之前总得将这几年贴补出去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云卿眨眨眼,笑道:“正合我意。”

程雅是个跳脱的性子,见好姐妹随时准备脱离苦海,忍不住凑到她耳边怂恿:

“过几日是我婆母康平长公主的生辰,我让管家给你下请帖,

到时候你去赴宴,我带你看俊俏的郎君,咱们洗洗眼,换个好心情。”

云卿撇撇嘴,嗤笑,“盛京那些世家公子,我未出阁时已经瞧了个七七八八,没甚好看的。”

说完,她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品尝。

程雅转了转眼珠,将声音压得很低:

“还有一个顶顶俊俏的你没见过。”

云卿正喝着茶,没接话。

程雅又道,“那就是当今圣上,他长得可俊了。”

云卿一口茶卡在嗓子眼,被呛了个半死,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你,你可真是色胆包天,窥视圣颜,不怕脑袋搬家吗?”

程雅咧嘴一笑,“就偷偷的瞧,又不让陛下发现,怕什么?你去不去嘛?胆小鬼。”


云卿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眯起双眸,眼底划过幽冷的暗芒。

“侯府很多产业都跟国公府捆绑在了一块,和离之前,我先得一一清算归拢,

还有这三年我拿了数万两嫁妆银子补贴家用,这笔钱,我也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说到这儿,她缓缓垂下了头,静默数息后,又咬着牙开口:

“裴玄那厮之所以能以监军的身份去北境建功立业,全仰仗我父亲的举荐与扶持,

如今他手中所掌握的人脉全是我云家给的,离开之前,我要全部毁掉。”

青兰听她这么说,彻底放了心。

她还真担心姑娘舍不得裴玄那张脸,想要委曲求全,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凭什么?

她家小姐家财万贯,去哪儿都能养几个面首过得潇洒惬意,凭什么送给裴家糟蹋压榨?

“就该这样,到时候咱们还回江南,奴婢给您买几个玉面书生,保准您过得滋润快活。”

云卿被她这话给逗乐了,噗嗤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不害臊。”

这时,青叶端着姜汤从外面走进来。

“说起江南,又让我想起小姐四年前救下的那位公子了,

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有没有从庶母庶弟手中夺回家产?”

云卿听罢,唇角的笑意微滞。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四年前下江南时的情景。

青叶口中的公子,是她在江南游玩时救下的一重伤少年。

对方当时被仇家追杀,昏死在她的别院墙角处。

出于同情,她命人救下了他,还请郎中为他治疗伤势。

其实他们只短暂的相处了半月。

对方一直戴着面具,她也蒙着面纱,相互窥探不到彼此的样貌。

时隔数年,她已经遗忘了他的身形,只依稀记得他有一双极具威慑力的眼眸,摄人心魄。

那双眼……

那双眼……

“青叶,不得胡言。”

耳边传来青兰的呵声。

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绪。

只听青兰还在训斥: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是让裴家的人知道姑娘曾与外男接触过,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祸事。”

青叶撇了撇嘴。

她不似青兰那般稳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被青兰这么一训,忍不住嘀咕:

“世子成婚后还在外面养女人呢,姑娘未出嫁时救个人怎么了?”

青兰还想斥责,被云卿给拦了下来。

“她还小,你别拘得太紧。”

青兰直接瞪向她,“您就宠着她吧。”

云卿不禁失笑。

她循规蹈矩了那么多年,只有在江南游玩时的那半年是最快乐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青兰青叶能在她的庇护下活得自在些。

这样才不辜负她们这些年的陪伴。

外面的天色渐渐转暗。

折腾了半日,倦意上涌。

云卿原本想用些晚膳后再去休息的。

结果刚吩咐青叶去厨房准备吃食,老太太就派了陪嫁丫鬟过来。

对方喜滋滋的站在屏风外,扯着嗓子禀报道:

“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世子爷刚刚吩咐,说今晚留宿您房中,还请您提前准备着。”

云卿很果断的咳嗽了两声,心底冷笑连连。

留宿她房中?

恶心谁呢?

瞧这态度,像是施舍一般。

真当她缺男人缺到什么样的货色都能下得去嘴了?

“咳咳,福嬷嬷,真是不好意思,我下午去铺子里盘账,回来时淋了雨,这会有些发热,

世子爷今日刚回府,这是大喜事,可别因为顾虑我的感受,跑来我房里传染了风寒。”

福嬷嬷蹙了蹙眉,布满皱纹的脸都挤在了一块。

就因为世子爷纳了房美妾,这云氏便给丈夫甩脸子?

真是个妒妇。

可她到底是忌惮云卿在府中的威慑力,不敢冷嘲热讽,关心了几句后退了出去。

青叶有些疑惑的望向自家主子,不解的问:

“姑娘,您前不久才在荣安堂下了她们母子的脸面,世子怎会想着今晚来春熙堂?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云卿睨了青兰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青兰冷嗤道,“八成是老太太怂恿世子过来跟姑娘圆房,日后好拿捏姑娘。”

青叶听后,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们还要不要脸?下午才弄一个狐媚子进府恶心姑娘,晚上便想着来算计姑娘的身子,简直厚颜无耻。”

云卿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这种腌臜事,老太太还真就干得出来。

“做戏要做足,青兰,你去将咱们的心腹医女请过来。”

“是,姑娘。”



荣安堂。

老太太听完粗使婆子的禀报后,瞬间有了危机感。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明摆着就是不想跟她儿子圆房。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那云氏想保留清白,随时和离归家。

呵,入了裴氏的门,还想全身而退?

痴人说梦!

“玄儿,你赶紧回春熙堂,无论如何都要圆了这房,可不能被云氏牵着鼻子走。”

裴玄颔首应是。

他也觉得云氏做得有些过分。

不就纳个妾么,还有完没完了?

如此善妒,真不知永宁侯府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裴玄来到春熙堂,迎面撞上了提着药箱匆匆而出的医女。

他伸手将人拦下,蹙眉问:“少夫人什么情况?”

医女微垂着头,恭敬禀报道:“回世子爷,少夫人发热了,我这就下去给她熬退烧药。”

裴玄愣了下。

还真病了?

这时,屋内传来云卿虚弱软绵的声音:

“是世子在外面吗?妾身病得厉害,恐怕无法伺候您安寝,您还是移步前院吧。”

裴玄默了片刻,抬手准备掀帘进去。

这时,沈妙云身边伺候的婢女突然冲了进来,焦急的开口:

“世子爷,您快去雅香阁瞧瞧吧,小少爷他,他许是水土不服,发热了。”

裴玄眸色一沉,也顾不得进去查看云卿的情况,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

室内,云卿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把扯掉搁在额头上的湿巾。

那沈氏倒有些脑子,知道什么时候争宠能激化她与裴玄之间的矛盾。

这样也好,有根搅屎棍在,应付起裴玄来,她会轻松许多。

雅香阁。

沈妙云一边安抚啼哭不止的孩子,一边对身侧的教养嬷嬷下达命令:

“调动沈家在京都的人脉,将云氏逼迫我做通房的消息传出去,

明天我要整个盛京都知道她云卿善妒,容不下我这个功臣之女。”

她要逼朝廷给她一个体面的名分。


“您就别逗她了,等咱们去了江南,天高皇帝远的,跪谁去?”

青叶挠了挠头,破涕为笑,“也对哦。”

青兰不想理这迷糊虫,将她推到一边后,从托盘里取出银耳羹递给云卿。

“姑娘,苏小姐明日应该也会参加长公主的寿宴吧?要不您推了,避避锋芒。”

云卿端碗的动作一顿。

青兰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以前没出阁的时候,她是侯府嫡女,父亲掌管着天下半数兵马。

而那个时候的苏雪柔,却还不是相府嫡女。

她们虽被称作盛京双姝,但她比苏雪柔更受追捧些。

如今苏父入阁拜相,连带着苏雪柔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加上她又是太后钟意的皇后人选,虽然陛下还没下旨册封,但基本已经内定。

她若再往她跟前凑,可以想象会有多少的冷嘲热讽。

“那我传个信给雅雅,就说病了,明日不去赴宴。”

青叶在一旁打趣,“您不去看俊俏的陛下了?”

云卿有些好笑,“他都要立后了,立的还是与我不对付的人,我去看他做什么?”

“……”

这时,院外传来粗使婆子的禀报声:

“少夫人,世子爷朝后院这边来了。”

云卿蹙了蹙眉。

裴玄那厮最近怎么老是往她院子里跑?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她下意识偏头朝青兰看去。

青兰压低声音道:“您别担心,几位姨娘会将他勾到偏院去的。”

云卿听罢,不再多说,拿起毛笔又开始抄写女戒。

刚写几个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青兰冷着脸走了进来。

“姑娘,几位姨娘没勾搭成功,裴玄铁了心要来您这儿,咱们该怎么办?”

云卿淡定自若,“怕什么,我小日子来了,他还能强要不成?”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你去请医女,就说我肚子疼得厉害,让她过来瞧瞧。”

青兰会意,从侧门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裴玄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男人蕴着怒火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美人榻上。

小娘子软绵绵的躺在上面,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仔细看,她的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副美人弱不禁风的模样,瞬间驱散了男人脸上的怒火。

他原本是想来质问她为何不管管院子里那些姨娘,任由着她们使手段勾引他。

可如今这一瞧,所有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云卿撑着软榻半坐了起来,有气无力道:

“来了月事,肚子疼得厉害,世子找我何事?”

裴玄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底涌起一抹烦躁。

“我们是夫妻,来找你一定要有事么?就不能行房?”

云卿已经习惯他的厚颜无耻,所以将他这恶心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行房怕是不能,我小日子刚来不久,若你有事,我倒是可以帮上点忙。”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面瞧。

女医怎么还没来?

她是半刻都不想应付了。

偏偏裴玄看不到她眼底的厌恶,自顾自的道:

“你能想通就好,助我打点了官场,等我封侯拜相,有你风光的,

过几天咱们把房给圆了,争取明年生个嫡子,我保证以后这内宅没人越过你。”

云卿咽了口唾沫,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是,他在这恶心谁呢?

外面响起脚步声,医女提着药箱匆匆走了进来。

见裴玄也在,她朝他福了福身,然后走到榻前给云卿把脉。

“您这是忧思过重,郁结在心,引发了痛经,


云卿听罢,冷冷一笑。

视线落在软榻旁的沈氏身上。

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唇角那抹讥讽之色越发浓烈。

她也不急着将太后的旨意说出来,只轻轻一叹道:

“这没了父亲的孤女就是可怜,被人欺凌了还不能反抗,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她这话一语双关,看似是在说她自己,实则暗指沈氏。

奈何老太太与沈氏先入为主的以为太后一定会为她们撑腰,所以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老太太脸上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了。

看云卿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条可以随意使唤的狗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大度一些,何至于惊动太后她老人家裁决?

如今这苦果,你只能自己咽,以后老老实实敬着妙云,日子或许能好过些,

若你再摆出侯府嫡女,世子夫人的架势,休怪我用家法处置你。”

云卿绞着绣帕,一副被欺负惨了却又无可奈何的委屈模样。

看得老太太身心格外的舒坦。

这几年里,为了哄着云氏拿出嫁妆贴补家用,她没少舔着脸往上凑。

如今总算可以出这口恶气,如何能不高兴?

一旁的沈妙云逗弄了下怀里的玮哥儿,笑着开口:

“委屈姐姐居于我之下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苛待你的。”

云卿依旧沉默。

打脸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将人捧上天之后,再狠狠地拽下来。

先让她们多得意一会,满足她们那可笑的虚荣心。

身后的青兰猜出了自家姑娘的想法,忍着笑上前道:

“姑娘,太后娘娘将您遣送出宫,让您回来抄写女戒,咱们赶紧回春熙堂吧,

若耽误了娘娘所规定的时间,您怕是又得受别的责罚。”

这话一出口,老太太越发确定太后已经收拾了云卿。

抄女戒啊。

放眼整个盛京,有几人被太后这么罚过?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娘娘不满她的教养,亲自惩处她,狠狠打了她的脸,让她以后无颜再出门见客。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用再对她客气了。

“瞧,这就是你善妒的后果,这下连国公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既然太后娘娘将你贬为妾室,那春熙堂你也没资格住了。”

说到这儿,她偏头望向沈妙云,一改刚才的刻薄,温声道:

“春熙堂是世子夫人的住处,等会你就带着玮哥儿搬进去,

至于云氏,你在旁边随便找个偏房安顿了她,以后她就归你管了。”

沈妙云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矫揉的推拒:

“这样不太好吧,姐姐毕竟在里面住了三年,都习惯了,

就这么让她搬去偏房,岂不委屈了她?”

老太太脸色一板,轻斥:“什么姐姐?

现在你为大,她做小,该她称呼你为姐姐,

还有,正室为尊,你是新的世子夫人,自然要住正院。”

沈妙云还在那儿扭扭捏捏的。

云卿看了会,有些兴致缺缺。

两个没脑子的人凑一块唱戏,真的如同跳梁小丑在蹦跶似的。

也难怪国公爷宁愿去外面花天酒地,也不愿回内宅的。

有这么个愚蠢的正妻,确实挺无奈。

她刚准备开口打碎她们的美梦,外面突然传来管家急切的禀报声:

“老夫人,老夫人,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御前大总管吴公公,

他,他说请您还有沈姑娘出去,陛下有旨意下来。”

老太太愣了数息,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

她连忙伸手拉起沈氏的胳膊,眉开眼笑道:

“肯定是陛下念着你父亲的功勋,特意下旨赐封你为世子夫人,

走,随为娘一块去接旨,以后你就是这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宗妇了。”

沈妙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她就知道凭着父亲的功劳,皇室会给她一个满意的名分。

“是,儿媳遵命。”

目送那慈母孝媳离开后,云卿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让御前总管粉碎她们的美梦更好。

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去了,可得要老太太的命不是?

青兰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试探性的问:

“您就不怕太后娘娘反悔,命陛下抬举那沈氏么?”

云卿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咱们的皇帝陛下没那么昏聩,走吧,回春熙堂抄女戒去。”

青兰往前厅方向瞅了一眼,“您不跟过去看看热闹?”

云卿转身走出荣安堂,径直朝春熙堂的方向而去。

“我可不想一块去丢脸。”

“……”

前厅。

老太太热情的接待了吴公公。

“哎哟喂,什么风把公公您给吹来了?

是不是陛下下旨,封我这新儿媳为世子夫人啊?”

吴公公蹙了蹙眉,视线落在沈氏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太后娘娘不是已经跟世子夫人说纳沈氏为贵妾么?

她们这是做的哪门子白日梦呢?

正事要紧,他直接开口传达圣谕:

“陛下有旨,感念沈将军在邺城之战中的英勇牺牲,特追封为忠义伯,世袭罔替,

另庆国公府世子立下大功,除应有的加官进爵之外,另赐四名美人为妾。”

这口谕一出,老太太跟沈妙云都被砸懵了。

吴公公不是来抬举沈氏的,而是来行赏的?

沈妙云猛地攥紧拳头,心底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忠义伯的爵位看似是厚赏,但好处落不到她头上,而是便宜了她兄弟。

可她要的不是娘家风光,而是那能够让她在这国公府立足的世子夫人之位。

陛下为何只字不提?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变故不成?

还有,陛下赐那四名美人给裴玄做妾是什么意思?

分她的宠吗?

他这是犒赏功臣之女还是坑功臣之女?

吴公公可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见两个女人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提醒:

“老夫人,世子不在府中,您替他收了四个美人吧。”

说完,他伸手在半空击掌。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领着四个高挑美人走了进来。

老太太杏眼圆瞪,整个人都是懵的,讷讷的接了旨。

吴公公又转头望向深受打击的沈氏,淡声道:

“沈姑娘,您就代替您父亲与即将袭爵的兄弟接旨吧。”

沈妙云逼着自己冷静,朝他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哑声询问:

“不知陛下如何安顿我?可有抬举我为妻室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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